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有扶苏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二十八章 谋算,我本大明一赘婿,东有扶苏,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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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沙宁的游猎队伍重新回到大宁城内,靠着沙宁的身份避开了城门的盘查,顾怀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客栈,一杯残茶还没喝完,魏老三那张大黑脸就出现在了窗子外边。

看他一直在鬼鬼祟祟地打量屋内,顾怀无奈开口:“进来吧,都谈妥了,没人盯着。”

依旧一身牧民打扮的魏老三这才松了口气,推门进来盘腿上炕,脱了鞋在那边扣着脚趾头:“大人,真成功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顾怀起身开窗,让酸臭味多少散些出去,“但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多更麻烦。”

魏老三露出些恍惚神色:“就那么一封信...一开始大人你叫俺去的时候,俺还觉得这事多半要黄,结果真的能把宁王逼得起来造反?”

“算是阳谋,谁叫宁王和朵颜三卫自己有小算盘?而且咱们王爷起兵的例子就在前面,朝廷不可能不对宁王府动手。”

“俺还是觉得太冒险了...要是朝廷没动手咋整?到时候真的硬打大宁?”

顾怀顿了顿:“事实上我一开始还真做了这打算...邓家口那边的地形你也知道,骑兵出山之后奔袭大宁只需要半天,就算宁王府没陷入这种窘境,王爷的大军到了大宁城外,宁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时候他还能怎么办?”

“大人你真坏...”

“本来就是死中求活的局面,再冒险又能冒险到哪儿去?现在北军本就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既然这样还不如赌得更大一些,”顾怀淡淡地道,“实在不行丢了北平多少还能有个大宁和辽东当后手...”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顾怀对原本历史的不信任,真正的靖难之役,北平是不会出问题的,但现在顾怀越来越担心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会对靖难之役的进程造成未知的影响...比如他现在就想不明白朝廷的五十万大军是怎么输的,还有宁王朱权到底是怎么上的朱棣的贼船。

模糊记得好像是朱棣来大宁做客,假意是心生退意要朱权帮忙上书请降从轻发落,结果走的时候把朱权捎上了,挟持他控制的朵颜三卫...但现在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朵颜三卫有自己的驻地,怎么可能出现在大宁?陈亨刘真又不是傻子,松亭关大宁卫也不是摆设,怎么可能看着朱棣来大宁晃荡,不怕被朝廷事后追究?

最搞笑的还是朱权带着老婆孩子一起送朱棣出城结果被一锅端...编这段史书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后来人当白痴?

顾怀心想最离谱的是老子居然还真成了白痴把这些当真了,来大宁之前还以为只要坐着看戏就行,结果折腾了这么久才算是走上了正轨...

对面的魏老三还在喋喋不休:“大人可真是神了,俺去朵颜三卫找那臭婆娘...找那芒种,大人猜怎么着?那朵颜三卫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那地儿又穷又冷,除了大人的车马行没人愿意去,而且车马行的东西卖得贼便宜,一问芒种才知道是大人的安排...大人是不是进了大宁就想到了这一天?”

“这世上大多数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刘伯温李善长那种走一步算三步的人没那么多。”

“那大人你都跟宁王妃谈了些什么?俺看那宁王妃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她能听大人的话?”

这话又引申出了之前那一幕,顾怀轻轻叹了口气,大概...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遗憾的吧?

那么美丽的身体、那么高贵的身份,对于任何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吸引力?他顾怀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理波动,只是平静地劝沙宁穿上衣服?

但沙宁这个女人太过奇怪,有时很理性有时很冲动,顾怀实在拿不准真发生了那种事情,以后会有怎样的麻烦在等着自己...而且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宁王和他的朵颜三卫。

他又喝了口冷茶,压下了这些心思。

……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许这并不是坏事。”

宁王府内,朱权闭着眼睛,听完沙宁简洁干练的叙述后,思索片刻得出了结论。

从沙宁出王府到回来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够权衡很多次利弊了...眼下的情况并不比之前来得糟糕,毕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只会让自己手忙脚乱,也会让露出獠牙的朵颜三卫冷静下来。

只是可惜了这段时间自己做的准备...

不,也不算浪费,如果事情一切顺利,之后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常

而且破局往往需要外力,这四哥使者弄出的手笔,打破了大宁一直以来的宁静,自己之前之所以没能下定决心,不就是因为没能看到稳赢的可能性?但世上哪儿来这么多押注不输的事情,这些事情反而帮自己做出了决定。

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总是会想豁出去一把,大概自己现在也成了四哥那样红眼的赌徒。

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大宁必须是自己的,朵颜三卫也必须是自己的,有了大宁和辽东,还有足够的战力,自己才好坐山观虎斗和朝廷谈价钱,北平一战四哥能赢最好,就算不能赢自己也要帮着他把北境打得一片糜烂,到时候那个当皇帝的年轻侄子为了天下安稳,想必是愿意和自己谈一下生意的...这也算是自己的退路,实在不行,再北边的法子也不是不能想一想,如果蒙元南下,朝廷还需要自己挡在关外...

