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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忙中应对,唤出七殇剑后,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师父这一招,当然不属于剑阁的剑技,且穷尽剑路之变化,再加上对于《淬神剑经》心法习练了近两千年,无论哪一招都无法无法胜它。
待到剑光逼近,沈凌退无可退,只得使出公羊四十九剑其中的某一剑。
这一剑,简单得令人发指,却对于“百鸟朝凤”有奇效。
只听得“啵啵啵”连续的惊鸣之声,古尘发出的百道剑光被击散,而后,与那核心一剑对冲在一起!
“铮~”
刹那间,破碎的剑意肆虐,狂风大作下,几乎将剑阁弟子们吹起。
古尘的剑势,居然被化解了!
沈凌最后关头将剑路一斜,剑光隐入半空。
将七殇剑背过,沈凌心乱如麻,道了句:
“师父,您听我解释”
剑阁众弟子纷纷惊呆,倒抽凉气。
不禁小声嘀咕:
“大师兄好厉害啊,居然连师父也不是其对手“
“难怪他能够夺得蜀山剑榜榜首,我算是明白了。”
外行看个热闹,毕竟水平有限,没有什么眼界,只道是大师兄天赋异禀,一剑便破了师父的剑势。
甚至于大表弟徐坤都在沈凌背后赞道:
“表哥,你连师父都胜过了,简直惊为天人,这下子师父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沈凌不言语,他的预感告诉自己,方才那一剑,极有可能会引起师父的误会。
叶不凡早料到会有此结果,故意惊讶道:
“大师兄一剑胜了师父,这怎么可能?不过方才师父和大师兄都没有用剑阁的剑技,真是奇怪啊”
叶不凡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按道理,剑阁中人对决,理应用剑阁的剑技才对。
怎么师父和大师兄却有悖常理?
此时,古尘的表情却极为不自然。
他盯着沈凌,仿佛要吃了对方一般。
倒不是因为大徒儿技高一筹,胜了他,而是因为方才那熟悉的剑意。
这剑意同蜀山脚下,那剑道大能者同出一辙,也是简简单单一剑,便破了百鸟朝凤。
也正由于这充满嘲讽的一剑,彻底将古尘高傲的自尊心击败,从此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当日之仇,不但在剑法上要胜过蜀山,而且还要创建剑宗,全方位地碾压对方!
终于,在天幻宗苦熬了漫长的岁月,他凭借比常人刻苦百倍的精神,首先达到了剑帝级别,足以创建剑阁。
更是在尘世间,寻找到第一个适合剑修的弟子,把他带入了剑阁,悉心教导,并传授他道祖流传下来的心法和剑技。
令人讽刺的是,现在,这位大徒弟,居然用蜀山的一剑,再一次破了白鸟朝凤!
这让他无比气恼,乃至疯狂!
逆徒,逆徒,逆徒!
这两字在古尘心中盘旋,最终脱口而出:
“逆徒!你的剑法从何而来?何不速速交待!”
古尘面容冷如冰霜,看得沈凌心中发急,暗中思虑千万,才道:
“回师父,弟子的剑法属于天幻宗,乃是流传自公羊匀祖师”
话还没说完,叶不凡又插话:
“师父,大师兄提到的那个公羊匀,弟子略有耳闻,他是不是天幻宗的一位开山祖师,鼎鼎有名的剑圣大能啊?不过弟子似乎有些印象,这位剑圣好像名声不太好,因为偷盗十大剑宗的剑招被人家追杀,最后陨落在无名之地”
沈凌心底一惊,不由得看向他的小师弟,那突然间变得侃侃而谈,见识蹭蹭往上涨的叶不凡。
公羊匀是因为偷盗十大剑宗的剑招被追杀?
这让沈凌一时间难以相信。
在陨陵的三月,公羊前辈只说他惹毛了十大剑宗,却并没有说过偷盗二字。
再者说,如果真是偷盗,公羊四十九剑怎么会碾压十大剑宗剑法呢?
而且,公羊剑中的剑意均是取自世间万物,容纳百川,这些剑意难免与十大剑宗的类似,却不能说是偷窃。
有谁规定,五岳剑法中关于山川的剑意就只属于五岳了?
将神宗的兵家剑意,其他剑修就禁止领悟?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想到这里,沈凌再也按捺不住,解释说:
“启禀师父,弟子认为,公羊祖师并没有偷盗任何剑法秘籍,他是堂堂剑圣,剑道天赋远高于当时任何剑宗的翘楚,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古尘内心波涛暗涌,冷冷道:
“你们作为宗门弟子,当然不知道宗门内的秘辛。叶不凡刚刚所说,恐怕也是伯牙所教吧?”
叶不凡心里一咯噔,额头冒出冷汗,垂下头来:
“师父,弟子的确是从秦师叔那听来的,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古尘面无表情:
“公羊匀被十大剑修追杀是真,但他偷窃十大剑宗的剑法秘籍却有一半是假。”
“五千多年前,公羊匀为了快速提升本来就登峰造极的剑道水平,更为了创造他自认为最完美的剑法,接连逼迫十大剑宗与之对战。”
“凭借过目不忘,和超绝的剑道领悟力,这位剑圣完全复制了他们的剑招,自创了一套剑法,又上门用此剑法接连打败十大剑宗掌门。”
“十大剑宗认为,公羊匀偷了他们的剑法,马上对其展开追杀,在十大剑圣的围堵之下,公羊匀最终殒命,成为剑修界的耻辱,更是天幻宗对外讳莫如深的一件丑闻。”
古尘说到此处,盯着大徒弟沈凌道:
“从那时起,剑修界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得习练外宗心法和剑法,违者不但会被宗门严惩,还会得到公羊匀一般的下场。沈凌,你现在还认为,公羊匀是冤枉的么?”
沈凌听后,紧咬牙关,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公羊前辈还是有些话没跟自己说清楚。
怪不得他当时打趣,说什么习得了四十九剑,以后有了麻烦可不要找他。
这麻烦,没想到很快便来到了。
公羊前辈,你可把我害惨了啊…
沈凌心中苦笑,同时打定主意后,上前一步,神色变得郑重。
“师父,弟子认为,公羊前辈的做法虽然偏激了些,却没有理由遭到剑修宗门的围攻。”
“剑法本来就是拿来用的,藏着掖着的,不是剑法,而是废纸一张。既然要在人前用,就难免有人借鉴。”
“公羊前辈天赋异禀,通过与人对战习得对方剑法,与其说偷,不如说学。”
“弟子习得的公羊剑中,每一招都堪称完美,十大剑宗根本无法企及,更别说相提并论了。在我看来,当时一定是他们嫉妒,害怕公羊前辈领悟到比他们更厉害的剑招,所以才打算除掉他。”
“总而言之,公羊前辈不但无罪,还对剑修有功,天幻宗不该以他为耻…”
听到这里,古尘早就气的七窍生烟,冷喝道:
“逆徒还不知悔改?在所有人看来,你就是偷学了十大剑宗绝技的那个盗贼而已!还不速速和公羊匀撇清干系,并发誓再不用所谓的公羊剑,没准还能留你一命!”
沈凌不卑不亢,回答:
“请恕弟子难以从命,弟子既然学了公羊剑,就是公羊祖师在这世上的唯一传人,岂能负了祖师一生的心血?”
古尘的神色终于变得怒不可遏,杀气肆意升腾!
“真是个逆徒,枉我教导你十五年,竟反过来咬为师一口!公羊匀是宗门乃至整个修仙界的耻辱,你与他站在一起,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知不知道?”
“剑阁要因为你毁于一旦,你就是死一万遍,都难赎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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