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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谷两天的休整,怎么越是离龙虎山近,就越是心中忐忑行程更是一拖再拖。这两日时间身上的煞气被水神娘娘的水运洗刷掉了七七八八,但是身体依旧宛如一个破口袋四处漏风,人身这个大世界,也是被打的破破烂烂,不得不说苦寒之修手段层出不穷,如今的秦谷就如同一个初入学堂的蒙童在修行之上一步一步探索,沐先生又是一个儒生,境界全靠学问堆叠,对于秦谷这样的特殊情况,着实也是有些棘手。
今日的秦谷和沈瑶不知来了什么默契,偏偏都要骑马,沈瑶还好,可是秦谷身上的伤着实是让苋生担心,虽说行走无碍,可是身上大大小小几十道伤口,别说骑马颠簸,便是行走动作大了都会撕裂伤口,可是秦谷依旧换了身衣服,要骑马上路。
沐先生摸了摸还要拦着师父骑马的苋生,摇了摇头:“由他去吧。”
苋生小嘴撅的阙高,气哄哄的回到车辇中去读书去了,读的竟然是沐先生这两日不知从哪里弄来儒圣的《劝学篇》,念书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急,最后还隐隐带着抽泣的声音,听得出苋生是真的心疼师父了。
沐先生知道秦谷为何如此执拗,因为要见到那个从小陪自己时间最多的人了,要不了几日便会到龙虎山脚下,其实出了玉岫江便是龙虎山的地界了,只是离那座登天之门还是有些距离。
上马之后继续赶路,两骑两车前往了下一处地方,随行的人没有问下一站究竟在哪里停,目的地确实只有那一个地方。
经过一早上的长途跋涉后,秦谷有些辛苦,却一直在坚持,可是苋生在怎么生气,那也是自己的师父,苋生开口:“师父,我累了,想休息下。”
平日里苋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大家,哪里会两个时辰而已,便要下车休息。
秦谷停了下来,在旁人的搀扶下下了马。
擦着脸上的汗水,衣服上星星点点的也有一些地方被血水浸湿了。
苋生心疼,便拉着秦谷进车中,要给秦谷包扎伤口,秦谷有些愧疚的看着苋生。
“下次保证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苋生咬着嘴唇:“苋生就只有师父了”
“师父,县志上说前面有个昙花镇,我们再赶几个时辰的路便到,休息一晚上,等伤口长好在上龙虎山可以吗。”
秦谷心中愧疚感十足,“行,今日我们就在昙花镇上找个驿站休息一夜,这一路上都睡马车,苋生也累了吧。”
苋生其实是个心中很倔强的女孩,笑了笑道:“不累,有师父和富贵陪着,到哪里都不累。”
沐先生当然没有意见,自己看着苋生在车上偷偷抹眼泪的光景,心中怎么能舒服的了,现在看到苋生开心,自己当然也开心了:“刚好我也有些累了,就在驿站休息一夜吧。”
秦谷又回到马上,在前面带路,就算身上一身伤口,可是身板依然那么挺直,衣冠更是收拾的一丝不苟,离龙虎山越来越近了,秦谷就越发的规矩起来。
一路上沈瑶就如同蛟龙入海,边走边给众人讲解着路上的风光,那里是贵妃陵,那里是当年韩襄王斩马之地,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近,沈瑶自然越来越熟络。
其实龙虎山这样的道家圣地,京中弟子没有少来,还有不少被送上山修道的,当今圣上推崇道教,国师便是龙虎山出去的道士,更是可以模糊的看到未来一角。
沈瑶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
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是古朴的驿站,众人将马交给马夫,苋生说要帮师父拿包,扛着大包小包谁都不让帮,一路上跟在秦谷身后,时不时的还调皮转过身来冲着沐先生怀中的富贵做个鬼脸,吐个舌头。
沐先生也乐呵看两个小家伙玩,一路上也紧跟这众人脚步。
秦谷沈瑶陈欣沂先一步进到了驿站,沈瑶说这次自己做东,一把将银子拍在柜台上:“掌柜的,三间房。”
三间房自然是秦谷与苋生一间,陈欣沂与沈瑶一间,沐先生单独住一间。
“诶,好嘞”掌柜的拿出了三间房的钥匙,正准备交到沈瑶手中,突然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
沈瑶身板虽小,可是武夫体魄还在,撞其之人,非但没有撞动,反而自己后退的两步,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沈瑶,骂了句:“什么怪物。”
随后理也没有理沈瑶便嚣张的将银子拍在柜台上:“掌柜的我要四间房。”
掌柜的此时就为难了起来“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那汉子看着沈瑶面前的三把钥匙,更加嚣张的说道:“我不管,我还有三个兄弟要住,她的那三间给我不就刚好。”
秦谷也乐呵,还真有自己没事招不痛快的,从来都只有沈瑶和他抢别人的,哪里还有人自己送上门的。
秦谷不多言,便在一旁看热闹。
沈瑶一把拿过桌上的钥匙,满脸不屑的说道:“想住?一千两一间,没钱?装什么大爷?”
