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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官署,还是那一如既往的落魄模样,已经入了夜,除了几个看大门的老谍子,其余锦衣卫都各回各家了,当初锦衣卫还是御前拱卫司的时候,一切内务都是照着军伍成例来的,但承平这么些年,锦衣卫也失去了随驾的职责,自然也就成了和其他官署区别不大的散漫模样。
越过大门和层层叠叠的衙房,锦衣卫衙门后方的小庭院里,花树之下摆着一张几案,案上的新鲜瓜果摆了几盘,此外还有一盘月饼,一只白皙的手拿过启封的酒坛,缓缓倒满杯子。
平日滴酒不沾的裴昔轻轻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刚刚走进庭院的纪纲有些意外,裴大人今夜兴致似乎颇高但看脸色,又没有丝毫开怀,反而有些郁郁然。
他在裴昔身后恭谨站定“大人。”
从进入锦衣卫开始算起,满打满算也已经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足够他纪纲看遍整个锦衣卫,也看遍整个金陵,但越是得到眼前这人的调教,他就越感觉以前的自己是在坐井观天,真正的大人物就该像眼前人一样,而不是当初自己幻想的一朝大权在握的意气风发。
裴昔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赏着月亮,虫鸣声一下子大了起来,静谧和吵闹掺杂在一起让人有些心慌。
过了很久,裴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明日你就离开金陵。”
纪纲愣了愣“大人有公务指派给卑职?”
“看来我没说明白,”裴昔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明日开始,你离开锦衣卫。”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一切都才开始,”裴昔笑了,笑得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白沟河一战之后,德州十二连城接连告破,燕军围济南三月之久,几乎一气呵成,要说这中间没有你们秘谍司做手脚,绝不可能。”
他放下酒杯“顾怀果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比任何人都适合接手锦衣卫,只是可惜他选了一条看起来最不可能的路。”
这番话让纪纲的脸色变了变,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眼前人培养出来接替锦衣卫的人然而在他心中自己居然并不适合?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纪纲咬了咬牙“大人想做什么?”
“李景隆回京,百官弹劾,你猜结果如何?陛下大发善心,李景隆八十万大军在手惨败燕王,最后居然只是免去讨逆大将军之职,连爵位都没动,倒是在真定的郭英居然也被免去了官职,惩罚比李景隆还重至于方黄之流,识人不明,举荐不当,居然毫发无伤,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醉意涌了上来,裴昔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他笑得开怀,只是那眼里没有丝毫笑意“陛下优柔寡断,姑息养奸,真是可怜又可恨呐。”
纪纲悚然而惊“大人,您喝多了。”
裴昔轻拂大袖,扫了他一眼“我并没有醉,此地只有你我,对着你一个燕王手下的谍子,锦衣卫的内间,我还说不得几句心里话么?”
“大人刚刚说的让卑职离开锦衣卫”
“因为锦衣卫要出山了,”裴昔轻抚酒杯,“陛下虽然没有追究李景隆太多,也没有问罪方黄之流,但这场战败,总算是让陛下看清楚了些东西从今天开始,锦衣卫就是你们秘谍司和二十四节气的死敌。”
纪纲这下子是真的被吓住了,裴昔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对锦衣卫复起有多深的执念,他是知道的,而锦衣卫到底有多么可怕,掌握了多少秘谍司的情报,只是因为裴昔和顾怀那莫名其妙的关系没有动手,他也是清楚的,如果裴昔要翻脸岂不意味着接下来秘谍司的谍子都会死在金陵?
