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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衣男子一眼既出,相比于早川雄的错愕,包元乾倒是飞快地打量了他几眼。
心中暗暗道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郑和,竟如此意气风发,刚柔并济。
“内官监掌印?”早川雄皱眉琢磨着,似乎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官职,“你一个什么监的掌印能替此人作赌?”
“如何不能?”
郑和风轻云淡,他甚至都不待朱棣开口,便一口应承下来。
早川雄看向朱棣,他原以为朱棣会为这冒失的臣工而大怒,却没想到朱棣淡淡地说了句:“三宝之意即是朕之意,尔既然不信奉直郎之言,屡屡欺辱犯上不悔改,为了我大明的颜面今日是非见红不可。”
他虽然信不得包元乾,却信得过郑和,这个侍从他多年,与他同生共死的亲信。郑和是个颇有武略之人,他既然敢这般说,必然是有其道理。
包元乾洞悉着场中变化,见郑和一出来这朱棣便稍缓紧绷的脸色,自知是郑和必然带着什么目的而来,否则绝不会贸然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那早川雄被朱棣这么一番话给噎住了,他本意是猜测大明天子不会轻易让官员与自己以命相赌,可是这突然杀出的郑和却让他措手不及。
“怎么?倭国使节竟然如此贪生惧死?莫不是当真被奉直郎猜破了题?”郑和笑吟吟地看着他,郑和的声音自带三分柔劲却有七分不容置疑的霸气,极富磁性。
早川雄脸色郁沉,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空无一物。他目光凶凶地看向后方几人,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道:“大明果真人才济济,早川雄心服口服!”
他们虽然好勇斗狠,但是也知道此次来除了一如以往给大明朝一个下马威外,还是想从明朝捞一些利益的。不管包元乾的办法有用无用,他都赌不起。@·无错首发~~
这大明新天子实在是与传闻中的完不同,据说想当年洪武皇帝派遣使者去自己的国家还被幕府将军随意斩杀,这大明却也只能姑且忍之并没有派兵来攻打。
长此以往,在他们这些浪人与倭国内便形成一股轻视大明的风气,特别是将他们列为不征之国时,认为大明相距甚远,天高海阔不过尔尔。历次遣明使团也是颇为傲气,可大明为了展示天朝风范,总能不计前嫌赏赐不少东西。
白眼狼养不熟,大明越是高姿态,这些倭人便越是得寸进尺。
包元乾笑道:“既知错,那便守约向天子磕头请罪。”
早川雄狠狠了刮了包元乾一眼,却见四周耸立的大汉将军,手中持着骇人的金斧银锤。他与几人无奈上前跪地道:“大明天子恕罪,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有哪国哪邦有疑问?我大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今日便一并将这些陈年顽疾给祛了,省的日后旧疾复发!”朱棣豪迈地看着下方使者,话中一语双关,众人都默然不语显然是无人再敢寻麻烦。
朱棣昂起下颌,看着这方才嚣张跋扈的倭国使节如今跪地请罪,让他在诸多藩国面前赢得了面子,自然心头大快。
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宽宏恕罪,只是看着早川雄几人轻蔑一笑,双眸中杀意充斥,旋即看向了郑和。
郑和似乎心有灵犀般,就在早川雄几人等着皇帝宽恕他们再赏赐一大笔封赏时,却听到郑和凛凛道:“诸位使节也向我大明朝提了诸多难题,可大明有一句话叫做礼尚往来。我大明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也没有那般多难题,只是想问倭国使者早川雄一个问题。”
包元乾敏锐地捕捉到了郑和的弦外之音,暗道自己揣测的果然不错,这早川雄几人八成是有问题!
早川雄心中还正想这次虽然丢了人,好歹能捞点东西,正心里喜滋滋着却没想到郑和突然发问。他有些意料不及,呆呆道:“何事?”
郑和收敛笑容,面庞泛寒道:“早川雄大使,你可知你的同。
伴柳生一郎去了何处?”
柳生一郎!
早川雄听罢瞳孔一震,神色大变,这个名字不该出现在此处,为何这人为向自己提起柳生一郎!?
“敢问大人何意?柳生一郎是何人,我等并不知晓此人。”早川雄霎时稳住心神,后方几个倭国使者五指发抖,冷汗直冒。
“不知柳生一郎,你如何扮得早川雄?”
早川雄眼眶一怔,皱眉道:“早川雄便是早川雄,如何用扮得二字?”
郑和见他诡辩,冷哼一声道:“诸位臣工,番邦贵客。前些时日在普陀外海有一批日本浪人劫掠了一艘倭国官船,而倭国官船上正是遣明使团。柳生一郎与早川雄二人则是这批遣明使团的领头之人。无错更新@”
“这伙浪人将遣明使团屠杀殆尽却唯独逃了一人,那人便是柳生一郎!”郑和轻蔑地看着跪地垂头的早川雄道,“我该唤你为早川雄呢?还是该唤你为立花尚?”
