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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军阵后方的苏克齐也被炸蒙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这种新的武器,但没想到...威力居然能够这样恐怖。
这是人所能掌控的力量吗?这分明就是天威!
听着前方骤然响起的厮杀声,苏克齐久久才回过神,猛的心神一跳。
中间这个地方只有他的亲卫,以及少部分精兵,一千人不到!
为了围堵大明骑兵,大部分兵力都在两翼,现在看来,若是这一千人被冲破了,怕是这些骑兵还吃不下!
想到这些,他心头狂跳,一鞭子狠狠抽向身边吓得发抖的传令兵:“传令!让两翼骑兵全部冲锋!”
吃疼之下,那个传令兵才反应过来,慌忙开始打起旗子。
身处地广人稀的草原,通话不能只靠喊,所以蒙古人简单的军令都可以通过挥旗来传达,传令兵的动作俨然是引起了两翼骑兵的注意,他们纷纷开始提速。
毕竟没有遭遇正面冲击和手雷轰炸,巨大的声响和气浪也只是让他们凝滞了一会儿,产生了些骚乱,远没有中间亲卫受到的冲击大。
看着两翼骑兵开始冲锋,苏克齐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中间亲卫能拦住这几百大明骑兵,胜局就定了!
几千人围堵几百人,这都打不赢,他就不是什么南王,而是该回家放羊!
听着远处的喊杀声,看着身边渐渐反应过来的后军,苏克齐眉头抽动了下,不动声色地往后拉了段距离。
想到刚才那天怒般的威力,他眼中精光闪过,这批骑兵居然会用!只要俘获了他们,自己就能获得这种武器!
他满是热切:“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热刀入油般的大明骑军渐渐感受到了阻力。
毕竟是王庭骑军,毕竟是经历过战阵的精锐军人,在受到手雷轰炸后,前排的骑军们确实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阵形也变得七零八落,被明军狠狠一顿冲杀。
但当缓过来的后军压上来的时候,明军的冲锋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直到...完全陷入骑战。
四百对一千,轰炸和冲锋起码造成了两三百的减员,也确实让前半部分的军阵失去了战斗力,但...还不够。
好歹是一千个人,哪怕换做一千头猪,全部杀完也需要些时间,而冲锋了几里的明军在用完这股气力之后,只能无奈的和王庭骑军玩起短兵相接来。
用手中长剑狠狠的捅穿了一个王庭骑兵的脖子,顾怀喘了两口粗气,看向了左右重重叠叠的身影。
看到陈平没有落马,反而一剑刺入一个骑兵的胸膛后,顾怀松了口气,但视线很快就被一个高大士卒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挥舞大戟的士卒,避过一道暗箭,大戟狠狠砸向了一个王庭骑兵,大概是距离不太够,那大戟半途转向了马头,好好的大戟,硬是给他用出了狼牙棒的感觉,效果倒是立竿见影,那战马头骨直接被砸变形,原地转了半圈,带着身上的骑兵一同倒了下去,将骑兵压在了身下。
可那士卒的报应也很快来了,大概是他臂力太过惊人,全力发力之下更是双腿狠狠夹紧了马腹,那战马负着沉重的士卒跑了半晌,本就已经到了极限,再被这狠狠一夹,居然口鼻溢血,长嘶一声斜倒了下去。
他居然活生生夹死了一匹战马!
旁边几个王庭骑兵骇得面无人色,眼见士卒被战马带着倒地,摄于刚才的威势,也不敢上前补刀,谁料那士卒居然还挣脱开了战马尸体,跳将起来,挥舞起了那柄大戟。
从马战打到了步战,士卒没有半点恐惧,他将手中大戟狠狠一荡,打断了一匹战马的前腿,又迅速扑了上去,抽出腰间长刀抹了那名坠马骑兵的脖子。
几名骑兵这下子更不敢上前了,士卒狞笑一声,正想主动追击,却被一个声音打住:“耍什么威风?上马!”
说话的正是顾怀,他刺死一个骑兵,眼见士卒战马都没了还在抖威风,干脆就趁身边亲卫分担了压力,牵了匹马赶了过来。
士卒脸上正露出些憨态,倒是让顾怀想起了此刻在南边军营里的魏老三,但那士卒还没来得及道谢,眼见顾怀身后出现了一骑偷袭的骑兵,他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便倒提大戟奔跑起来,那速度竟然不比奔马慢上多少,只见他手臂发力,将那倒提的大戟抡起,戟头锋利的刀刃将那名脸上露出些惊恐神色的骑兵劈了个开肠破肚。
顾怀回头看了看,苍白的脸上浮现些笑意:“多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士卒翻身上马:“将军,我叫王五!是北平人,家住三元里,还没娶上婆姨...”
