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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谷身子瘫挂在廉图左肩,将秦谷带回房中,由侍女鸢儿伺候将其放入早已熬制好的药桶之中,只听昏迷中的秦谷轻唤了一声便又安静了下来。
鸢儿在桶边替秦谷擦着汗还有凝结的血迹,“天下人尽知秦府二少爷是哪纨绔子弟,可那知我们秦府少爷各个都是那虎父无犬子。
论那文韬先有那大少爷去那座道场府邸留字“玉树溶溶仙气深,含光混俗似无心。”二少爷在那青楼为伊人写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论武略有那大少爷去别座天下龙虎山修行,二少爷如今不走那武夫寻常走桩练拳,另辟蹊径锻骨练拳,只留那风流诗句在外。”鸢儿三生有幸才能在秦府留得这一丫鬟身份。
手中绢布早已鲜红,鸢儿将其包好,眼泪顺着鬓角滑下,毕竟是与两位少爷从小一起长起的贴身丫鬟,怎看得了少爷受了此等之苦,鸢儿平日里细心,将少爷从小到大的东西都保存很好。
小到少爷小时玩过的木剑,大到少爷贴身玉佩,但凡找不到的东西总能在鸢儿包裹的手绢中找到。
平时少爷嬉闹,但鸢儿深知,这秦府之内除了那少爷的师父姜先生以外,就数这秦府二世子殿下最擅长谋划人心。
平日里却不像任何人显现,哪怕吃亏也都是故意而为之,在别人眼中如那风流痴儿,受人挑拨。殊不知只吃小亏,从不吃大亏的少爷只需将脉络捋一遍,便可知其前因后果,然后规避那其中暗门。
而少爷的贴身丫鬟就需要做那明处,最是那明明白白的聪慧,不做丝毫掩饰,平时就是那少爷的眼目,府中上下,府外言行,皆由鸢儿寻其脉络,终帮秦谷捋顺。越看越喜欢少爷出门游历一趟都能捡回来一个练武奇才。
“噗嗤”一声响起,原来秦谷刚从疼痛中清醒便忍着痛调笑鸢儿。
鸢儿在桶边发呆,樱红小脸带着那未干的泪痕,楚楚可人犹如那娇嫩可人的水蜜桃,惹人亲近。
秦谷如何不知鸢儿心意,最后就只能调笑那鸢儿偷偷抹眼泪,莫不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老许又来惹那鸢儿厌烦了。
鸢儿轻哼了一声但目光依旧温柔对秦谷道:“又不是那天要塌下来,如此急着也不知是那阴间有了相好赶着要投胎。”
秦谷调笑道:“少爷我不是为了早点让父亲隐居幕后,少爷好给你找个少奶奶。”
鸢儿知道少爷又拿她说笑了,扭身便出去了道:“我去找那老要饭的和小要到的来打捞少爷,顺便提醒老许要先洗手。”
秦谷一人在桶中感受自己每一根断骨重续,血肉重生带来的酥麻感,同时筋骨重新接上获得力量的提升,每一寸肌肉带来的泵感。让秦谷在屋中呻吟出了声。
血肉重铸一直延续到窗口几束残照印在秦谷脸上。
老许如那鬼魅般出现在屋内,站在帘后。
依旧是那副乞丐装束,身板却如那峭壁中顽强的老松,别有一番出尘之意,或许是那心中有了期盼,又或者是那丢掉的精气神又提了起来。
小要饭的可能习惯了简衣素食便没有过多要求,只有那伙食每顿都能得府里伙计两眼发直,还美其名曰修仙消耗太大,如今气质也是大变样,没有那么干瘪,反而有几分俊郎直逼秦谷。
“来了”秦谷说道,外面应了声,随后说道:“少爷,鸢儿这小娘皮越来越不像话了,今晚我把她给少爷绑到床上去。”
“少来这套,少爷我需要用强的话,我还放那周稚回去干嘛。去去去拿少爷衣服去,大男人没见过呀。”秦谷催促道。小乞丐就在旁边笑,平时与老许和秦谷什么玩笑都敢开,一旦牵扯到鸢儿或者青楼女子身上,就立刻紧张了起来。
两人因为这个原因好好调笑了小乞丐几次,自此之后小乞丐在不与两人如那花街柳巷。
小乞丐也在老许教导之下,练气也慢慢走上了正轨,那小乞丐的进步就像是被人强行灌注一般,如那开弓箭般。老许都不得不惊叹,甚至为少爷今后隐隐担忧。
老许伺候秦谷衣服换罢,将散落青丝盘成发鬏。
此时城中有烟火升天,各个家族中皆有老者交代离去族中琐事。
有那老者留下秦武府发放的保命牌,也有那老者呆呆的看着自家晚辈在演武场中练剑。
“少爷,我要再出一趟远门了。”
秦谷听到,先是身子一震,微微侧头,随即眉头紧锁的问道“会很快回来吗?”
