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寻仙之路 六十六章 何为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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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之间，一片动荡，虚空之中划出无数闪电般的裂痕，呜咽的狂风肆虐卷动，松林如泡影一般寸寸碎裂，消失的无影无踪。白雾渐渐稀薄，现出一男二女三条人影。之间妙碟双眼嗔色，嘟起小嘴说道：“你们两个跑哪去了，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害我在这蹲了半天。”

林飞鸟与燕男相视一笑，却没有作答。如今燕男也换上了一袭青衫，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狼狈之相，只是林飞鸟秋波流动，含羞低眉，仿佛还沉浸在二人身体的厮磨之中，双颊一片桃红。

只是此刻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机，燕男抬眼看着面前的虚空，双眼微眯，一片沉吟。林飞鸟也惊异的抬头看去，双眼迷惑的看了燕男一眼：“燕兄，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白雾消散，在三人面前，竟瞬间虚空一阵抖动，出现了三条通道，一座小山，一片古老的废墟和一座华丽的宫廷。林飞鸟和妙碟正惊异的看着，一脸的迷茫，等着燕男的回复。

燕男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我看过那位仙市女子送的画卷，可似乎刚进入阵法之中，根本没有幻像和空间裂缝，显然我们的寻仙之路是被人给修改了。这人似乎对我们有敌意，可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林飞鸟鼻翼微动，轻轻说道：“你是说有人专门针对我们？”

燕男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那我们怎么办？”妙碟问道。

“既然针对我们，选择哪一条似乎都会有麻烦，不如我们随便选一条即可。”燕男一边说，一边已轻盈的向小山走去，因为毕竟小山之中，没有任何遮挡，最显眼的地方似乎应该也是最不容易动手脚的地方，燕男如此想着。

可刚踏上小山的一块岩石，眼前的雾气一阵风涌升腾，一阵疾风簌簌。只见迷雾抖动着，慢慢的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曲折的幽深小径，一只通往迷雾的深处。

燕男面色一凝，坦然的走了上去，林飞鸟和妙碟也不约而同的跟着走了上去。

小路随时崎岖，但并不难走，一路曲折向上，不知道通往何处，只是燕男脸色却是一片凝重，因为这前半段的小路太寂静了，寂静的让他心神不宁，似乎有一道几位强大的神念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他，让他浑身一紧。

不光是他，林飞鸟自打踏入小山之上，就显得心绪不宁的样子，眼神迷茫，她不禁抱紧双臂，似乎迷雾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透过衣衫，看穿她的肉体一般，让她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可她有不知如何向燕男说起。

片刻之后，三人似乎已走到了小山的中段，脚下出现一个平坦的石台，燕男忽然眼角一阵抖动，尚未反应。只听见嗡了一声震响，从迷雾之中传来，声音沉闷而绵长，整片白雾几乎都是一阵颤抖，是钟声，古老的钟声回荡在小山之上。

“啊，有鬼！”妙碟一声惊呼。

燕男青衫回荡，瞬间一阵灵气飘动。之间迷雾如云，片片飘散。现出一串古老的石阶，石阶两旁两排黑影重重，阴森恐怖，若隐若现。妙碟不禁一阵尖叫。燕男瞳孔一缩，却现出一片迷惑之色。

石阶两旁，不知何时，竟出现无数的巨石雕像，个个双眼圆睁，木然的看向三人，虽是石雕，但座座高大，通体幽寒，散发出威严的气势，虽没有灵气，但燕男却感到一股无形的浩然力量。

这些雕像均是身着一袭宽大的儒衫，头挽发髻，或持书或吟诵，或指点笔墨，统一的垂眉长须，好似老生，燕男忽然觉得似乎进入书院一般。

“几位是来求学的吗？”一阵空灵的声音响起。燕男一怔，木然回首，却发现一个童子不知何时依然站在三人面前的台阶上，手执木片，正平静的看着三人，面前之人虽是童子的形貌，但眼神深邃沧桑，绝非一般孩童能有的神色。

三人正疑惑之际，嗡的一声震响，古钟再次震荡，迷雾中响起郎朗的读书声。只听见童子稚嫩的声音说道：“三位快去讲堂吧，不然迟到可不好，这是三位的书牌，请收好。”

燕男看着童子，却感觉不到一丝灵气存在，但瞬间木牌已落在自己的手中，燕男只觉木牌沉重，手中一阵灼热之感，接着眼前一片虚幻，人已出现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学堂之内。

几排古老破旧的黑木桌椅，古旧的雕龙木柱，正前方一只香案之上，简陋的摆着一个香炉，三只熏香正散出缭绕的青烟。香案后面，一个宽大的书案，摆满泛黄的书页，还有一方砚台和滴墨的毛笔，散发着金色的荧光。而椅子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背后古旧的屏风之上一张巨大的画卷，黑白之色，似乎尘暗多年，有些模糊不清。

