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玲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四十三章:清茹报应,如梦旧,木可玲子,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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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这惺惺作态的样子,清雅便想起了自个母亲逝世的样子,那样脆弱,那样悄无声息。种种恨意郁结心中,促使她再添油加醋一番。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污蔑国妃娘娘,皇后娘娘赐给国妃与我的礼衣,现在便在国府中,我即刻便派了人取。」

「什么国妃赐你,什么我选了件草色衣,竟越说越离谱。」

她说罢上前再拜:「陛下,娘娘,妾身可以将那日所赐礼衣呈上,让娘娘亲看!」

「好,派人去拿!」皇后面无表情的招手。

清茹大汗淋漓,伏在空地上,迎着习习凉风,抬头小瞥了一眼这四处的王侯,冷面对空,对她豪无怜悯之心。

祗候人跑的快,片刻便呈上粉、浅兰、霁色、秋香紫、月白、靛青六套礼衣在前。又是那女官一丝不苟的查看,包括面料绣工,都要探之如一。

「娘娘,这六套礼衣,确实全为娘娘那日所赐,娘娘念及宛国夫人身着朴素,才赐了国妃和夫人礼衣的,是臣亲自端给国府侍女的」

「但臣有疑虑,这套粉衣,倒和李夫人身上的相似,唯有花纹不一,娘娘赐的为孔雀翎纹,夫人用的凤纹!这怎会出现两件如此相似的衣衫?」

便就这一问,铭璇与清雅便有些慌张,在一旁坐着的雍王早就探出两人计谋,但却不得不护着她们,悄然对着铭璇比了个喝茶的动作。

夫妻默契如故,铭璇道:「娘娘,妾身记起来了,前些日子妾邀了李夫人来喝茶。」

「妾是想着,宛国娘子年少失母,思母之情折磨的她消瘦不已,而李夫人和她是亲姐妹,便想找着两人喝喝茶,谈谈天,她心情便好些。」

「妾身记得,那日我便试穿了这粉衣,也以此接见了李夫人,李夫人还夸这衣样式美丽呢!」

清雅愕然,长揖在前:「那,那这便不是故意僭越失礼了,你是想……照着那粉色礼衣篡改纹路,再穿在身上面圣,以此陷害我与国妃?」

「这明明是国妃赐的,你两人的话不可信,我有侍女为证,宜歌儿……过来!」

完颜颖在一旁,轻扑着小扇嗤一句:「你找个贴身侍女来,便可信吗?你若是暗自擒了她的亲人,逼她就范该如何?」

「长公主……,您是圣上亲妹子,为何也要助纣为虐?」清茹怒斥。

「好,既然如此,那便让陛下听听你那侍女的话吧!」

她肆意将团扇一收,扶着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皇帝瞧着妹子行走不便,连忙冷了一眼让身旁的宫女上前扶好她,生怕出了一点差池。

那宜歌儿,胆怯的望着完颜颖,见她勾嘴一笑又把头收回来。

皇后发话:「本宫问你,你家娘子有没有去过国府喝茶,国妃有没有赠衣?」

「娘子去过,去过!」

「但国妃娘娘和宛国夫人从未提过赐衣之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你亲自端的衣衫……」清茹大怒,上前与那侍女撕扯。

「娘子,国妃娘娘从未赐衣,奴儿端了什么?」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杀了你!」

清茹上前撕扯她的头发,现场一片混乱,众臣见此,都纷纷低头,颜色难堪。

皇帝见状大发雷霆呵斥:「混账!朕面前岂容尔等放肆!」

正在这震怒之时,两人停下手,双双拜伏在凉风中,不敢抬头看一寸,唯恐圣怒。待众人平静,完颜颖便再摇了小扇,看似咄咄逼人却是一番真情在其中:「李清茹,你还要怎样做恶,你因妒生恨,在娘家时便仗着父亲宠爱,处处为难亲姊,恣意妄为……,如今还想到这法子来陷害已然嫁人的姊妹,你的

心是石头吗?」

她顿了顿未曾再说下去。

片刻又道:「你知道你有多无可救药吗?你真的无可救药。」

「圣上,妾请圣上决断,整处此人。」

皇帝完颜亮听罢,再多留意了清雅一眼。见着在这混乱的现场,危机四伏,她却显得无比沉静,行事从心而又不越距,与往日哭哭啼啼的她相比,这份稳重和冷静来之不易。

他望着她,她也稍抬了头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收回,一举一动那样深情,又是那样克制。

往昔岁月恰如眼前,他再次激起那份愧疚感。

她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受委屈呢!于是各方面因素的加持,他怒下决定:「来人,将这毒妇带下去,杖四十,褫夺封号,降为娘子。」

