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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黑的格外的快,不仅如此北方的寒风凛冽,在脸上刮的生疼,人人出门都裹的如同粽子,路上也少了很多人与人的交谈,说话时嘴中吐出白气北方叫做“哈气”,按老爷们的说法便是留点体力回去还有不少冬尾的农活,更有不少的柴要劈,不然晚上就是冷炕头。
双手拢袖,无一人愿意伸出手来与人在街边寒暄,就真的是“寒”,因为冬天冻手。
就连路边的老狗也知道蹲在客栈堂前,能感受到客栈内炉火的暖风,小二是个黑瘦的少年,不仅不会敢堂前的狗,反而会把黑心老板娘给自己不多的窝头掰开一半分给那只老狗,可能因为从小男孩记事起被卖到这边客栈之时,这只老狗就在这里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寒风将小镇吹的闭起了门。
秦谷如今受了伤的三境武夫体魄一样经不起如此折腾,不是说多怕冷,而是真正到了下雨之时,身上未通的经络隐隐发痛,折磨的人难以入睡,大道伤痕,哪能真的那么容易痊愈,真正的病根还在这些穿插在身体各个地方为数不多的主脉经络,相对而言不是太重要的分支反而通的较快,可是主脉经络未通,依旧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希望半数水府的水运滋养能够缓解阴天下雨时的症状。
秦谷整个人缩在帽衫里,独自一人蹲在河边石头上,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秦雄在家有没有陪着娘多说说话,鸢儿应该每天还在打扫的自己的房间,生怕少爷回家后住的不舒服了,上次涤尘之后,风吹雨那边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送来,着实有些无趣,想来想去秦谷发觉自己思绪有些乱了。
水中一团煞气慢慢靠近,秦谷并未发觉,暗流涌动的玉岫江中本就都是湍流带起的浮土,江底被这两位邻居打的浑浊不堪,早已成了修罗场,若不是这玉岫江上游物产丰富,且从玉岫江说不准就要变成一条死水,其实这些年县中早有人在县太爷的桌案上递交过请命书,可是薄薄几张纸,哪里抵得过比邻山送来的几万两金矿,不仅省去了自己挖掘过程,还能让上面无法察觉,死几条鱼自然不算什么大事,权利范围内,盖的住。
突然一道蓝光从远处水底直直撞过来,秦谷整个人往后一缩,那蓝光便撞在已经近在秦谷脚下的煞气之上,银瓶乍破水浆迸,水花溅了数仗之高,那黑影更是被蓝光撞出去了数仗之远。
秦谷更是因为原本想引那比邻山煞星出手,顺势一印当头压下,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谁知道水神娘娘看秦谷稀碎的境界实在不堪大用,又怕自己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着了道,只能拼着道行不要也要试着拼出来个希望。
秦谷站在岸上,浑身湿透,寒风这么一吹,更是让秦谷都有了几分寒意入骨,这玉岫娘娘倒好不旦坏了自己的事,更是给自己从头浇到尾。
秦谷生气,既然你要动手,那就让你来。
谁知水下打的昏天黑地,岸上竟然生起了活,将打上岸的鱼顺手烤了起来,边烤边看戏。
别看玉岫娘娘来时气势汹汹,秦谷想象一边倒的情况并未发生。
水神娘娘伸手便叫出一道蓝光,是一把细剑,上面印着各式各样的花纹,剑发蓝光,看得出是玉岫娘娘本命法器,每每挥动便伴随蓝光削出,都会将原本要冲上来的黑影击退。
别看玉岫娘娘平时斯文,谁知出手竟然如此狂暴,一剑一剑斩出,宛如一个不会累的耕牛,每一剑出普通犁地一般,将河水撕开,将煞气黑影打的连连退,翻飞皆在水面之上形成巨浪。
谁知这水神娘娘如同火山爆发般将这百余年的怨气全部都发了出来,要知道这百年时间,玉岫娘娘与这黑影每隔几年便拼的跌境,要不然便是法宝碎裂,本命受损,幸亏上游不断有无主修士法器遗落,玉岫娘娘仗着这些法器也算是可以和这个食人精气的比邻山恶神打个不相上下。
百年前就在二人出现在县治的那一刻起,争斗便开始了,无休止的争斗,这百年时间,前三十年玉岫娘娘仗着捡来的法器将那头恶神打的喘不过气,隔三差五对着其洞府便是一阵追砍,那恶神根本无还手之力。
后来直到玉岫娘娘一次在山中劈出了金矿。
事情从这里发生了转变,先是恶神躲在洞府中偷偷撅矿,一箱一箱的准备着,突然一夜阴神远游,顺便带走了这些矿,第二日出现在了县衙县令床上,自此之后事情便开始一面倒的倾斜。
不光逢年过节县令带人来此处焚香祭拜,不知何时更是拿出了巨资买的皇室才有的龙涎香祭祖所用,香烛上爬有金漆龙纹,由龙涎制成,不知从何处流出,若是让皇室得知此时必然是诛九族重罪,可是富贵险中求,依然是让这贪财的县令求到了一柱。
龙涎香明,龙气由香中攀爬而出,绕于金身,可修复之前的玉岫娘娘造成的金身缺斤少两,更是有龙气护体,相当于得到整个大魏的首肯,就连五岳山神也没有几个享受过,当然秦武洲的小土地除外。
从那之后山神用了三十年时间修为追上了玉岫,玉岫那时起便已落入下风。
不仅如此,不知这比邻山山神从何处弄来一本邪魔外道的书籍,这几十年来更是变本加厉,将原本没天赋的金身,打造的更加邪性,出门在外靠食人精气来提升自己,更多的是周身那条金龙竟然有蜕变出黑色鳞片。
所以水神娘娘剩下的四十年根本就相当于被压的抬不起头,二人之间仇怨更是积怨已久。
现如今让水神娘娘豁出去当做最后一战,金身的惨狂完全不顾,自然打的无比痛快。
秦谷在岸上看的也是头皮发麻,你说说本来简单解决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复杂,说不准还要送根龙涎香给你。
谁知玉岫水神越打越来劲,乡野村妇的模样暴露无遗,边打边用一口正宗的关中话说道“你个鸹貔(gua&nbp;pi),是村哩头娘们都死嘞,你盯着这些年不累嘛?”
