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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树人的话,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所以他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如果此刻对面换个水平次一点的文官,或者是想要和稀泥、收了银子就不管是非的家伙,此刻说不定已经彻底信服了。

不过张国维毕竟是有点节操的忠臣,历史上他最后在鲁王政权覆灭后,还能投湖殉国。可以说,他和蒋德璟两人,算是明朝最后期户部系统里仅有的节操经得起考验的了。

几十年的思维定式,让他越听脸色越复杂,虽然已经信了七八分,但仍然坚持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秦汉以重农抑商富国强兵,隋唐也多少靠重农固国本。放任逐利、只重商税的话,没人种地怎么办?

昔管仲以哄抬鲁缟、诱骗鲁人弃黍粟而事蚕桑,最终鲁国大饥而削,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我大明如今天灾不断,百姓饥馑,重商而多收商税,不会变本加厉让人弃农么?”

听了这个问题,沈树人总算精神一振,也对张国维多了一两分钦佩,至少他态度还是挺正的。

沈树人也换了一个很严肃的表情,郑重说道:

“此事确实不得不防,但朝廷没有重商、没有多收商税。苏松之地,种植蚕桑、棉花已是十有七八,也没见禁止得住呀。所以,这不是重不重商的问题,是朝廷有没有能耐订立律法、管理土地用途的问题。

至于秦汉隋唐重农,本质是因为那时天下还有很多未垦之田,无主荒地,人民鲜而财货众。天下之民总数不足以尽耕天下宜耕之田,所以要重农抑商,确保种更多的田。

但自宋以来,形势剧变。北宋时,南方或许还有未开发之地。但到了南宋,便是福建、江西,哪怕是群山之中,但凡有点河流灌溉,都被开垦出来了。

至于我大明,如今连江西之地,人口都能多于北方各省,那是群山中的省份,可见汉地田土,已经开荒殆尽。

天下人口一亿、壮丁五千万时,汉地部田地便有足够人手去种了,而且是精耕细作。人再多,往地上投也不会高产。多出来的人丁,自然该往工商上投注,还能让一部分本来打算用于兼并土地的钱财,改为盯向别的产业。”

农业所需的生产力要素,无论劳动力还是别的生产资料,都达到了土地所需的值之后,再往里多投,也不会多产出,这部分浪费就叫“内卷”——

这个后世很时髦的词,最初的本源就是形容“无法再提高产量的浪费劳力、无效的堆砌精耕细作”。

这个问题上,明朝从朱元璋开始的重农抑商,显然是有问题的。朱元璋压根儿没考虑到人口的增长,没考虑到“天下种田的总人口够用、汉地十八省开荒开完”之后,怎么给继续增长出来的人主动找出路。

偏偏明朝还禁了海,还没法向海外殖民移民屯垦。

而汉地的北面和西面有寒冷草原和大漠、西南有险峻群山,西和北是找不到新耕地的(东北除外,如果科技发达一点不怕冷,灭了满清还是可以抢过来种田的,那样还能多容纳几千万农民)

禁了海,就等于断了“寻找耕地总量增长”。

多出来的人口不反噬明朝的制度,那才叫见了鬼了。

张国维听到这儿,才彻底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谁让儒家从古到今不研究人口增长,不研究如何应对呢?沈树人的话,忽然就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张国维还算读书多,有见识的,呆滞了一会儿后,叹道:

“古者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今人有五子不为多,子又五子,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

李自成张献忠,便是韩非子所言的‘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吧。太祖皇帝也不可能看得清几百年后人丁繁衍的下场,这大明,真是不改不行了。

厘金之法,纵然会导致地方财权下放,其害也远小于李、张屡扑不灭。我大明好歹比唐时藩镇多了各省三司分治,但愿能兴利除弊。”

双方又聊了些厘金之法的细节,张国维算是打心眼里支持力推这个变法了。

沈树人见态度已经敲定,这才把后续的推进节奏和盘托出:

“既如此,小侄也不客气了,这么说吧,在湖广和福建,小侄自有办法另寻盟友推行厘金,而南直隶这边,就多亏世伯为国请命了。

其余四川、江西、浙江,可以夹在湖广、南直隶、福建之间,隔一个省推一个省。没推行的省,商旅如果不出省,也就不会被征收厘金,出省就征,可把阻力降到最小。

此事必然会受到言官弹劾,不过倡议之过,家父自会一力承担。世伯只是南直隶这边的执行者,到时候执行有功,陛下必然大悦。家父若是失势平息了言官之愤,将来这厘金之法,就靠世伯擎天架海了。”

沈树人很有分寸,把“出了事儿,我爸会被贬到南京来养老,你去北京”的意思,用委婉的措辞表达了出来。

更露骨的说法,现在不适合,毕竟旁边还有四个外人歌女在唱曲劝酒。刚才那两句含蓄之辞,就完不怕女人能听懂了。

果不其然,沈树人话说完后,张国维脸色微变,表情也转换了数次,最后叹道:

“六年前,我在苏州修海塘时,初次与沈贤弟见面,便知他是个急公好义、仗义疏财之人。没想到六年后,你们沈家父子两代,都能如此忠义,惭愧。”