郑和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不少藩国使节纷纷指指点点,惊叹不已。万万没想到这眼前的早川雄竟然是被假冒的!而真的早川雄早已命丧东海!
“早川雄”一听霍然起身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血口喷人!?我有幕府下发的勘合于此,你竟然说我是假冒的!”
包元乾听郑和这般说,早已步伐稍往后两步。他是有些担心这些日本浪人就算没刀了,身上也不知道给你扔出什么五花八门的要命东西,还是稍缓两步谨慎地盯着几人。
“早川雄”气急指着郑和道:“原以为大明是什么泱泱大国,原来气量如此之小。就因为几个藩属国的难题,便要将我等贬斥成假使,究竟是何居心!?”
他这话音刚落,却见里间冲出一人,那人衣衫褴褛一身臭味,熏地在场众人纷纷掩鼻。
那衣衫褴褛之人眼泪鼻涕混成一团,嘴中以鸟语叫骂着。若不是两个大汉将军拽着,他几乎要扑到“早川雄”身上去了。
“早川雄”一看此人,心头凉了大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逃脱的唯一一人,柳生一郎!
只是柳生一郎为何会在此处,他在茫茫大海逃生,极有可能葬身鱼腹,若是来应天无论走哪条路都有他们的眼线,他必然绝无生还可能!
这柳生一郎只有可能驱船入镇江,可镇江的盘陀寺早有不少白莲教众的眼线与他们合作,怎么会漏掉柳生一郎!?
他们此次来会同馆便是要冒充遣明使团骗取财物,他们常常听闻倭国与大明使节往来从来是盛气凌人,无需谦卑恭敬,又听闻怀良亲王曾经斩杀过明使。自然而然他们也就照猫画虎,举止言行颇为嚣张,所图的也是怕谦卑过甚而引起明朝的怀疑。只是他们远在东南海岛上消息隔绝,不知日本政局变化,如今明朝换了天子,而这批遣明使也是足利义满派来乞求修好的使节。
得知锦衣卫消息的朱棣本就三分怀疑,在这会同馆见这倭国使节如此放肆,和足利义满那言辞恳切的话语大相径庭,他便知道锦衣卫的消息错不了。
只是盲目拿下,只会在番邦面前难以解释,倒像是避难用强。如今将计就计体面的破了他的难题不失颜面,又等到了郑和带来了柳生一郎,自然而然也要收网捉假使节了!
就在“早川雄”窘迫之时,郑和轻拍两掌外间便喧嚣一阵,锦衣卫乌泱泱地押来四五个人。包元乾定睛看去正是应浩带着锦衣卫而来,只见在押的为首一人白眉垂目,一副高僧的模样正是那日盘陀寺的主持!
看来猜想不错,这应浩回转应天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私下肯定将这等大事层层盘剥,竟然真寻到了柳生一郎,抓住了这主持几人。
“你有何话可说?”朱棣冷冷看着“早川雄”,似乎这个结局他并不意外。
这时一个使节走出骂道:“好你个倭寇,竟然欺君,真是胆大包天。连我朝鲜王国都。
看不过去,今日小臣便要为父母之国出口恶气!”
他说罢便要伸手去扇那“早川雄”,包元乾白了这朝鲜使者一眼,心道棒子还真是传统艺能,有人给你撑腰就跳出来邀功。
那“早川雄”早见那白莲教几人被捉,自知大事不可为,眼神转动两下便突然暴起,直扑天子高台!
一时间场面陡变,那朝鲜使者手还没伸到便被利刃击穿手掌,顿时鲜血如注疼地他一屁股坐于地上哀嚎起来。
各国使节看地心惊肉跳。没想到这浪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行偷天换日之计!如今失败还要袭击圣驾,简直是贼胆包天!
文官百官纷纷被这一场面惊动,纷纷大喊“护驾!!”,那纪纲一跃在前一声令下身周的锦衣卫便迅速护住高台!
这跋扈的早川雄,转瞬便成了嗜杀的立花尚!
“嗖嗖嗖!”
只见这几个浪人冲身而近,不知从那处掷出短小的银芒。他们虽然武器被收走,可是正如包元乾所料,不知从何处散出的暗器直奔高台!
高台前的大汉将军一拥而上,只是宣花甲这等仪仗盔甲威武是威武,但也仅限于威武。只见暗器射去,这些大汉将军不少罩甲***在外的部分纷纷中招。@*~~
他们乌泱泱地掩臂倒地,纪纲劈飞一支暗器怒道:“放网!!”
他话音一落,两个锦衣卫拿着弩机便射出一张巨网,将腾起几人牢牢钉在地板上!