「齐王,同决四十!」

完颜吾里补隐忍而答,清茹哭喊着而被宫女押下去,此事才算是平下来。

皇帝再望不远处静坐的她,忽而双眼朦胧,举杯而痛饮,酒罢再看,众人纷纷各自欢,她已然不知所踪。四处探寻,对面的小丘上,昏阳勾勒她独站的身姿,他逞酒热便浔迹前往。

她独站小山丘,丛丛枯草没过足衣,这秋风清,秋风明,落叶随风,聚而又散,乌鸦鸣寒,栖而复惊,暗自沉下的暮色,似是将这孤落的山巘吞没。

忽有秋风掠起她的额发,惊愕中见,人间已是秋深处。

张沁璃自不远的击丸场地而来,轻抚她肩问:「妹妹何故一人独立,也不同咱们一起说话?」

她回头看,不远处,乃是宗室命妇团坐一起下棋闲谈,略有孩童引一纸鸢穿过,一片欢声笑语。

「我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讲话,便……便自个在这儿赏景了!」

皇帝一袭淡黄襦袍悄然而至,让两人措不及防,沁璃知其中所意,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辞去。

她见他,施礼如一,低着眉眼带笑,后退一步视之。

「还记得这里吗?你未嫁之前,咱们每年都来,」完颜亮背手而问。

好似过了许久,才听了她回一句:「记得能如何,物是人非罢!」

他斜着头瞧她,唇波温柔,目光炯炯,他亦如往日的沉醉。

「清雅,你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你吗?」

她摇摇头。

「我最爱你身上那股书香气,淡雅清新,也爱你饱读诗书后的倔强,不入世俗浑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你出身渤海家族的原因,你与常人不同。」

「许是吧!我别的,还真没什么上的了台面的,唯有自小饱读诗书。」

她浅然一笑,似懂非懂的沉默,依旧不敢看他。

他上前进一寸,便只有一小步,她便要再后退一步,恭敬的距离。

「清雅,你回到朕的身边吧!这样,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朕可以保护你。」

她再拜长揖,低头敛鬟:「陛下,便让我如此吧!我不想入宫,也不想折腾了。」

「我想,如今我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而已,我能看着陛下幸福,已然满足了!」

「清雅,朕不在乎你跟过乌禄,真的……」

「我知道,但我……真是便就想这样平平凡凡的一辈子罢!望陛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不要怪罪于我。」

再三劝告,他亦静下心而望黄昏,她稍稍拢了披风围住这凉风。

他转了转指间的玉扳指,再将其取下递过去,她还是那样了无痕迹的退一步笑道:「陛下,如此贵重之物,臣不敢收,陛下留下给予后宫娘娘吧!」

「你拿着,这份情意,是属于你的……」

他最终还是将那扳指塞回她的手掌,洒脱而去,他走到不远处,抱起迎过来的爱女,转身来看她,再最后终是远去。

她将那份情意攥在手中。

这日宴罢,一回雍国府便听了祗候人传话,说是完颜雍要召见。

她大略也猜出了所为何事,便携了惜意前去。她打开紧闭的门,一进去便瞧着完颜雍于官帽椅正坐,脸色阴沉着,身边是那位监事张仅言。

而铭璇长站于他面前,敛首而沉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完颜雍见清雅来,有好声没好气的训斥:「你们今儿个,竟是唱了好大一出戏,孤王都要被你俩绕晕了,非要整这一出做什么,嗯?孤王倒是不敢在你俩身边待了,万一哪日被你俩害了该如何?」

「大王,妾身知错!」铭璇先躬首而揖,清雅依旧立于原地不动。

他攒其墨眉向铭璇道:「璇儿,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茹儿她是孤王的亲表妹,四十大板对一个姑娘来说,是要残废的!你知道吗?」

清雅听后,又想到了母亲临去时的凄凉,念到清茹做的丧心病狂的事,她便愈加理直气壮道:「有什么可怜的,不过区区四十大板,我母亲尸骨未寒,她这般惨死,难道李清茹不应该遭报应吗?」

「我母亲生我养我十多年,忍辱负重十多年,她慈爱济人,善良贤惠,未曾因清茹是先娘子之女而区别对待,可她呢?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孤王早与你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必再追忆过去。你此行,便是再害人你知道吗?」

「你瞧瞧你,从小多温柔体贴,又饱读诗书,是诰命夫人,便不能眼光长远些吗?你当你做的这些,舅公心里不清楚?非要自家人互相残杀才好吗?」

清雅愈发冲动,直言不讳顶撞:「对,我便是要如此,我本就是恶毒的女子,从来不会温柔体贴,尤其是对你。你这般在我受委屈时还为他人说话的,我永远不会温柔体贴,因为你不懂我,也不明白我的处境,你只会心怀仁慈,无止境的宽容,这便等于助纣为虐!对,便是如此!」

完颜雍听后怒的不行,扬起手掌便要打她,张仅言和惜意连忙下跪:「大王,打不得,您息怒!」

他撇嘴指着两人道:「孤王还没下手都有人求情,怎的你们的主子是谁?」

「不必劝,要打,大王便打吧!我自小挨的打不少,不缺这一次!如若再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

这会儿子,完颜雍被气的涨红了脸,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望又望她。

「你……你,」他又指了指她。

「你瞧瞧你像个命妇的样子吗?娇纵任性,恣意妄为,你便以为这国府是随你姓李吗?」

她不语,顿了许久转身便走,片刻又回来将铭璇扶起,一起结伴出去。

「嘿,真是放肆,都不把孤王放在眼里了!」

「真是放肆!」

他扶着腰站于原地,小望着门外两人走远的背影,慢慢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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