“...自我介绍可以等到以后再做,如果能活下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顾怀咳了两声,脸色苍白,“总觉得你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谢将军!”
有些太过热情的士卒喘了两口粗气,大概是缺少和大人物打交道的经历,说话有些磕磕巴巴,他还想再多说两句,陈平却拨马过来了:“大人,再这样下去,就被包住了!”
“我知道,咳,”顾怀咳声越发大了起来,“让亲卫再扔一批手雷!”
“是!”陈平咬了咬牙,看向四周:“扔!”
听见军令,还没被合围的亲卫们纷纷拿出手雷,军阵中再次遍地开花。
个别运气差的亲卫,才点燃手雷,就陷进了人堆,一颗手雷炸开,身上的也跟着一同爆炸,重重加持之下,轰然炸开的气浪甚至让王庭骑兵们都飞了起来。
顾怀本身就已经极为虚弱,恰好有一个亲卫在不远处引爆了手雷,气浪将顾怀掀翻坠马,陈平面色大骇:“将军!”
幸好身边的王庭士兵已经是惊弓之鸟,听到这爆炸声,想起刚才的惨状,没来得及对这些已经被合围的明军砍杀,这才让陷入苦战的明军有些许喘息之机。
顾怀声音微弱:“两边的王庭骑兵开始冲锋了没有?”
“冲了,冲了!”陈平极为紧张,“大人你别说话,休息一会儿!”
他也看到了一旁的王五,王五平日本就是他的亲卫,他招呼一声让王五拿起大戟随他冲杀,正欲起身,被顾怀狠狠拉住,顾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带着兵,突围!别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记住,我若是死了,你来接替统帅一职!”
“大人!”陈平面色狰狞,却是怎么也抛不下顾怀独自求生。
不管之前再怎么腹诽...自从那一夜在北平城下遇见了顾怀,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他原本只是个迷茫的基层小旗,不知道为什么打仗,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是顾怀给了他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机会,是顾怀让他学习兵法独自带兵练兵...一个人一生能遇见几个这样培养自己的人?
自己怎么可能抛下他?
“走!”顾怀推了他一把,力气却是那般小,“只要两翼骑兵动了,这一仗我们一定能赢!燕军骑兵你能指挥动,我不担心,告诉朵颜三卫的那木哈,让他一定要和你们一起回大明!”
陈平咬咬牙,看着周围的蒙古蛮子渐渐缓过了劲,知道不是和顾怀争执的时候,他正准备强行打晕顾怀将他带走,就看见周围的王庭骑兵全部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他有些茫然,却没耽误手上的动作,轰然而起的马蹄声中,这个汉子将顾怀托上马背,自己也上马眺望向那些蛮子看的方向。
只见那些已经冲锋到一半的王庭骑兵身后,潮水一般的大明骑兵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两色的骑兵对着身前完全不设防的王庭骑兵发起了冲锋,招展的大旗上,一个“明”字迎风飘摇。
军阵中还在顽强厮杀的大明骑兵都欢呼起来,原本已经到了极限的精气神再次续上,脱力的手臂也再次挥舞起来。
而王庭骑兵们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呆头鹅,这种千军万马一同奔驰的景象,在草原上经常能看到,但当千军万马都披着铠甲,打着明军旗帜的时候,这些蒙古蛮子仿佛一瞬间掉进了冰窟。
这里还是草原吗?这里还是我们的家乡吗?为什么这里有大明骑军进行冲锋?
一向冷酷沉默的陈平此刻眼含热泪,没有回头,摇了摇身后的顾怀:“大人,大明骑军来了,大明骑军来了啊!”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顾怀已经再次晕了过去。
……
片刻之前,朵颜三卫里出现了一些争执。
不同于对顾怀言听计从的燕军骑兵,对于自己的定位,朵颜三卫里的蒙古人都有着深刻的自我认知。
他们是什么?是雇佣兵,是收钱办事的人,眼下虽然跟着朱棣混,但这个命令本身就很莫名其妙,两千多的朵颜三卫来草原跟着那个犯了失心疯的主官一路烧杀抢掠,最后还引来了王庭骑兵,这他娘的不是找死是什么?
而且那可是王庭骑兵!只是略输他们朵颜三卫一筹,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骑射功夫而是因为铁甲质量武器配给,所以在顾怀提出这个行动计划之前,所有的朵颜三卫骑兵都觉得顾怀是在找死。
其中军职和族中地位都最高的那木哈更是如此。
哪怕有手雷,四五百亲卫向着数倍的敌人发起冲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真当王庭骑兵的弓射不远,刀磨不利吗?