只是那立花尚身手了得,竟以一个鹰扬之姿躲出了网了范围,踩着这些大汉将军的头顶直扑而上!
他一连躲过七八支扎来的长枪,双脚点在枪尖一跃便借力腾起!他手中擎着一支短镖,直刺高台正中的朱棣而去!
纪纲拔刀迎面劈去,那立花尚的身手灵动似飞鸟,矮身一饶躲过刀锋的同时栽入纪纲脚踝一绊。那纪纲顿时失去了重心,大叫一声往高台下摔去!
纪纲倒不是身手差劲,是完没有意料到这立花尚的路数竟然是下三路,他正路劈去却没想到别人玩阴的。
立花尚摆平纪纲,手臂电起,闪刺两下,朱棣身旁的两个锦衣卫纷纷中招倒地。
朱棣万万没料到这厮本事如此了得,竟然身手能如此迅捷,转瞬便绕过重重阻拦到了自己身前!一群百官还在争相往高台涌去,不过却远水救不得近火。
外间御林军推搡着入不得内,里间锦衣卫仓促间一败涂地。
包元乾暗道一声不妙,匆忙间瞥见那漂浮在池中的巨木。他顿时运劲于脚,陡然一脚击发而出踢在巨木尾端!qs
只见那巨木霎时破水而出,携着巨力直射往高台而去!
只是他功力尚浅,如此沉重的木头虽然被他一脚踹起,不过力道却是差了许多。那高台颇高,以这个角度巨木虽能砸垮高台,却不见得能击中立花尚救下朱棣!
那立花尚察觉到背后变故,却顾不得许多便欲抓朱棣宽敞的大袖欲刺杀天子!
“蚍蜉撼树!”朱棣乃武夫岂能容他放肆,早已一甩大袖盘裹在手臂上,拔出天子长剑直刺而去!
就在此时那飞起的巨木后端,一道人影苍鹰般腾起,霎时单掌击出!
“砰!”一声闷响,那根巨木像是受了重击一般,一个陡然加速直接撞在立花尚的背后,立花尚如受重击,只觉得自己两只眼球几乎都被撞出眼眶,他嘴中鲜血狂喷不止被这根巨木击飞落于高台之下,旋即便被涌上的锦衣卫活捉!
那根巨木余力未尽,飞出会同馆窗壁砸向外间平台响起一串巨响!
变故就在转息间便戛然而止,此时所有刺客被捉拿,急于表现的文武百官纷纷涌在高台朱棣身侧,将之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住。外间的御林军,锦衣卫纷纷冲入其中,刀枪明亮将使节们惊吓地不轻。
包元乾没工夫管这些事后诸葛亮。
的百官甲士,而是看向了立在高台下一言不发的郑和!郑和负手长身而立,与一帮嘴里惊呼乱叫护驾的百官形成鲜明对比,方才最大功劳非他莫属。
方才别人都看着朱棣,可他却看到自己踢起的那根巨木飞在半空力竭下坠时,这郑和身形兔起鹘落般腾起一掌。
而就是这一掌,将巨木拍出击伤了立花尚!
他久习易骨伐髓,武功一日千里。可如今看了这郑和单掌击飞巨木,他心头惊凛不已。若是论自己武功,绝无可能一掌击出此等威能的力道。
自己竭尽力一脚方才将两丈余的巨木踹地飞起,而这郑和一掌之威却远在自己之上!
他暗暗叹道,这朱棣身边当真是藏龙卧虎。明面上虽是纪纲相随,可实际里这纪纲比起郑和,不知差了多少档次。
这郑和虽然只这一招,便已让包元乾惊叹不已,他兀自盘算这郑和的武功怕是比那鬼力赤只高不低,算是风塞丈与包大叔外自己见过为数不多的绝顶高手。
“慌什么?”朱棣利剑回鞘,看着大惊小怪的百官,“不过是几个蟊贼罢了,朕还欲亲手斩了他!”
“圣上洪福齐天!!”百官使节见朱棣无碍,纷纷跪地拍着马屁。
朱棣看着被押在地上的浪人与白莲教,不由地皱起眉头,半晌方才咧咧道:“洪福不洪福寡人不知,不过这白莲教与倭寇当真该整肃一番了。”
他一番话听地在场百官一身冷汗,朱棣的口气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不怒不喊却寒气逼人。天子每每诛杀逆臣时,便是这番语气。
往日白莲教与浪人如何纠缠,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都闹到了天子面前,那便是姑息不得,各级官僚都纷纷地盘算着如何与白莲教撇清干系。
......
