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仁慈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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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昨晚三名半神商讨的并不一样，就算有数百名的普通人因此失去生命，三大教会也不应该反应如此过激，这也太不理智了。

尤其是在南方的苏兰特即将发动战争之时，所谓的付出代价，此刻应该是以更大的力度敲打魔女，以及永生感知会。

顺便剪除枝丫，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也算给死去的普通人一个交代。

剿灭就意味着全面开战，超凡者的战斗肯定会波及到更多普通人，从而影响他们对圣约翰帝国的信心，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人在期待着这一切，让这件事变得越发糟糕。

克伦斯一时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三大教会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符合逻辑的举动。

“克伦斯，你和切莉按照昨天的任务继续调查最后的灯塔，很遗憾我可能无法随时给出适合的意见，因此这次的行动由克伦斯你来把控，至于剿灭魔女和永生感知会，阶段一的超凡者存活率会很低，我并不打算让你们去冒险”，维泽尔吩咐道。

“我明白了，队长”。

克伦斯躬身示意，紧接着便和切莉先行退出了黑夜大厅。

没有参与这场危险的行动，克伦斯心中没有感到任何侥幸，心中而是更加不安了起来，三大教会做出这个荒唐决定，背后到底是谁在扮演推手。

“亚岱尔尤利塞斯在昨夜是第一个提出对他们展开行动的，普利莫·温泽出言附和表示支持，赫瑟尔·丘奇好像对此并不感冒，似乎还有意阻止”。

“你身上女人的味道又重了，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的让你这么着迷，她比我漂亮吗”。

切莉出言打断了沉思的克伦斯，表情中写满了八卦和醋意。

克伦斯笑了笑，顺带化解了这个问题:“把美丽的女性拿来作比较，可是不礼貌的”。

哼，切莉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马车缓缓停在了克伦斯之前来过的塔特努街。

剿灭行动因为并不涉及最后灯塔，这让克伦斯两人对其的调查只能更为谨慎一些。

克伦斯这次选择打扮成了一位普通的工人，头上戴了一顶植物编织的帽子，脸上也被刻意涂抹上一些泥巴。

耐不住性子的切莉则依旧扮演着侦探，阿奇柏德也交给她照顾，因为维泽尔的吩咐，让她只能听从克伦斯的指令，这让叛逆的少女极度不满。

模仿着其他人的坐姿，克伦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然后一屁股坐下，这里是用来观察的最好地方，也是工人们在夏季可以获得一丝微风的地方。

半躺在墙壁上，克伦斯鼻子耸了耸，他嗅到了旁边工人们身上传来的汗臭味，脚臭味各种不好的味道。

却没有任何的介意和不满，曾几何时这具身体的遭遇又何曾好过他们，或许比他们还要狼狈，一切只因为你在大人物眼中有用还是没用。

时间飞快流逝，头顶的太阳逐渐爬升到天空的最高处，克伦斯只得用帽子遮住自己的脸，避免晒黑。

炎热干燥的天气使许多人昏昏欲睡，甚至已经打起了呼噜。

克伦斯也装作睡着了，但他的眼睛却一直透过帽子的缝隙观察着来往的行人，试图寻找当天的那名男子。

这时，他右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位自己上次见过的女性，只是她的气色显得更为糟糕。

褐色的头发上面满是泥土和污渍，眼神变得更加空洞。

双腿行走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最为关键的是，她手中的孩子不见了。

“怎么回事，队长不是说过传教者已经去处理这位女士应得的抚恤金了吗，看样子变得更加糟糕了几分，而且她走路的姿势，很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克伦斯一时有些犹豫，如果贸然去帮助这位女士，那么自己一上午的伪装也就失去了效果。

噗通，一声，那名女士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但她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立刻爬起，而是用张开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摩挲，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眼眶的泪水，滴落到滚烫地面瞬间蒸发，如同梦呓般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发出。

“小玛希，我的小玛希，你在哪……”。

她用充斥着恐惧与绝望的声音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小玛希应该就是她孩子的姓名。

“真是太可怜了”。

克伦斯旁边的一名工人摇着头，话语中充满了怜悯。

“大叔，您知道这位女士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克伦斯摘掉帽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劣质的香烟，并从中取出了一根，递了出去。