沐先生与苋生刚进驿站便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满头雾水,怎么这世子兄弟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苋生看着对面五大三粗的四个汉子,心中知道有些不妙,便蹦跶着来到秦谷身前:“师父包好重,我们先回房放包吧。”
沐先生也拿了把钥匙,准备就往楼上去。
谁知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不依不饶,折腾了起来。
伸手竟然想抓苋生小身板上背的包袱。
谁知手刚伸了一半便被拦了下来,就像一把钳子狠狠的夹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且还在不断发力。
汉子疼的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你干什么!松手,我还有三个兄弟在外面。”
“给我徒儿赔不是。”若是要伤害苋生,算是踩到了秦谷的尾巴一般,炸毛了,真当谁都可以来我头上踩一脚。
汉子使劲想要挣脱秦谷的禁锢,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整张脸涨红。
“你是何人,放开我四弟。”
随着声音落下,门外就进来了三个和那汉子一样强壮的汉子,身上肌肉棱角分明。
三人先前还未看清屋内的情况,等看清后,大不走了过来,凶神恶煞的盯着秦谷:“你放开我四弟。”
“给我徒儿赔不是,不会说第三遍了。”秦谷话语间警告的以为十足,更是连看都没有看那刚进来的几个大汉。
掌柜的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的样子,慌了神“二位对家还有一个驿站,小店小本生意经不起各位折腾,没必要为了几间房折腾到衙门去。”
掌柜的可能知道这几个大汉的来历,有些警告的意味在其中。
“今天这四间房,我们住定了。”被秦谷抓住的汉子依然还在嘴硬,尽管整只手被抓到泛白了。
沐先生则在一旁煽风点火:“你说说你们几个,那么壮,倒是抢啊,难不成真等衙门来啊。”
苋生白了一眼沐先生,你是不知道师父有伤是嘛。
谁知沈瑶瞬间出现在那三名壮汉面前,三下五除二便将三人丢出了驿站,速度之快,掌柜的都没反应过来。
“也不打听打听,京城这方圆百里的地界还有人敢抢我沈瑶的看中的东西?”
那被秦谷擒住的汉子,一听沈瑶,急忙张嘴问道:“是京城布十巷的沈祭酒家的小姐?”
沈瑶一听心中立马得意起来了:“呦,还有听过本小姐名字的。”
那汉子立马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直接跪地给苋生道歉:“姑娘对不起,是小的有眼无珠了。”
苋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还有些害怕,躲在秦谷身后,漏出半个脑袋看着。
秦谷这才放开了汉子的手,带着苋生上了楼,掌柜的站门外前不久也聚集了一些民众,“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没过多久苋生突然出现在了沐先生的房门口敲了几下门,“先生先生,下楼吃饭了。”
“诶。”沐先生应了一声,很快就来到了房门边,开门的时候苋生一个人影也没有,从楼上下来时见这师徒俩已经坐着让小二上菜了。
他一走近就听见苋生在沈瑶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沈瑶姐姐,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沈瑶这会别提有多露脸了:“也没多熟,当年陪着我家老头子来山上算过几次命。”
“那沈瑶姐姐,接下来那昙花镇是个什么地方啊?昙花镇为什么叫昙花镇?怎么还有人用昙花来取名的?”苋生本就喜欢看县志这些东西,谁叫沐先生出门买书银子没带够,这昙花镇的县志看到个出头便没有了,多吊人胃口。
沈瑶笑着看了看苋生,故作高深的说道:“这昙花镇可是有个大故事呢,据说和那龙虎山上的一个老道士还有些渊源。”
苋生一听,更是来了兴趣,那龙虎山本就是此次的目的地,若是有山上八卦,在上山认人岂不是更有趣。
秦谷生怕苋生少吃了两口,筷子就没停过,直到苋生面前的碗中垒起了高高一层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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