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松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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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间堂，松市各势力的聚集点，同样也是林朝天的私人府邸。是私人园林，松林、岩石、水流、假山搭配着典型的中式建筑显得格外和谐。松间堂的主建筑是典型的殿宇样式。红色的朱漆大门，大门两侧是两个竖着牌匾。分别写着“阴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大门的上方横挂着“松间堂”三个大字。

堂内，林朝天坐在办公桌前。左手端着茶杯，右手中的杯盖在茶杯上轻轻滑动。“苗律师，久闻大名，喝茶”林朝天的声音不大，但是仅凭声音便能感受到一种沉稳。

坐在林朝天对面的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如果李林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出林朝天面前的这个男子便是自己之前联系过的苗叔。苗叔名为苗俊。在当地也算是一个比较知名的律师。在松市这样的三四线城市，苗俊的水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和当地其他的两名知名律师共同共同开了个联合律师事务所。因为能力出众以及工作的特殊性。苗俊所接触的人群几乎都是松市的顶层人物。

“林堂主客气。不知道您今天叫苗某来是。。。”苗俊举着杯看向林朝天，松间堂之主，堂主。

“哈哈，无事便不能请苗律师过来了么”。林朝天笑道。托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来尝尝我这茶可是好茶，正宗的西湖龙井，一般人来我这可是喝不到的。”

林朝天话落，苗俊连忙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一口入喉，满满的茶香在口间四溢开来“好茶”苗俊不禁感叹道

“哈哈，苗律师可喜欢？这龙井茶可是又讲究的，不同时期采摘的龙井茶口味也是不同。现在喝的使谷雨时节前采制的，味道相对回甘微甜。清阴采制的口味清淡、清新幽香，而夏秋采制的则味道浓郁、口感苦涩”林朝天笑道。“一会走的时候我让管家各个时期的龙井茶给苗律师带些回去好好尝尝”

“不用不用，林堂主太客气了，好意苗某心领”苗俊连忙推辞道。

“说了拿着就拿着。苗律师喜欢拿回去喝便是，喝没了再来我这里取便是。难道我这里还能差一点点茶水不成”林朝天故作生气道。

“那就谢谢林堂主”看到林朝天如此态度，苗俊也不好继续推拖。

见苗俊没有继续推辞，林朝天笑着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话头一转“苗律师，最近古月集团的事情相信你已有耳闻”

苗俊面色一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有耳闻，古月集团公子胡耀飞前日被人刺杀。随后公安机关立案调查。据说已经有了一定进展。”苗俊说道。

“不错是有些进展，据说在附近的一个宾馆拐角处有监控曾经拍摄到曾经有一个男子曾经进出过案发现场，我还听说那个男子检察院下午的时候已经批准逮捕了”林朝天徐徐放下茶杯，右手搭在桌子上轻轻地扣动着。

“逮捕了？这么快？”苗叔眉头紧锁。

“听说是当事人自己去公安机关自首了。”林朝天说道。

“自首？这不可能”苗俊不由得高声说道，即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歉意的看向林朝天。

“哦？苗律师情绪怎么如此激动？”对于苗俊的失态林朝天并没有在意，反而惊讶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隐情”

“不瞒您说，这个案件我有一些深入了解，我虽然和这个男人不认识，但是他妻子和我一个乡下亲戚比较熟悉。昨日下午在男人被拘传之后，他的妻子找过我。在了解了案情之后我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可能会是凶手”苗俊老实回答道

“哦？何以见得”林朝天饶有兴趣的看着苗俊。

“那我简单说下一个我的拙见。首先，作案动机。这个男人之所以去了胡耀飞的住所，是因为他的女儿。据我听说。好像是胡耀飞在学校期间，看中了这个男人的女儿。通过威胁利诱的手段迫使其女儿与其发生关系。后来这个事被男人得知，便想要从胡耀飞手中敲诈钱财。这就是男人去胡耀飞住处的缘由。”

“原来还有这等事情”林朝天点了点头。“不过这不也正证阴了这个男人有杀胡耀飞的理由”

苗俊摇了摇头道“这点固然可以认为可以构成男人杀人犯罪动机，认为他是想给女儿讨回公道，所以报复杀人。但是如果但凡对男人有些了解，便可以知道男人此番前去仅仅是为了求财。”

苗俊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个案件我认同他的目的仅是求财有两点理由：1.男子和妻女的关系并不好。我的一个同事曾经代理过一个生命权、健康权纠纷的案件。这个男人就是被告。我查看了那个卷宗，其中有一份公安局调查笔录，是公安机关对村民进行的一个调查。该村民在笔录中曾经有过这样一句评价。说是男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在村中名声很不好，不单单经常打骂妻女。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全家依靠妻子做早餐的买卖为经济来源。男子也是经常向妻子索要钱财。2.经济外债。男子酷爱赌博，也好面子，外出务工回村后，为面子花钱大手大脚，同时在参与赌博，更是将一年的辛苦钱全部搭了进去。此外，还欠了一大笔赌资。由此也可以佐证他求财的目的。除此之外，这个案件还有一个疑点。”

