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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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的周平和周安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经过全部告知，李海也根据证词立马让人再去查证。

这一次查证的速度非常快，事关周平周安这一对在百姓眼中看来砍头都杀不死的怪物，虽然许多百姓都因为忌讳而选择高高挂起，但是经过衙门的一番鬼神之说吓唬之后，也并无不谈。

黄昏初立之时，残阳落寞，李海已经书写增添了新的桉宗。

死者是吴家米铺的二子夫妇，两人已经成婚三年没有子嗣，这吴家二子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并无工作，夫妻俩全靠父母补贴。

平日里街坊邻居有传闻说是这吴家老二身体不行，有病，白白守着一个如花似玉好生养的好婆娘。

也因此这吴家老二各种寻找治病生子的土方。

衙门这次从也这吴家二子和其妻子的房间中搜出了许多神神道道的土方以及一些术外之法、杂志异谈。

根据吴家人的口述，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两个的确并不怎么出门，几乎是好几天才出一次自家的小院，他们自家人有去小院喊他们，可也不让进门。

吴家老二有次很兴奋的说，他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他找到了大补药！

这也让吴家其他人十分好奇，疑惑，可是两人就是不让人进小院，他们也没办法，这次也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小院之中吼叫，又加上他们拍门不应，这才破门而入。

百般寻找之后，下人在那后院地窖改造的地牢中发现了已经断气的吴老二夫妇，以及满身鲜血手持利器坐在一旁的周平周安。

遂惊叫一声逃跑锁了地窖报官，根据那下人所言，两人靠着墙一动不动，即便是他逃跑惶恐回头的时候两人也没有抬头看他。

根据所有的证词，这桉子也就结了，周平周安被判定反击意外杀人，惩处劳役五年，可又因衙门查桉不清，错使周平周安被砍头两次，毒杀一次，故而劳役抵消，充当刑满释放。

常山县衙门之外，那吴家的人并未走，纷纷眼神愤怒的盯着周平周安，那目光也有牵连许渊的意味，可真当许渊看过去，他们也错开了头。

“大哥，吴家父母还在那里吗？”

周安抬起头指向吴家一行人所在，周平点头沉声道：“在！”

周平似乎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想法，左手缓缓拉住周安的衣角，两人同时抬起右脚向着吴家一行人所在而去，走到吴家人身前之后，两人同时跪下叩首，并未有再多言语。

本就愤怒的吴父拉开吴母侧开身喝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们两个杀人的怪物休要假惺惺的！”

“呸！恶心！”

“喂！那老头你休要欺人太甚，你那儿子儿媳也是死有余辜！他们兄弟得天独厚，他们的血也是你那儿子儿媳能喝的！若非他们将周平周安拘禁每日割腕饮血，岂能遭到此等杀劫！”

胡十一郎气氛不已，开口为周平周安鸣不平。

“可我儿又未曾杀他！左右不过取一点血，他们这怪物砍头都不怕取点血又算什么，可他们竟然手段那般狠厉的杀了我儿和儿媳，可怜我那儿媳腹中刚生的孙儿啊！”

吴母痛哭悲戚，看着周平周安的目光恨得牙痒痒。

胡十一郎气急反笑喝道：“周平周安两兄弟可不是怪物，而是天生的神圣！”

“拘禁他们割腕喝血，你们倒还是有理了！在他们兄弟二人的眼中耳中那二人哪里是人？那就是活生生的鬼怪！”

“面对鬼怪自然不能给其喘息之机，要宰就得致命！”

“至于那腹中孩儿，虽是没得可惜，可也不想想他是怎么来的，饮血而生，我要是这孩子我也不愿意以这般方式来这人世间！”

吴父吴母颤巍巍的手臂指着胡十一郎，怒火攻心，一时间脑袋都有些发昏，随后竟然直接三两步上前对着周平周安拳打脚踢，两兄弟咬紧嘴辰毫不抵抗。

“够了！”

许渊沉喝一声，手中清风一卷将那吴父吴母卷回人群之中一步步向前走去，将周平周安两兄弟扶起来道：“先错的不是你们，你们不必如此。”

“你这道士包庇怪物！其心可诛！”

吴父气急败坏怒喝一声，许渊神色平澹，可周遭的人却神色大变。

“大胆！你这刁民休要诋毁道长！”

“若非道长相助在城外开锅赠膳，你可知此次要有多少人死于水患之疾！”

吴家长子也是面色一变赶紧拉住自家父亲，凡人如何与这等神仙中人斗，若是惹恼了面前这道士，人家挥挥手他们就全得去城皇爷面前报道了！

吴父神色变换不定，最终扭过头闷哼一声，过了这个气头，心里头一时间也有些怦怦跳。

许渊眸子平澹的看着眼前这几人，随后沉声说道：“你们丧子之痛贫道可以理解，可若是如此不分黑白不明事理，那贫道就要与你们说道说道了！”

“道长请勿气恼！我阿父阿母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并没有冲撞道长的意思！在下在这里替阿父阿母为道长道歉了！”吴家长子躬身开口说道。

许渊微微摇头道：“你这儿子倒是不像他们养大的。”

随后迈步错开一行人向着前方行去。

胡十一郎走到周平周安两人身边，一手拉一个道：“你们若是有愧疚，以后等他们死了，帮一把他们吴家看的顺眼的后人就是了，现在别管他们，他们不配！”

胡十一郎啐了一口，拉着两人追上许渊的步伐，羊处士也赶紧一路小跑跟上。

一行人远去之后，李海看着吴父吴母冷叹道：“愚蠢至极。”

说罢也摇头回了衙门。

“道主，咱们现在去哪？”

“城皇庙。”

闻言，一行四人都是目光一震，胡十一郎开口道：“我还未曾去过城皇阴司呢，这次也是托了道主的福能长长见识。”

“城皇阴司有什么好见的，阴司之内无日月星辰，更暗无天日，始终灰蒙蒙的，便是花草也非同人世青绿。”

“就是不一样才见，人世间的我都司空见惯了。”

许渊微微摇头，他们不熟悉路，可周平周安兄弟知晓，一路就来到了城皇庙。

如今受了灾，来城皇庙祈福祭拜的人也有不少，其中有些人认出了许渊，这一身沉黄道袍实在是太显眼了。

也因此反而简单了些，当许渊出声说要请众人暂避城皇正殿之后，所有人都一股脑的跑到了外面，没有人逗留。

许渊稽首告谢一声，胡十一郎就关了殿门。

许渊看着城皇神像，手中法力纠缠，一缕缕黑色灵光从许渊手中迸发形成一道法篆落在城皇神像的眉心。

黑光迸发闪耀在城皇神像之上，许渊稽首道：

“贫道许渊有事相请，特请常山城皇大人现身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