皇城,文渊阁
朱棣站在文渊阁藏书楼前,看着浩瀚如海的古今书册久久驻足不动。@·无错首发~~
他的身后是内阁杨荣等人,几人有些如坐针毡,毕竟白日发生了那般大的事,天子不惊不怒只是深夜将他们召集于这文渊阁前。
他们都揣摩不清圣意,还在想圣上会不会因为白日之事,迁怒百官。
朱棣看了良久,才出声道:“勉仁。”
杨荣上前恭敬道:“臣在。”
“以你所见,为何白日使臣的问题只有奉直郎一人可答?”朱棣吸了口凉气,皱眉苦思道:“总不能这么这些内阁饱学之士还不如之罢?”
杨荣见圣上并未在意刺杀,而是在沉思白日破题的场景便谦逊道:“那奉直郎晓古通今,非是臣等可及。”
朱棣摇摇头,笑道:“我想并非如此,常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那些问题也非是你们所长,岂能混为一谈?”
杨荣道:“圣上明鉴,不过那奉直郎确然才华不浅,是个当用之才。”
朱棣点头不语,他叉着腰遥望这高高的藏书阁楼,见着层层叠叠通天而上的藏书,这些往日需要搭梯子方才能取用的书册,让朱棣头疼不已。
“勉仁你可知,朕那日为了寻找答案,在这文渊阁翻阅了两天两夜也未曾寻到心中所想。”朱棣轻叹一声道:“我想着文渊阁历代藏书足够丰富了,古往今来,百目百科无所不有..可你知为何朕却寻不到答案?”
杨荣沉思片刻便道:“只因一个字,乱。”
朱棣见杨荣点破了自己心思,便笑道:“不错,正是因为乱。因为乱,所以寡人才无从查起。因为乱,所以不能寻录而查,耽误了工夫却是白忙一场。这古籍虽然浩如烟海,却多残缺不,并未成集。”
杨荣身后一人听罢,灵机一动上前道:“启禀圣上,可是有编纂这文渊阁藏书之念?”
朱棣回身看了看那人,点点头道:“春雨先生果然知朕,朕往日便有此念头,今日会同馆之后。
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不但要施行,还要立即施行,朕要让大明朝有一部可以虽是翻阅查找的书!”
“圣上是欲..”
“正是,寡人欲编纂一部传世千古的大典!凡书契古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包括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皆当备辑为一书。”朱棣环视内阁诸人,仿佛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道:“诸位臣工当同心戮力,毋厌浩繁,不知何人敢担此大任?”
只见被称为春雨先生的内阁顾问跪地道:“臣解缙,愿替君分忧!不辞辛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棣大手一拍道:“好,那便由春雨先生主持此事,当要愈快愈好。若是有不足之处,可让那奉直郎协助你一二,他的歪才可是大大的。”
“臣遵旨!”
朱棣见心头之事落下,便问道:“吕爱卿,今日所来藩属国可有安南国?”
来访国虽多,可他却不记得有安南,不知道这往年几乎年年来朝的藩属国为何今年却未至。
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作揖道,“回禀圣上,确然无安南国。早在昨儿年圣上登基后,臣便让广西布政使司檄文安南陈朝,可至今杳无音信。”
朱棣皱眉思索道:“为何没有消息?是出了变故?”
吕震摇头道:“山高路远,消息闭塞,可若是出了变故广西布政使当会上奏朝廷,只是...至今没有来信,这..臣也难以揣测之。”
“安南...”
内阁众人退去后,朱棣回到谨身殿端坐良久,他要等一个人。
只见半晌,一个小太监方才领着一人拜身入了殿,他点了两盏宫灯便退了出去。
朱棣大喜起身,像唠家常般指着一旁楠木椅子道:“三宝快入座,朕早便候着你了。”
郑和拜了拜,便入座道:“圣上,奴婢往日与你提过之事,我想借着如今这个契机也该提上日程了。_o_”
朱棣神色凝重道:“可此去东瀛,茫茫大海可谓生死难料。”
郑和笑道:“圣上不必担忧,这次前往东瀛一来是处理这假使节。毕竟足利义满的遣明使团只剩下柳生一郎一人,这个交待还是要由我们大明出面解释的。二来此番东渡东瀛也可为日后攒下宝贵的经验,权当是借公事试水一番,看看咱们大明龙江造船厂的工程如何,经不经得起这滔天大浪。”
朱棣沉思片刻点头道:“三宝所言不错,如今新朝初立,也需要你在外宣威才是。只是莫要忘了,定要寻一寻那朱允炆的下落,胡濙如今正于大明境内寻仙访药而不得,我看这项重任还得是三宝你来妥善。”
“奴婢明白。”
朱棣轻吁一声道:“三宝,你认为奉直郎此人如何?且不说立了军功,就说那方玉玺也是大功一件。只是袁珙曾与他摸骨,言及此人乃是一把双刃剑。”
郑和道:“奉直郎颇有些急智,不妨储才,以观后效。”
朱棣起身淡淡道:“如今他大出风头,品级不高却满朝皆知,倒是文武拉拢的关键时期了。朕倒想看看,他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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