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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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克伦斯实在忍耐不住，肚子内的物体即将钻出之时。

突然，他黑色的瞳孔内，一圈圈金色的圆环逐渐浮现，接着交错了起来，就像是某种符号一般，在不断变换着方位，然后快速朝逆时针旋转。

同时克伦斯的脑海中传来一缕声音，那是一道非常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责怪愤怒的意味，让人很难将疯狂和它联系到一起:

“你想害死我吗，愚蠢的家伙，赶紧跑，不要做愚蠢的动作，它会毫不犹豫的将你吃掉，黑夜，不，菲蕾德斯蒂只是在利用你，从你出生就开始的利用…………”。

“这个人，这个神很啰嗦啊，菲蕾德斯蒂是黑夜女神的真名吗”。

被强烈痛苦折磨几乎要死去的克伦斯，丝毫没有顾及对祂的恐惧，因为剧烈的痛苦已经让他没有时间去做出这种反应。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正一副戏谑的看着克伦斯，唯独的不同，祂的眼睛是金色，而自己是黑色。

此刻站在高处的它，在克伦斯眼眸被金色圆环所包裹的那一刻，那种让自己垂涎的味道终于清晰的传入了它的身体内。

立刻让它的身体颤抖了起来，那是兴奋的气息，有一股冲动，使它想要立即吞噬掉克伦斯。

那是一部分起源的味道，是的，尽管只有很微弱的一部分，并且稀薄。

但这并不妨碍它发现和兴奋，这是每个外神的目的，这个星球里有着祂们想要的东西。

饱受痛苦折磨的克伦斯，此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眸，金色的圆环并没有立刻消散，这是为了帮助克伦斯去抵消普雷斯科特带来的污染，来自这团邪神意识的污染。

随着眼眸中金色圆环的转动，克伦斯肚子的痛苦开始消失，里面生命的蠕动也在逐渐停止。

并且鼓起的腹部也慢慢变得平坦，甚至连之前身体受到的伤害，和之前用掉的力量也彻底恢复了。

“很神奇的能力，它似乎让我回到了之前最巅峰的状态”。

克伦斯抬起受伤的手臂喃喃了一句。

啪嗒，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也让克伦斯连忙从刚才看到的人影中惊醒过来，他猛的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只身体变得更加庞大，身体上开始出现复杂花纹的古怪虫子，从那扇窗户中跳了下来，它的目标正是自己。

只不过这次克伦斯在看向它时，那种来着灵魂深处的饥饿感，似乎并没有出现。

“杀了它，帮助切莉和弗纳尔报仇”。

这是克伦斯心里下意识的念头，但他也没忘记一旁的美洛蒂和诺玛，仇恨和三个人的生命哪个比较重要，被体内祂点醒的自己，已经不会在那么纠结了。

“离开这里，而且不能让别人看到它，不然会有很多人类死去”。

克伦斯连忙起身将美洛蒂和诺玛抗在肩膀上，并且附加了足够的幸运，快步跑了起来，并在心里又一次的低念了黑夜女神的遵名，祈求祂可以拯救自己的追随者。

呵呵呵！

落在地面的它，身体内陡然发出了一男一女沙哑的低笑声。

从有着细密触手的一端，吐出了一枚蓝月徽章，那里似乎是它的嘴巴，这枚徽章并不能够消化。

它没有眼睛的躯体此刻正在微微颤抖着，来自身体的愉悦感让它迫不及待想吃掉克伦斯，并且消化那份力量。

“你，跑，不，了”。

望着克伦斯逃跑的方向，一男一女的声音又一次在它身体内响了起来，随后它的身体又重新缩成一团，变成黑色的雾气，快速朝着克伦斯消失的地方移动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因为要承担两名女士的重量，就算是阶段二的克伦斯此刻也被拖慢了速度，并且额头开始出现汗水。

好运礼帽也因为之前过多的幸运，没有补充足够的食物开始了饥饿，发出了，咔哧，咔哧，的声音。

此时，克伦斯已经能明确感知到帽檐下的牙齿，正在摩挲着自己的头皮。

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啃咬下面的自己，而身后还有祂在等着吃掉他们。

“丢掉那个人类和混血的半鲛人，这样你还能跑掉，不然就等着成为那团意识的食物吧，然后明天早上被它将不能消化的部分从身体内排泄出来，冲进粪堆里，如果你还算聪明，就按照我的方法做，我………………”。