边说着手下可没停,一剑一剑的将黑影砸在水中向下沉去。
“你个鸹貔,非要在老子水黑头用你怂卧黑手害人,叫人特么骂我似水猴子。”
“你个鸹貔才是水猴子,你全家都似水猴子。”
秦谷在岸上精神都受到了冲击,笑的简直合不拢嘴。
那黑影突然秦谷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了,求百年而不得,水神娘娘在意的却根本不是自己被骚扰那么多年,因为确实那恶神没占到什么便宜,谁知谁知玉岫娘娘更在乎的是这黑影总在自己的江中害人,总是伸出黑手将人拖入水中,长长被人说江中的水神是个水猴子,更有甚者直接在水神庙前吐口痰骂一声黑猴子。
原来是莫名其妙背了黑锅,所以才如此恼怒,简直在水中快要问候其祖宗十八代了,若是有机会恨不得拿着铁锨去连坟都刨了。
水中越打越激烈,看得出两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秦谷自然乐呵在岸上看戏,这状态,下去不得被撕碎了吃掉,就那乱流就不是自己能来去自如的,这时候还是要靠水神娘娘将江水控制住,然后死死压住那恶山神。
谁知那比邻山神开口了,第一次说话便要挑拨秦谷与水神的生意。
“你不会就找了岸上这二境武夫搭帮手吧,就这动静他怕也只是在岸上看看罢了,你金身能扛得住多久糟践。”
话音刚落秦谷心中便知道不好了,这山神要反扑,要乱玉岫娘娘的心,谁知秦谷腰间的剑鞘一模手中便出现了三只爬着金龙的龙涎香,那山神一看便愣住了,眼中充满了戒备和阴狠。
玉岫娘娘心头也有所怀疑秦谷能力,就在此时那山神煞气直撞心口而来,玉岫水神也只是堪堪的以剑挡住煞气去势,根本没有注意到秦谷拿出了三根龙涎香,整个人便被狠狠地撞入水底。
那山神扭头便冲着秦谷而来,来势凶狠,谁知玉岫娘娘刚从水中出来,就看着秦谷拿着三根香在岸上摇头晃脑,给自己展示呢。
催动水流便将自己如箭般射出,那山神回过神来之时,扭身双手握住来自水神娘娘的那柄剑,整个人被顶出了水面。
玉岫水神怕秦谷还是反应不过来,暗示大吼道“老娘和你同归于尽。”
秦谷一听同归于尽可还行?水运还没拿到呢,不然白忙活了,秦谷急忙从怀中掏出大印,直直盖在山神屁股上,这时的水神和山神已经飞在秦谷头顶,秦谷顺手一印便盖在了山神屁股上,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种隐隐的爽感,原来给人屁股上拓章子,是这种感觉,从此之后便又多了个爱好。
一印而下,比邻山神仿佛受到了一种天地大势裹挟,毕竟这天幕可是儒家的天幕,秦谷手中的印可以说是儒家最正统的山水印。山神周身黑气爆开,随之而碎的还有水神娘娘无论怎样都砍不穿的那条由金转为黑的护体龙气。
水神娘娘都未想到竟然如此顺利,山神以功法为遁术,一溜烟钻进了土包包山中。
而水神娘娘也是一口血吐出,金身半面脸都已经裂开,可以想象刚才这一通乱砸究竟废了多大劲,究竟这金身是玉岫水神邀功故意弄裂的,还是刚才救秦谷时催动功法造成,秦谷都不在意,随手将那有价无市值千金的龙涎香丢给水神娘娘。
拿了香的玉岫娘娘索性又去那“乌龟峰”狂轰滥炸了一番,这下那比邻山山神算是彻底成了一个漏风之所,境界还被这一印下去砸了个稀碎,今后怕是没什么机会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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