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玲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四十一章:何以报德,如梦旧,木可玲子,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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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进宫谒拜,皇后本是想引清雅入便殿,让与皇帝说说话,指不定两人可以旧情复燃,他可以予她宠幸,纳她为妃,但见了她去了没一会便回来了,身上的衣衫也没换,皇后便明白了,她再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这样的感觉不知是应该喜还是悲,皇后也没有多加思考,就赐宴下去,招待两人用过午膳,便见她们请辞去。
回到府中,走在廊上才听了铭璇问起:「你见到了皇帝?」
清雅未答复,默然承认一切。
「他有没有伤害你?」
她笑起,淡然的摇摇头表示自个没事。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我以为娘娘是真让你前去更衣的,没想到竟是这个意图。」
她顿了顿脚步又说: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放下才行,如今你是大王的人了,必不能再想着以前的事儿了!」
「我明白,我有我自个的考虑,」
两人说着说着,迎面便见了完颜雍,他背着手而来,面色平静的站在两人面前,温和的眼神意味深长。
清雅施礼如一:「大王安!」
「嗯!回来了?可替孤王问候娘娘和陛下了吗?」
铭璇笑言道:「自然是问候了的。」
说到这里,完颜雍便浅笑又背手而去,走了两步回头道:「清雅,你随孤王来!」
她有些疑虑,倒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神秘的,这会子怎要悄悄密密的把自个召走?这样疑惑不解的不止是她一人,还有铭璇,是足足看了他俩消失在尽头,才慢回了笒霖苑。
他将她拉入碧落苑,打发了所有的祗候人出去,将房门扣上,他身坐围子榻上,她便站于他面前。他二话不说便只手解下她的珍珠霞帔,又伸手去抚了她缟素大袖衣。
清雅拦住他的手,疑惑万般问:「大王这是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呢!」
「你别管!」他继续伸手来解绥带。
她被激怒,攒其小眉道:「大王怀疑我与圣上有私情?」
「不是……」他不敢抬头看。
「不是?你就是,我与圣上之间清清白白,竟被大王如此怀疑,大王如此不信任我,何必要娶我?当初放我自由不是更好?」她再将他手撇下。
不知是为何,她今日见了皇帝,本就难受,再被完颜雍这样一怀疑,瞬间将情绪的稻草给点着了,他也是不示弱的人,即刻便站起身来道:「你是怎的了,你是孤的娘子,孤王说都不能说你了?看一下便不能了?」
「不能!」
「那我怎样相信你,让孤王看!」他顺手便是将她的绥带解开。
「不,便是不能!若大王这般不信任我,以后便不要再来晖琬苑了,」她迅速顺好了衣带,再将霞帔系好。
「嘿,你这倔脾气,你便是一头倔驴!」
她抿着嘴穿过屏风,拍着那紧锁的门喊:「开门!」
「放肆,若再不开,便拉出去杖责!,」
祗候人吓的连忙开了门,她端手而出,正冠襟衣顺着长廊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尽头。
从此两人便生了隔阂,她甚至好几天将他拒之门外,他每夜寻她都吃了闭门羹,也只好移驾别处。
这一日午间,清雅正在竹园旁一小亭中与铭璇插花。面前朱案叠百花,秋菊、茱萸、和金桂花,枝枝叶叶连成节,繁琐多余的便被铭璇减去,剩下的便是枝上正浓。
清雅默然,不曾有话讲,只顾着插花,将那筒花打理的大气美哉。
铭璇见她敛着话,便抿嘴而乐:「你这一连好几日将大王拒之门外,可是要便宜他人了,他回回往翎娘子
那里去!」
「愿意去便去,是他的府邸,我亦不能左右!」
「哎!你便是太倔了。」
她抬头细看这亭前淌过的秋波,在午阳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水光,清波荡漾。池中游鱼,或东或西,忽南忽北,竟也寻不到个影子。
翠梅从竹园的小石径躬首而来,端了些衣裳:「娘子,上回皇后娘娘赐的礼衣,这两件便是绣了孔雀纹的!」
铭璇起身抚了那一袭深蓝软烟罗衣,再望了另一件浅粉夹白纹霞帔,疑惑而问:「你把这衣裳找来做什么?」
「我要做一件大事!」
「嗯?」
她上前将礼衣展开,再抚着裙裾上精细而又密集的银色丝线绣成的孔雀团纹道:「姊姊,你来看,看这纹样像什么?」
「绣的孔雀自然是像孔雀了!」
清雅笑而不言,铭璇顿了好一会又道:「看着倒像凤!」
「知我者莫过于姊姊了,我自小习得汉文化,最喜欢书画琵琶,知道孔雀与凤纹,最为相似,我那日随意瞥了几眼这些衣裳,便发现了这两件上的孔雀纹。」