终究是个聪明人,用很短的时间接受现实,然后再用更短的时间寻觅生路,朱权自认打仗的功夫就算略输四哥一筹,也还是这世上顶尖,要是和四哥联手,可操作的空间会很大很大。

只是这些话却不好对沙宁说,她是个崇拜英雄的女子,这样的算计在她心里未免会落了下乘,这么久以来朱权也不是没察觉到她的一些心思,比如更想自己是像四哥那样勇于起来反抗,而且有反抗能力的藩王,但朱权并不厌恶这一点,沙宁的这些地方恰恰也是他喜欢的。

但朵颜三卫要到手里...沙满是绕不过去的,朱权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一次怕是要对不起沙宁了。

她那个大哥不死,朵颜三卫不可能真成自己的东西,顶多也就像现在这样在听话的狗和噬主的狼之间变换。

看来得准备一下了...他揉了揉沙宁的头发,脸上满是宠溺:“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的沙宁,果然是天下最棒的女子...让人去一趟朵颜三卫,跟你哥哥说,终究是一家人,之前的事情,我答应了,让他们即刻南下。”

沙宁脸上浮现幸福的红晕,他收回手,喃喃自语:

“城门啊...”

……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盔甲流下,士卒们纷纷将能避雨的地方留给战马,自己则是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大明的战马,比起以往的朝代多上很多,但每年马场出来的战马,最好的都得送往京营,剩下的战马得由西北两个方向的边境瓜分,一层层下来,到了底层骑兵手里的马都算不上太好,但也多亏了燕王爷前面那几年没少伸手,燕王三护卫的骑兵才能骑上这么神骏的战马。

不过就算不神骏又怎么样?对于骑兵而言,马就是自己的老婆,不对,呸,老婆何德何能能和马比?对于骑兵来说,马就是全部!没了武器的步兵还能叫步兵,没了马的骑兵呢?狗都不如。

所以每一个北境骑兵对自己的马都极其珍惜,自己饿两天都没事,但马一定不能饿,自己淋雨也没事,马能有个地方躲就好。

陈平是个地道的北境人,也是个地道的大明骑兵,他从行囊里拿出块盐饼,让自己躲在树下的马小心的舔着,任由雨水打在他年轻的脸上。

有同袍过来也想要点盐饼,陈平面无表情,一向吝啬话语的他只说了句滚。

他每个月的军饷除了寄回去养家,其他的都砸在了自己战马的伙食上面,你们这帮王八蛋每个月发了军饷就去窑子,现在跑来找老子要?你们怎么不去死?

陈平感受着自己的战马舌尖的粗糙触感,感受着冰冷的雨里战马的呼吸带来的热度,他开心的笑了。

对于一个回了家就听河东狮吼的妻管严来说,这匹马可比老婆可爱多了。

拍了拍马颈,一路从小旗跟着他到如今千户的同袍又凑了过来:“老大,之前听魏老三说,真定城外的大营你宰了十个南兵,真的假的?”

“是十一个,”陈平想了想,“我记得清楚,魏老三那厮比我多五个。”

“那魏老三喝酒的时候说他宰了五十个?净他妈吹牛,我还真以为他杀神再世呢。”

陈平笑了笑,他又摸了摸,拿出个炊饼吃了起来。

雨水泡炊饼,不解馋但是填肚子,他有种预感,树木越来越稀疏了,可能就要出林子,外面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冲起来怕是没有任何时间进食。

大宁肯定不会比真定难打,那里的守军也不会比蒙古蛮子更凶残,但终究是长途奔袭作战,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而且和以前茫然上了战场打仗听命不一样,如今他是此行的五个千户之一,算是领头的那批人,他手底下这一千多条命现在就得看他了。

喂战马盐饼是跟蒙古人学来的,这样战马耐力会更好,跑的也会更快,打了这么些年仗,这些东西也学了不少,但就像他老婆说的,回了家睡在床上都要在床头放着刀,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真说起来当初还差点做了斥候...自古打仗斥候交锋最是危险,能当上斥候的,多半都是军中的矫健人物,既要机警,还要个人武艺出色,战场消息是靠人命和鲜血传出去的,而有时候斥候送到的消息甚至能直接改变战争的走向。

而且两军相交,最先对上的就是斥候,这种小规模骑战,往往都是随着一方直接死绝才能结束,所以能被选中当斥候的人极少,能活过几场战争的斥候就更少了。

只是可惜了当初那个小旗的兄弟,这么些日子的仗打下来,活着的已经没几个了,但陈平也还能接受,打仗就是这样,总要有人死,不是蒙古人就是汉人,而且这次两边都是汉人...就是去给他们家里送抚恤的时候有些难受,有两个还和自己一样才当爹不久。

越想越堵,好在炊饼啃了一半,军令就传了下来,作为前军的骑兵们纷纷开始整顿准备行军,陈平也把炊饼收进怀里。

七分饱,还不错。

他摸了摸自己取了名字,升了千户都不舍得给属下照顾的战马,看着山脉尽头的方向眯了眯眼:

“主官大人...你他娘的这次怎么没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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