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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地挂在了天幕的正中,无声地挥洒着皎洁的月光,僻静的小路上,行人寥寥,只有三个年轻人在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和远处的若隐若现的大更声幽幽回荡。
感受着身处街道上的“荒凉”,姜司南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估摸着自己三人离那目的地还是有着一段极为不短的距离。
叹气间,他又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侧的那个才是“大病初愈”的同辈,在心里暗暗地骂了句“大头蒜”。
他娘的,眼瞧着还是个人样,一说去青楼那是比饿死鬼投胎都积极!
接着他又是看了看另外一侧因为大半夜给拉出来而一脸睡意迷糊的贾宪仁,脸上又是微微塌下,有种再这么慢吞吞地走,那走走到都是天亮了的忧愁。
一直留了一缕心神在姜司南身上的荀命自然是看到了姜司南脸上几乎是没有掩饰的蛋疼意味,他想了想,感觉确实在大早上去青楼还是有些许的不妥,于是便是手腕一拧,拈出了一张材质普通的金黄符篆。
在看到那张符篆后,姜司南便是眉头一松,有些意外又惊喜地看向了荀命。
霍,这小子身上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说是“有些”意外,是因为在此前的那处府邸中,姜司南已是发现了些许符篆使用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并不一定是需要有符纸的残留,而是空间中一些异样的灵力流动迹象都可以显示一二。
更不用说在那一剑“月满清爵”下还是残留了一个的荀命此前留下的后手“印记”。
并不是说姜司南作为一宗少宗主就没有符篆,事实其实正恰恰相反,他的方寸物戒指中的符篆其实还真不在少数,只是符篆这种外物,对于没有在符篆一道没有多少研究的修士来说也便只是身外之物而已,真正到了高处,在战斗中大抵容易适得其反,所以大多数的修士也便只是在身边备上一些辅助战斗,或者是珍藏一二张杀力惊人的符篆用作底牌后手。
而荀命则是属于在符篆一途上已经是走出一小段的修士之列,不过他也自然是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于是也只是把符篆当做修行路上的一桩兴趣,同时在日常与战斗中稍微挟取一二,方便自身。
此时便是这种情况,一张简单的“疾行符”,就是刚刚入门不久的符篆阵师也是可以轻易画出,但在这时却是正好派的上用场。
要说姜司南手上没有效果更好的符篆?那他随手就是可以掏出把更高阶的“神行符”来砸到这么说的那个人脸上,然后还要不解气地再补上一句“小爷还有,你老人家要不要再瞅瞅?”。
只是那样的符篆显然不是贾宪仁这样文弱的书生可以使用的,于是便是有了他的惊喜神色。
这也有些暗合了那句老话:“没有废物的,只有不合适的。”
不过还没等姜司南的眉头高挑多久,正当荀命手腕一抖,将那张已经是被他“开了门”的“疾行符”贴在了书生的小腿上,准备跟他交代两句注意事项的时候,一声声拳脚碰撞声在逐渐止息的夜风中渐渐清晰。
身为凡人的贾宪仁自然是听不到这样细微的声响,于是便是一脸迷糊地看着他的两位恩人冷不丁地身形一顿,像是非常默契一般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便是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多了只手,接着眼前一晃,便是在强烈的眩晕感中惊觉自己一下子便是来到了一出墙头之上,让他在惊讶的同时微微低了低身形,生怕一不小心就从墙上摔下。
高高的院墙遮挡住了月光,用阴影围出了一个不宽的断头巷,巷子里拳脚声起伏不停,一个伙夫模样的年轻人双手抱头,身体曲得像是只热锅上的虾,在一群五六个神情凶恶的大汉之中翻滚不止。
“他娘的狗东西,让你交点银子还嘴硬是吧?”
“老子看你是嘴硬还是骨头硬?”
一帮大汉一边脚下毫不留情,一边在嘴上骂个不停,眼瞧着那个给围住地上的年轻人已经是在地上都停止了翻滚,刚刚还是在墙头上腿抖个不停的贾宪仁一下子就是急了,不管不顾地就是要开口阻拦。
管他拦不拦地住!
不过他刚想开口,便是给身旁像是一脸平淡,像是在看一场热闹一般的姜司南给随手捂住了嘴,他下意识地便是别过了眼睛,询问一般地看向了身旁的那个好像一点都不急的恩公。
这人都快给打死了啊!
然后他就是看着姜司南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指巷口的方向。
那里有着一辆手推的馄饨车子,把巷口堵了个严实,一看就是知道那群下手狠辣的汉子不是初来乍到的新鸟,而那辆馄饨推车,就应该是那个弯在地上的年轻人的吃饭营生了。
此时,一道白衣的身影不知何时越过了那辆堵门的推车,出现在了巷口之内。
一股像是来自于本能深处的恐惧一闪而逝,围着年轻人出脚不停的那几个大汉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紧,而后齐刷刷的转身看向了巷口,正好看到了那个白衣书生装扮的年轻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寻常的折扇,“啪”地一声在身侧打开,而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只是轻轻一晃之后便是又“啪”地一下在身前收起,握在了手中。
为首的那个大汉眉头微微皱起,连带着那道贯穿半个额头的醒目刀疤一起微微弯曲。
大晚上的,哪里死出来的书生?老子不是把巷口堵住了吗?
不过那个书生接下来的举动便是稍微有些出乎那个在附近几条巷子享有凶名的“刀疤哥”有些意外,只见他丝毫没有废话的意思,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定后,便是作了个在大汉眼中非常酸气的揖,说到:
“几位大哥,和气生财,小弟这里有十两银子,愿意赠作大哥们的买酒钱,今天可否放过地上那位兄弟一马?”
说着那个书生便是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银元宝,向前递出。
看了看书生手上的那个银元宝,然后才是看向那个书生的为首汉子,一时间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既是奇怪大晚上怎么会有这么个胆子大的书生敢来这巷子里管闲事,又是奇怪这个管闲事的书生做事怎么恁个利索。
跟街口那些说书先生讲的不一样啊!
而且他隐隐总是有种错觉,感觉这书生好像是在赶时间一般。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丝毫不耽误几个大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银元宝看个不停。
收月把的“地租”,才说不准有这么个小宝贝呢,而且那还得是五六个人分!
一个随手就能拿出十两银子的弱书生,那他娘的不就跟个会走路的钱袋子一样?
为首的那个大汉虽然是要比手下那几个糙汉子要多个心眼,不过多看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几眼,也就很快把那点担忧给抛到了脑后。
他娘的,就算是鬼,今天也得把银子给老子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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