她说着,再咬紧了牙关道:「我便准备利用这小节,报仇雪恨!」
铭璇愕然:「清茹?」
她默然应首。铭璇上前抚其肩,两目诚挚:「清雅,万不能如此,茹儿是你的亲妹妹耶?」
「什么妹妹,她害的姐姐抑郁而终,这样的亲,我不认也罢!我不是活菩萨,事事都能容忍宽济,我自私虚伪,有仇便就要报。」
「你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这样,舅娘也不能复生啊!」
她将她的手轻轻撇下,却又一手将她右手握的紧,双目横泪:「姊姊,您与我不一样,您与您的母亲都受着千娇百宠,可我与母亲,是从夹缝中生存下来的,如今我嫁去,却要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陷害至死。李清茹这人,我即便是将她砍了,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话语罢的那一甩袖,好似她将清茹恨进了骨里。
「我姐姐,是活活被李家拖死的!」
「李石与她,都等着瞧着!」
铭璇看她转身偷抹着泪珠,那柳姿素衫屹立在栏边,好似一阵轻风来,便能将脆弱的她带走。
片刻,铭璇坐下,攥着绢子道:「你想怎么做,本宫帮你!」
「我,……」她转身来道:「这软烟罗,并非皇宫独有,我便想暗自遣了绣工,按照这粉色的霞帔制作,除了将雀尾换成凤尾,其他一样都不变!」
她再将那霞帔拿起道:「其实细探来,这衣裳上是银色丝线绣成的纹样,本是难以发现的,即便是将雀尾换成凤尾,也必不会被察觉出来!」
「待这衣裳做好,我便亲自请她来喝茶,将新做好的衣裳掺入其中,令她挑选!」
「待过几日秋猎宴面圣,她若穿上带有凤纹的衣裳,陛下和娘娘便有她好看的!」
铭璇嗤笑道:「你怎要那样确定,她便会选粉色,又怎样确定她那日便会穿上?空想可不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知道她喜欢粉色,也知道她喜欢出风头,粉霞帔的款式和样式都是最好的,她必定会选这个!」
「我也想了,她若得了这衣裳也定是不敢令人查看的,谁敢质疑皇后娘娘赐的东西,那不是死罪吗?清茹聪明的很,她不会查的。」
「至于……让她穿上,我……还在想法子!」
铭璇站起身,轻将她拉过道:「你想的还不止这一点,还要想,她本是害了你,现在你却以德报怨,明眼人都知道是阴谋啊!她万一不收礼怎么办,万一暗自派人查看如何?那最后岂不是
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她听罢,口中渐起酸涩,征着不知如何是好。
「做事,便要各方都考虑周全。」
「你的思考是对的,但不全面!」
铭璇一扇动着睫毛,眼珠而左右慢转,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姊姊有何妙招?」
「倒不如,让本宫替你来,便说是皇后娘娘亲赐的衣物,我选了几身好的便让她挑选,再提几嘴,让她在秋猎宴上穿!」
「这不比你那绞尽脑汁想办法来的快?」
铭璇再将那粉底的镶珍珠的霞帔拿起,置在膝上:「但这绣工的口,便要牢牢管住了,毕竟这是铤而走险的事儿!」
「害,我自然不会用旁人,便是让荷儿和莫樱做啦!荷儿的绣的花乃是一绝!」
她抿嘴一笑,又道:「但,姊姊还是万事小心。」
铭璇绕有趣味的点了下她的眉头道:「本宫怕个什么的,到时候事情败露了,我便一口咬定是你指使的!」
「好嘞,好嘞,那姊姊便咬定我,反正不论做何事,都不可伤害你!」
「不会的,你且宽心,到时候清茹若反咬一口说咱们陷害,咱们便将这原本的衣衫全都呈到皇后眼前,皇后自个赐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在,她哪里会相信是陷害,只会相信清茹她私请绣工做衣裳,以此陷害我们,这便是罪加一等了!」
「还是姊姊想的周全……」
只瞧着她抿着嘴,挠挠后脑勺,坐在小石墩上,伏在铭璇的膝盖上。近一寸,她似乎能闻见她身上华服散发的淡淡清香,一品而来,这香忽浓忽淡,甜醇而清新,乃是那剂道君皇帝首创的「宣和王氏贵妃香。」
她品来笑言:「瞧瞧,瞧瞧大王多宠姊姊,这「宣和王氏贵妃香」都给姊姊寻来了,我都闻到了!」
「瞎话了!我哪里有你受宠,你瞧大王说「这冠子,孤王连国妃都没给,便给你了!」」
「姊姊是大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算个什么啊!还不是他想训一顿便训,想说什么便说吗?」
「我才不抱什么希望能获得多大的宠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才好,有时候……不报太大希望,便也不会失望了!」
「哎,便听你这样说吧!本宫可是一个字不信!」
她弯下脑袋来,轻抚摸着她蓬松而又顺滑的乌发髻,又见了她脖子留了几绺碎发,便将那玉钗取下,重新替她整了整头发,再将玉钗插上去。
许是姐妹深情,共进同退,便是说的两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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