可顾怀的权威已经在两个部落的灭族中建立了起来,更何况燕王朱棣的军令还压在上头,他说要执行这样的作战计划,整个骑军中...还真没人能够反对。
反对了顾怀,他们来这里的意义变成了什么?顾怀是唯一一个能指挥动三支军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希望完成这个奔袭计划的人。
所以所有人都沉默的接受了这种安排,两种骑兵开始沿着斥候探查出的路线行军,悄悄的饶了个大圈子到两翼骑兵的远处。
这个距离必须足够远,因为他们知道王庭骑兵的位置,而王庭骑兵不知道他们的,一旦被军阵被斥候发现,那么这个战术就变得毫无价值。
简单来说,顾怀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饵,吸引了所有王庭骑兵的注意力,虽然骑兵冲锋的过程会给敌方统帅一些思考的时间,但兵力对比极大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拒绝吞掉这支骑兵。
甚至他们还不想放走一个。
所以当王庭骑兵开始合围,已经先行出发,到达预备地点的燕军骑兵和朵颜三卫就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可以狠狠的捅穿王庭骑兵的阵形。
到时候别说斥候发现了他们会怎么样,军队的整备,骑军的阵形,都需要准备时间,等到他们开始冲锋,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除非他们愿意被自己身后的战马狠狠撞翻。
所以顾怀让他们等,等到王庭骑兵启动以后再冲锋。
不得不说,顾怀的这个战术,是真的不要命,所有人都觉得这几百亲卫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去的,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被数倍的敌人围住是个什么感觉。
那木哈理所当然地对顾怀产生了些敬佩和不耻,敬佩来自顾怀的身先士卒,不耻来自...这样的冒险简直是一个统帅的耻辱!
哪个指挥官会把自己押上必死的赌桌?
但军令就是军令,作为朵颜三卫的指挥官,他带兵来到了那个地方,开始静静等待。
朵颜三卫已经完成了骑阵的集结,在前方七里外,就是蒙古人的后背,而蒙古人的斥候,顶多走了五六里。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手雷的响声。
这种等待无疑是极为煎熬的,因为那木哈清楚,如果顾怀死在了这里,就算自己能活着出草原,也没法和燕王交代,就算是顾怀自己以身作饵,他也必须陪他一起去死。
收了钱得办事,朵颜三卫一向崇尚这个,不得不说他们还真他娘的挺有讲究。
于是不可避免地,那木哈心中落了些埋怨,他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本身就是错误的,就不该好奇地进了大同,再进了草原,最后他娘的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主帅去打这么场以身作饵的仗。
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事情?
哪个将领不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大头兵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这个道理,以往在大宁那地界,将领们有的连城都不出,站墙头就让他们去送死。
谁能想到进了草原还见识到了这一幕。
沉默席卷了整个军阵,那木哈看着身边从朵颜三卫和自己一同去到北平,又从北平一路到大同再进了草原的一个族弟,有些恍惚:“这些天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在草原上,现在还主动朝着王庭骑兵冲锋。”
族弟轻笑一声:“我也总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在大宁那会儿,好多儿郎都说我们回了草原要怎样怎样,现在你看看,回是回来了,结果是提着刀子回来的。”
那木哈回头扫了扫,看到的只是那一张张压抑着杀意的脸庞,他笑了笑,有些苦涩和无奈:“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你说我们到底是汉人,还是蒙古人?还是两者都不是?”
族弟想了想:“也许算...明人?”
那木哈的苦笑缓缓收敛:“倒是有些道理...过了这么些年,总是听族里的老不死说什么大元大元,老子哪里见过?懂事开始就在打草原上的人,结果前些日子还听他们说有可能要回草原,老子心里那个憋屈哟...如今也是,哪儿有受这种气的道理?”
“大哥,受什么气了?”
“将军在前边打仗,老子在后面看的气,”那木哈嘴角挂着嘲讽,“我们朵颜三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以往他们让我们送死我也认了,可哪儿有将军去死的道理?这样的将军你遇见过?”
族弟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没有,大哥,你莫非想...”
那木哈缓缓点头:“没错,老子等不下去了,那家伙不能死,他一死,老子回去了也跑不掉,既然如此,怎么能看着他一个人耍威风?这不是堕了我们朵颜三卫的名头?”
想明白了那木哈意思的族弟居然放松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原来之前自己一直提着心:“是这个道理,不过大哥你冲锋一向不怎么行,这前锋队我来带怎么样?”
“放你娘的屁,打完了再来说这话,”那木哈瞥了族弟一眼:“事后要行军法老子也认了,但老子不能看着将军去死。”
他缓缓举起马鞭:“朵颜三卫听令!”
“在!”
马鞭狠狠落下:“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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