燕男盯着那张画卷，偶有心得，似乎有些眼熟。正沉吟之间，只觉画卷上的一位长苒老者身影一闪，衣衫线条一阵流动，虚幻般飘然抖落，一位儒衫老者已跃然出现在书案之前，额头高高的突起，两条宽粗的浓眉长长的垂过脸颊，方正的脸上一片儒雅，正微笑的看着燕男。

燕男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无比的真实，但心神却是一阵撼动，因为老者虽然丝毫看不出一丝灵力，但周身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却如山岳一般压向燕男。

老者阔口洪声的说道道：“天地初始，道尤长存，这位学子，何为天地啊？”

燕男目光炯然，朗声回道：“头顶为天，脚踏是地。”

老者手屡长须，一阵沉吟，又问道：“那何为天地？”

燕男双手负立，面色深沉：“公理为天，规则为地。”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面现阴寒的问道：“何为天地？”

燕男腰背笔直，沉声回道：“命运为天，心为大地，命运虽有定数，但心无撼动。”

老者双眼圆睁，蓦然站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浩然压向燕男，如江河滚滚。燕男鬓发飞舞，挺胸直立，却没有一丝撼动之意。

老者一怔，一声长笑：“果然有些天分，可惜遇见的是本君。本就就是天道，在天道面前，一切皆为蝼蚁，你为何没有敬畏之心。”

燕男淡然说道：“敬畏？人修仙便是敬畏，而修仙的目的，就是超越天道，命运由我，你说是敬畏还是不敬畏好呢？”

老者呼喝一声，音如洪钟，似乎小山都在震撼，手中灵光一闪，桌上的毛笔瞬间出现在掌中，老者手握长袖，在虚空中一阵龙飞凤舞，面前数道金纹闪耀，一个金色的“天”字跃然在虚空中凝聚而成，瞬间涨大，流光飞卷，如山岳般压向燕男，一股磅礴的力量浩瀚荡出。

燕男双眼精光一闪，瞬间眉头一紧，他的确无法看透这老者是真亦是幻，但那种高傲的气势却是巍峨浩瀚，绝非一般修士所能持有的，最奇怪的是，老者周身元气如水，浑然一体，沉重静默，似乎根本没有灵气，却散发出如此浩瀚的魂力，燕男内息都是一片颤抖紊乱，灵力竟难以凝聚。

偌大的“天”字金光绽放，瞬时将燕男罩在其中，如浩天之势，力量浑厚而强劲。燕男周身一矮，双手擎天拖住了金光，只觉骨骼一阵咯咯作响，金光一盛，砰砰的两声闷响，燕男一声闷哼，两脚深深的陷入地面以下。

“如何，看你如何胜过天道。”老者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影狂涨，几乎顶破屋顶，犹如一尊天神一般，立在矮小的燕男面前。

燕男要紧牙关，愤愤的吐出几个字：“无法无天！”

只见一片黑气滚滚涌出，顿时魔气纵横，燕男面色阴冷，仰头一喝：“你有天道，我有魔气通天。”黑气风涌而起，瞬间淹没金光，虚幻一变，凝成一只巨大的黑手，一把抓向金光，虚空中一片尖锐的摩擦之声，咔咔的响动，只见黑色大手五指奋力一合，轰的一声，金色的天字终于不支，现出道道裂纹，顷刻碎裂，卷起一片金光。

老者巨大的身影，衣衫撩动，不禁一阵异色，手中巨笔一挥，虚空中一阵抖动，现出一层银色，不断扭曲飘荡，一股恢弘的力量在老者面前动荡，整个书屋都在扭曲颤栗。只见老者大笔一转，沉喝一声：“三千弱水！”一道巨大旋涡滚滚流动，一片银色的寒水奔涌而出，恢宏气息一泻而下，吞向燕男。

燕男一震，天河之水狂涌而来。这是什么力量，天道吗？燕男剑眉倒竖，强悍的气势，让他胸口一阵起伏，不觉后退两步。大袖一挥，飞花流瀑波动而现，虚空一片落花流影，挡在滔天寒水前面。

一道波纹动荡，整个空间一震，荡起一道巨大的涟漪，虚空翁嗡作响，似乎无法承受滔天巨力，要被震碎一般。

燕男内心颤抖不定，那银色巨河锐不可当，泛起银色冰浪，如巨剑一般劈像流影，流影一阵起伏，荧光暗淡，片刻不支。老者长眉一抖，沉声说道：“我有无限天力，看你小小蝼蚁，如何应对。风来！”

老者大笔婉转一勾，一道白色的旋涡流云般一动，一道强大的飓风呼啸卷向冰河，大潮破空，卷起一片冰刃，几乎遮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