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合身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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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外婆极力地劝着苏米吃菜，像是要将丢失几十年的亲情一次性补偿回来。

“你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水镇特有的一道菜，叫做炖肉，要沾着这个酱吃，味道很不错的！”外婆一脸笑意，夹着一块薄薄的白肉沾了沾一旁的麻酱，放到苏米的碗中。

苏米微微眯了眯眼，心中稍有排斥，自己从小就不是很喜欢这个麻酱口味，甜味的东子自己并不是讨厌，相反还很热爱糖果之类的东西，但是，在吃饭的时候很是排斥夹杂着甜口食物，很是让人发腻。

但是看着外婆一脸期待的面容，最终还是将其放进了口腔。

强忍着不适，面带着微笑，“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外婆很开心。

外公只是沉闷地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对于餐桌上的一切面无表情，不过眼中的欣喜也时不时不经意地流露。

苏米拗不过外婆的盛情，看着桌面上还有一小碗辣酱，之后的白肉几乎都沾着它。

少阳晖一直在注意着在场人的表情，能够明显地看到两位老人在看到苏米更为偏向辣酱后眼中的落寞。

“外婆是不喜欢吃辣吗？”

少阳晖将不经意地问询。

水镇作为水乡，倒确实以清淡食物为主。

“年轻的时候还能吃一点，现在老了，不行了！”外婆眼中带着些许怀念，“当初小米的妈妈还在水镇的时候，最爱的就是这个炖肉，沾着麻酱，香甜可口。”

“也不知道去了外面，有没有再吃过！”

苏米夹着菜的手一顿，没有！

这是在心底回应着外婆的感叹，自己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做饭，而父亲又是无辣不欢的人，从小便跟着父亲一起吃辣，自己似乎在小的时候也疑惑过，母亲每每吃饭的时候父亲似乎都会单独给她做一些菜放在母亲面前，小的时候自己还为此吃过醋，嚷着要吃母亲的菜。

最后得偿所愿，却觉得寡淡无味。

看来，是母亲的习性，父亲也迁就着她，照顾着她，没有丝毫觉得繁杂，只是，从未知晓，母亲最爱的还是这道炖肉。

一时间，苏米竟是有些鼻酸，不仅是为母亲有着两人深爱着她的父母，而且还有一位深爱着的丈夫，只是，却再也失去了心中挚爱的那道菜。

“吃过的！”苏米强扯出一抹笑，视线在两位老人脸上扫过，“有时候母亲会下厨做！”

“她？”外婆惊讶，随即笑了起来，“没想到去了外面，这丫头竟然还会做菜了！”

苏米心里有些发虚，自己母亲可真没有进过厨房。

一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看着窗外日渐西沉，外公带着少阳晖来到院子里下棋，两人时不时吼出的声音惹得屋内的两人发笑。

没想到这个少阳晖还挺得外公喜爱的，苏米看着正在拿着一件衣服走进来的外婆，连忙迎了上去。

“小米来看看，这个是前些天我才做好的一件衣服，来试试合不合身！”外婆将手中的衣服展开，一件火红色的旗袍展现在苏米眼前，上面用金丝勾勒出的精致的刺绣，显得极为贵气。

苏米有些讶异，没想到自家外婆手这么好！

连忙接过，“谢谢外婆，真漂亮！我现在就去试试！”

“也不知道码子对不对，我都是凭着脑中的想象做的！”外婆有些羞涩，看着那一身衣服，眼中带着些许的忐忑。

苏米没有出声，只是进到屋内将衣服换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米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穿上这种淑女的衣物，伸手抚着身前的精致绣纹，脑中浮现外婆的身影，真是难以想象，这位老人是依靠着怎样的心情来将这件衣服完成，从未见过自己，只是凭着脑中的想象做出了一间极其符合自己身型的旗袍，透过镜中的自己似乎看到了外婆坐在椅子上，神情认真地刺绣着的模样。

母亲，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和家中的两位长辈此生不复相见，这般决绝？

但是自己小的时候还经常看见母亲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南方，一坐就是一下午，是不是在想着外公外婆呢？

想来两者之间都是想要妥协，想要见面的吧！

只是没想到命运不佳，竟是连一句告别都没来得及，父母就已经逝去。

难以想象这两位老人辗转得知自己的女儿逝世后的心情，该是多么伤心悲痛，难以想象这两位老人是怎么费力地打听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是怎么互相搀扶着去祭拜，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痛让人绝望和无助。

想想都觉得眼眶发酸。

“外婆！”苏米没有忍住，打开门，一把抱住愣在门外的老人，声音嘶哑，眼中的泪再也没有压抑，滴落在地板之上。

“怎么了，怎么了？”外婆有些紧张担忧，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小米别哭，别哭，说是谁欺负了你，外婆去找他！”

苏米忍不住发笑，“没事，没有人能欺负我！”

连忙解释，松开了老人，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净，“就是突然有些想哭！”

外婆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看着苏米身上的衣服，眼中闪过一抹喜悦，“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还年轻，得向前看！”

“瞧瞧，我这手艺还不算退后，很合适啊！”外婆左右围着苏米转了一圈，眼中闪过惊艳。

“以后外婆多给你做几件，我们家的孩子就是不错！”

苏米忍不住弯了眉眼，看着笑起来眼角有着深深褶皱的外婆，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的母亲当年如何，自己还是将这两位好生对待，好生赡养，想象着等自己学成归来，不如就和两位老人一起住算了，这孤寂的屋子里就他们两肯定也少了人气，自己进来还能替母亲好好侍奉。

“好！那外孙女就先在这里好好感谢外婆了！”苏米没有客气，看着老人这般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很晴朗。

“外婆，等我在g国学成归来，就来和你们一起住吧！”苏米突兀地说着，视线看着身上的衣袍，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神。

她能想象，现在的外婆定是有些欣喜，眼中带着泪，那是对失而复得的亲情所流露。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