旁边陪酒四女,闻言也是肃然起敬。

今天沈知府和张侍郎虽然没有舞文弄墨,聊的都是国家财政,有些话她们也听不懂。但单单把那些听得懂的挑出来,听起来都是那么掷地有声。

关键是那股忧国忧民的气概,至少不输范仲淹吧。

四女之中,只有年纪最大、阅历最深的柳如是,柳眉稍稍一皱,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见过无数文官雅士,也曾是“宰相下堂妾”,就没听说过大明朝有这么公忠体国、奋而忘身的人。但愿是自己多疑,以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不过,没人在乎她们怎么想。沈树人听了张国维的自谦后,只是务实而又轻描淡写地收尾:

“那就有劳世伯了,家父近日也已组织海运漕船,准备亲自押送今年的首批漕粮北上了,他到京城后,就会向陛下上奏。具体详情,等朝廷有举动后,小侄再跟世伯详谈,随机应变。”

张国维点点头,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沈树人自然也起身相送,还使了个眼色,让柳如是、顾眉稍微在旁边扶着点,伺候张侍郎下船。

柳如是、顾眉也不觉得不妥,她们本就是迎来送往的。张国维已经四十六岁,不年轻了,还喝了点酒,平时又不是经常坐画舫,万一踩踏板失足可就不好了。

……

趁着沈树人和柳、顾二女下船送客,留在船上的李香君、卞玉京也一改刚才的拘束,形象神态都松懈了几分。

她们都还是十五六岁的清倌人,待客经验不多,跟柳、顾等熟门熟路的前辈不能比。原先也没接过单独到别人画舫上伺候人的活儿,紧张怕出错是难免的。

少女对新认识的同龄人多少有些好奇,此刻趁着沈树人不在,她们也就壮着胆子,拉着陈圆圆说话。

年纪最小的卞玉京随口问道:“姐姐你是哪儿人?你这么漂亮,我们怎么都没听过见过呢。”

李香君比卞玉京稍微年长一岁,也多些阅历,眼光自然也更准些。她听了这话便暗暗叫糟,连忙从旁阻止:

“赛赛不可唐突!陈姑娘未必是我们一行的。”

卞玉京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大大咧咧第一句话可能就说错了。

她看今日都是被沈树人请来陪酒唱曲的,还以为所有女人都是同行呢,压根儿没多想。

陈圆圆果然脸色稍稍不愉了一瞬,但也转眼恢复了。她深呼吸一口,平静地说:

“李姑娘不用苛责,卞姑娘也没看错。奴家叫陈沅,艺名圆圆,曾在昆山唱过两年曲,要不是公子,也不知何年才能逃出火坑。

所以,我原本跟你们一样的。只是运气好,最后能以完璧之身侍奉公子。公子前前后后为我花了六七千两银子,哪怕暂时不得名分,我也知足了。”

陈圆圆说这番话时,最后提到完璧之身几个字,竟有几分不自觉的骄傲,似乎这样就能强调自己曾经跟对方一样,但又不一样。

卞玉京知道自己的话让对方敏感了,激起了对方曾经不愉快的回忆,连忙认错:“姐姐这么漂亮,又待人这么好,这都是姐姐应得的。小妹刚才说错话了,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另一边原本事不关己的李香君,听了陈圆圆简单几句自述,却是有些伤怀,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事儿,不由自主就滴下泪来。

她赶紧拿团扇不经意地拂过面庞,自然地把泪痕抹了,浅笑八卦道:

“那真是恭喜姐姐了呢,入了我们这一行,最后还能以完璧之身侍奉所爱,得个善果,真真是难得。”

陈圆圆也是心细之人,立刻就听出李香君有难处,略一揣摩,便随口反问:“妹妹可是遇到了负心薄幸之事,因此伤怀?”

李香君无奈一笑:“谈不上负心薄幸吧,我这种人,就算遇到肯重金为我赎身的,也不过是想把我当成礼物送人、攀扯官场交情。这才是我们这行原本的样子,姐姐这样的例子,本就万中无一。”

两人窃窃私语着,另一边沈树人也已经送完客,刚好回到船舱内。

他对陈圆圆李香君的对话本不在意,不过恰好听到李香君抱怨自己要被卖被送,也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和政治警觉。

“这貌似跟历史不符吧?李香君不是应该被侯方域赎么?怎么会有人打算买她送人、攀官场交情?还是说孔尚任的《桃花扇》是瞎写的,完不符历史原型?”

沈树人的脑子,不由自主就运转起来。

一想到侯恂、侯方域父子和左良玉是一党,而且自己跟侯家人、龚鼎孳前年就结了点小怨仇。沈树人觉得还是打探一下比较好,说不定能摸到一点政敌的把柄或软肋呢。

于文于武,沈树人都是要对付侯左联盟的。

侯家代表了户部的保守势力,说不定有门生故旧会反对厘金税制变法,左良玉则是在湖广战场的军事方面跟沈树人不对付。

不管逮到谁,都可以搂草打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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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白天还会有两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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