还有宫里和朝堂上埋的那些暗线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惊慌,裴昔拂袖起身,走到一处花树前,那里的虫鸣声立刻停了下来。
纪纲失措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敢再多问一句。
裴昔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那轮明月“去告诉顾怀,之前的有些事情,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留情面了。”
“万里江山两侧,坐着陛下和燕王,而锦衣卫和秘谍司的这块棋盘,是我和他的,如果他输得一败涂地,我会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如果他赢了”裴昔目光闪动,但还是止住了话头。
天下大乱,南北相争,自己花了很多时间,才等来如今的局面,燕王虽然连胜几场,但比起大明这个庞大的帝国,他的力量仍然很弱,李景隆这头蠢猪已经被免职,陛下也终于重视起了对朝堂和民间的控制,锦衣卫重新出山,朱棣就不会再占到这么多便宜,自己不可能会输。
不过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是很必要的,到时候让顾怀自毁容貌进入锦衣卫,或许也不错?
……
金陵城外五十里,有一座栖霞山,自古以来就是秋日赏枫的好去处,山上有南朝就修建了的栖霞精舍,每年一到中秋时节,金陵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总喜欢来此住上几天,看一看漫山遍野的枫林道尽秋日风光。
而在栖霞山南的山脚下,有一座依托栖霞山自给自足的小村庄,村里住的百姓不多,房舍也大多相隔甚远,偶尔越过山林,能看到扶摇而上的炊烟,在秋日的漫天落叶下,倒是有了几分古画的风韵。
一座偏僻的茅屋前,正在修缮篱笆的年轻男子将粗布绳子打了个死死的结,然后扶正篱笆,站起身长长地出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播种好的菜园,脸上露出些真挚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他看到雨后的山道上走来了一道身影。
枫叶落地,秋风微起,一袭青衫的男子停下脚步,在篱笆外打量了下云间的栖霞三峰,又回头看了看茅屋前的小院,抬步走了进来“如果不是见过你之前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东良才沉默片刻,拍了拍手上的泥垢,也笑了“我还以为会更早一点。”
“现在看来也不算晚,反正早晚都会是这个局面,”顾怀看了一眼新翻过土的菜地,“听说你还开了两块田?”
“闲来无事,种种田也能修身养性,有什么不好的?”
“别装了,”顾怀面露怜悯,“你那布鞋不经踩。”
东良才低下头,看见自己死死扣住地面的脚掌,还有那双变了形的布鞋,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那天之后,你派人找到我,说会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然后就把我骗到这里来,一年,一年了!你以为我想种田?”
“你可是捡回了条命的人,对着救命恩人用这种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我呸,”东良才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裴大人不是什么好人我一早知道,你又跑到我面前装什么?如果不是留着我还有用,你这个秘谍司的主官会害怕杀一个人?”
顾怀笑了笑,对东良才的这个评价不置可否,只是看向金陵方向“要开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东良才皱皱眉头,“我还以为你要想办法做了锦衣卫的裴大人,结果你现在跑来金陵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子是不是被你骗了?”
“复仇嘛,总要彻底点才会有快感,面对以往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的人,彻底践踏他的信念将他赖以为生的东西都踩在脚下,不才是最美味的复仇么?”
东良才这次沉默了许久“你们要和锦衣卫对上?”
“迟早的事,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卫,而我现在,在造反,”顾怀叹了口气,“虽然也做了一些准备,但现在看起来还有些不足,这次估计会死很多人,金陵的许多谍子要撤出来,许多暗线要重新埋过,内部也要进行一次大洗牌,这些需要很多时间,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想了想“那个纪纲,你知道的,不能留在金陵了,所以我还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进金陵城,偏偏你在锦衣卫干得还不错。”
东良才似笑非笑“不怕我把你卖了?靖难四反贼,抓了你我还做什么谍子?”
“能在这里等一年,看来那股复仇的火真的把你烧得很难受,”顾怀打开屋门看了看,脸上露出很满意的表情,“一个人越感谢另一个人,被背叛的时候恨意就越深,他把你当成可以宰了下酒的忠犬,你为什么不能当一条疯狗?”
“有点道理,”东良才点了点头,“那我这屋子怎么办?”
“归我了,”顾怀摆了摆手,“我正好缺个住处,反正你要是死在金陵,以后也用不上。”
“很有道理。”东良才再不废话,转身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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