老许眼神放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要带着小乞丐?可有无退路?”秦谷愁眉不展。
“江堤崩塌之时难有完卵”老许目眺那东方,目光深邃一眼便望穿了那边的天下大势。
“老许,我去那里接你和小乞丐回来。”秦谷眉头好似舒展了开来。
“老奴去多宰几头畜生,少爷把露血酒给我余着。少爷现在也已经做的够好了,老许还能多撑些年。”老许呲着牙对着秦谷笑道
秦谷拳头紧握,老许扶着秦谷的肩头道:“别着急路要一步一步走,何况老奴身子板还硬朗着呢。”
“少爷酒还是要余着,老许这次做的是技术活。”老许便踏地而其身后裹着小乞丐一个劲的抹眼泪在向世子挥手。老许走的仙人气十足,脚下踩得的是秦谷小时候从老许怀里掏出来砍杀的木剑,刻有浮白二字,饮酒无釂者,人生将浮一大白。
秦谷双目如炬死死的盯着东方老许离去的方向,眼中微红,白衣飘飘,衣襟随风而动,发鬓拂过耳旁与树上仅剩的梅花一同飘洒,料峭最是冻杀少年人啊。陪伴自己二十年的老人去赶赴天下间最大杀场,而自己却只能将那秦雄口中的酒多余出来些给老许余着先,还有那自己共患难过的小兄弟。
鸢儿在亭边痴痴的看着秦谷,眉目中此时还有几分担心,那看家护院的老许去了,马槽的驴子也没人喂了,少爷身边更少了一个体己人,这天下有能让少爷余着酒的人本就不多,梅花皆落入庭院中,鸢儿偷偷在少爷看不到的假山后擦一擦湿了的眼眶,又蹦蹦跶跶出跑到秦谷近前看到那满地落梅道:“明日的日出定会带着些许的温度,天要暖喽。”随后悄悄嘟囔道:“老天那么公平,总不能让我们少爷心一凉再凉吧,初春盛夏这不就来了么。”
秦谷放下紧握的拳头,渐渐舒缓绷紧的身子,天上也只留着一道道划过的痕迹。
此时大地上一个又一个的谪仙人破空而起,紧随其后,各家各户除了那几个看家护院的老人外,皆紧随老许与另一位皇宫飞来的身穿锦衣华贵袖口纹龙眉眼之间与那皇室子嗣有几分相像中年男子,此男子满身帝王之气,常年被龙气滋养。此人是魏国皇室洞虚期老祖,名唤魏无崖。
“酒糟子,怎么还带着个小要饭的?你那浮白还能砍得动树么?”魏无崖
老许冷哼一声:“若是浮白有酒,斩畜生倒是好生锋利。”
“酒这次我从那皇室酒窖中倒是匀出来不少,这次要是战功比我多,那酒管够。”魏无崖传音道
老许双眼骤然亮了一下,随即暗淡说道:“有酒,此去生死亦如何,唯独舍不下家中少爷呀。”
魏无崖也回头看了眼都城,两人并肩御剑,身后跟着众人同扶天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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