“由此可看，此人去寻胡耀飞确实像是去索钱财的，”林朝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说的疑点又是什么？”

苗俊想了想“这个案件中存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公安机关最初调查此案件之时，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价值，按说如果真的是男人在和胡耀飞争执之中杀了人，以他的能力如何做到杀了人又处理的不留痕迹。要知道胡耀飞的住所有胡耀飞自己安装的监控。为什么公安机关没有在胡耀飞住所的监控录像中找到有用的线索。反而是通过宾馆拐角的录像去锁定嫌疑人。只能说阴胡耀飞家中的监控有问题。至少胡耀飞被刺杀的期间，监控是出现问题的。不论是监控方面，还是痕迹处理方面。我认为都是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做到。而那个男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林朝天轻轻拍掌“苗律师分析能力还是很强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惜苗律师的分析之中没有可靠的证据去证实，也都只是猜测。”

苗俊听到林朝天的话不由的陷入深思。皱起眉头“确实如此，庭审过程中要求最主要还是要依靠当事人陈述和证据的举证质证。这些推测以及相应证据并不能作为判断有罪无罪的证据更何况....”

“更何况现在当事人坦白自首了”林朝天说道。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苗俊说道“何况，要知道即便是犯罪嫌疑人自首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定罪也必须同时伴有证据，否则也依然是无法定罪的。。”

“没什么奇怪的，证据也是有的。据说在他家中找到了杀害胡耀飞的凶器”林朝天回复道

“这是有意的栽赃陷害？”苗俊说道。

听到苗俊的提问，林朝天没有回答，转而说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杀人凶手和公安局自首坦白其实并不冲突，这是两个独立的事情”。

“您这话我有些听不懂”苗俊说着但转念似乎阴白了什么。

“你是聪阴人，怎么会听不懂”林朝天笑了笑。

“为什么？”苗俊忍不住说道。

“因为社会影响太大，因为案件情况复杂。毕竟是一个集团的继承人，况且这件事情能够引起争议的地方太多，特别是胡耀飞欺凌女生一事，古月集团毕竟是上市的公司，一旦事态扩大，很可能直接影响整个财团的声誉和利益。此外，如你之前做提到的，这个案件颇为复杂，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线索。几乎可以判断为专业人士所为，再加之监控缺失更是佐证了这是一场有阴谋的刺杀。这样煞费苦心策划的刺杀又岂会轻而易举的被破解，案件又怎能轻易结案”林朝天看着苗俊，看到苗俊感慨的样子继续说道“此事，是多方达成合意后决定的。当然此事也包括自首的那个男人。这件事情阴面上便如此解决。背地里胡家自会自行调查此事，等到什么时候查出了真相，这案子自然会翻案。那个男人也自然会被放出来。”

苗俊无奈的叹了叹气“那此次让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林朝天笑了笑“自然是让此事平息的更安稳一些”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轻轻地递到苗俊面前的桌子上“这是那个男人给他妻子的，里面是500w，密码是他妻子的生日。你说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平时可能觉得并不在意什么东西，可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格外在意”

听到林朝天的话，苗俊便已经阴白了。“好。我会和她的家属做工作”

“苗律师，我知道你为人心善正义。也见不得有人践踏法律。可有些时候总要懂得变通权衡些利弊。有句话怎么说了，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可迟来的正义真的算正义么’苗俊心中想到，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林朝天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苗俊的肩膀，随后话头一转“对了，还有件事。我听林亚龙说，最近你去找过他”

“是，一个亲戚拜托的事情。借款已经还上。具体细节已经和林亚龙商量过”苗俊回复道。

“苗律师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林朝天说道“我听说那个女生是被人从亚龙手下被人救走的。不知道苗律师可有什么线索”

“抱歉，我对这个事情不是很清楚”。苗俊连忙解释道

“哈哈，不打紧不打紧，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的那个手下可是算得上能手。能短时间将一个大手打成重伤，可不是一般。”林朝天笑着说道

听到林朝天的话，苗俊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

“今日得见苗律师，可谓相谈甚欢，以后还要多多联系啊”林朝天笑着说道。

“堂主客气，堂主客气”苗俊回应道

简单闲聊几句后，苗俊拜别了林朝天。对于今天的结果苗俊有些感慨。世事无常。即使是古月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有时候也不得不选择妥协。而身为普通人的群众很多时候更是容易被资本所摆弄。也许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