对于工人们，克伦斯这种套近乎的方式非常有效。

尤其是男士们来说，香烟这种可以解除疲劳的物品，让他们最为眼热，也是拉近两个人关系的最好途径。

“哦，赞美女神，你居然舍得买这么昂贵的卷烟，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能闻到它的芳香，年轻人，你要知道，就算烟屁股也是值得争抢一番的东西，一整根完美的香烟，这太奢侈了”。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眼眸中的炽热，如同在看一位不可亵渎的神灵一般，并没有立刻将其点燃。

先是轻轻将其放在鼻尖下贪婪的嗅了嗅，待自己回味过那种迷人的烟草香后，才回答了克伦斯刚才提出的问题。

“因为有人看到了她之前被一名记者打扮的年轻人采访过，让她不仅饱饱的吃了一顿，而且当天晚上就获得了死去丈夫的抚恤金”。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吗，可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她的孩子也不见了”。

工人脸上闪过了一丝狐疑，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一位可怜的女士，总不可能是对其有什么特殊兴趣吧。

“看在女神的份上，不，还是看在香烟的份上吧，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唉，年轻人你要知道，有些怜悯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嫉妒的想法，那可能会害了接受帮助的人”。

工人的话瞬间点醒了克伦斯，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内疚，表情也变得逐渐难看，自己的好心和那份抚恤金此刻却成为了毒药。

“在她获得抚恤金后，一群黑帮便找上这位可怜的女士，抢走她所有财富的同时，并且将她的孩子抢走，甚至对她造成了几个小时的折磨，才让她产生了疯掉的症状”。

“呵呵，感谢您的讲述，请问那个黑帮叫什么名字”。

克伦斯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内心却变得冰冷。

“这个，这个……”。

工人脸上出现了为难和后怕的神色，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凡，心里不禁开始担忧说出这个名字后会带来什么麻烦。

克伦斯将仅剩的香烟放在了他的手中:“这个就当我送您的了，还希望您能解决我的疑问”。

他表情中的后怕一下子被贪婪所取代，左右观察了一下，小声说出了一个名字:“克莫托党”

“感谢您的帮助”，克伦斯点了点头，随即将视线从那位女士身上移开。

开始回忆有关克莫托党的信息，成员约100人，主要是依靠养大的小孩子偷窃获得收益，有时候也会做一些抢劫的勾当。

善意和怜悯有些时候真的会成为毒药，活在不公的世界，本该和你一样的小偷，职员，流浪者，如果在某一天突然获得了一件了不得东西。

恐怕你内心的第一想法并不是恭喜和赞美，而是扪心自问，为什么他可以拥有，我不能拥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如对方，其后就是想着怎么样将其夺过来，占为己有，甚至不惜杀掉对方，哪怕这个人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同龄人。

几分钟后，那名倒地的女士，在一位女佣打扮的年轻小姐搀扶下才缓缓站起了身，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由于和地面凸起石块的摩擦，出现了细密的伤口。

女佣试图给其包扎一下伤口，但却因为她的癫狂动作被狠狠推倒在地，那名女士也摇着头慌忙跑远，口中一直低念自己孩子的姓名。

“她是个好人”，克伦斯对那名年轻女佣给出了评价，也记住了对方的相貌。

而此刻从左边的路口也出现了之前的那位先生，他似乎正在准备购买一份食物，视线不停的左右张望。

“来了”，克伦斯露出了满意笑容，视线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在一个露天的餐厅点了一个黑面包，和一份菜汤大口的喝着，很快午餐结束，他站起了身，结账，然后离开。

克伦斯和切莉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他右拐走进了一条巷子内，然后待确定无人后，开始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等他再次回头时，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陌生的一男一女还有一条狗，他立刻充满了警惕和提防。

不过几个呼吸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切莉的能力，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影响他了，他的眼眸逐渐迷离，表情中出现了一种名叫顺从的神态。

“克伦斯，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我先离开了”。

切莉捏着鼻子，强行忍耐空气中让她呕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