“半鲛人是在说美洛蒂吗？那团意识？也就是说它并不是普雷斯科特，那位邪神？”。

体内那位在脑海中的喋喋不休，和抱怨虽然让克伦斯有些不耐，但其中的两段话语却让他猛然明白了很多。

鲛人，听闻是第二纪元统治大海的其中一个种族，据说它们被人类的渔夫们形象的称为美人鱼，上半身是美丽的人类，下半身有着鱼一样的身体。

还有人说鲛人男性的下半身，有的像是章鱼，它们经常会在海上夜晚时分吟唱属于它们的歌谣，悦耳又充满神秘。

这对于人类来说却异常危险，常常会让船上的水手们产生幻觉，从而迷失方向，导致发生触礁搁浅，或者在大雾中离奇死亡的现象。

从那时起，她们也被称为带来死亡的歌者，被渔夫们视为不祥的预兆，美丽又神秘的杀手。

不过同样的从第三纪元那场神战后，鲛人就变得极其稀少，甚至根据文献记录，最晚一次有人看到过鲛人是在两百年前。

有人也曾试图出海寻找它们，但却在宽阔的大海中寻找了数年仍旧失败，后来有人说，它们躲藏在亚尔圣海的深处，第三块大陆消失的地方。

在第五纪元之前，没有发明出蒸汽机时，那片海域对于依靠风力来航行的帆船来说是地狱。

因为那里没有任何风力，只能依靠船桨的滑动，是彻底的无风带，直到第五纪元的两百年后，来自各个国家的学者们便踏上了寻找它们的旅程。

就像俊美的精灵一样，有着古怪嗜好的贵族，国王，大商人也将目光看向了美丽的鲛人女性。

从人类的审美来看她们是美丽的，当然前提是她们没有像鱼类一样的下半身，但这并不是男性们轻易拒绝的理由，反而是大胆尝试的开始，毕竟人类的女性他们已经拥有太多了。

“怪不得假摩西会让美洛蒂成为仪式的祭品，原来是看重她并不是人类，但这个半鲛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西里斯伯爵，也有着别样的嗜好，和一名女性鲛人……”。

克伦斯心底立刻感觉一阵恶感，拥有鱼尾巴的女性，他完全无法想象，因此不由得对那个平日里一副正经的西里斯伯爵起了一丝厌恶。

阿嚏，阿嚏～。

萨罗克属区，澳罗斯咖啡厅内，正在担忧望着窗外的西里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是切莉委托了老泰德将西里斯一家送到了这里，因为他的家已经不再安全。

失去了知识教会保护的别墅，此时如同一块脆弱的豆腐，西里斯也没有拒绝，而是在自己夫人和儿子的诧异中同意了。

哒，哒，哒，西里斯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回荡在咖啡厅里。

这让阿西娜却显得有些无奈，本应该结束工作回家的她，从未想过，这位大银行家，大贵族居然也会有出现慌乱的时候，毕竟贵族间的亲情，爱情往往异常廉价。

而且他们的儿女数量都不少，就算有人意外死去，悲伤也只是一时的，甚至还可以再生，根据西里斯的年龄和身体状况，他完全可以胜任。

此时没有人能理解美洛蒂，对于这个外人看来花心的中年男人代表着什么。

他无法放弃去思考，去担忧，对美洛蒂的担心让他此刻坐立不安。

克伦斯说过的承诺，是西里斯此时唯一的慰藉，他一直在心里默默低念起了自己所信仰神灵的名字，祈求为美洛蒂提供庇佑。

如果有人可以听到西里斯的心声，那一定会感到非常咂舌，他心里正在默念那位存在的名字，并不是所有人以为的知识与创造之神，而是黑夜女神。

“伟大的女士，祈求您庇护信徒的女儿，甚至让我付出代价…………”。

紧接着，西里斯的脸上出现了纠结之色，咬了咬牙:“哪怕让我同意美洛蒂和那个年轻人在一起”。

看起来这位中年绅士对克伦斯产生了很多误会。

西里斯的异样也被康芒斯和戴安娜收入眼底，不由得让两人泛起一抹妒忌。

在贵族的家庭中，女儿往往都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儿子才是一个家族的未来，但这一点到了西里斯家中却戛然相反。

他的几个儿子成为了政治联姻的工具，用来娶各家的小姐，而早已到达适婚年龄的美洛蒂，却因为西里斯的不舍和重重忧虑没有立刻出嫁，就连现任执政官为自己儿子提出的婚约都拒绝了。

戴安娜望着那个在咖啡厅内满脸不安情绪的男人，顿时心底满是阴霾，她的目光随之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暗自感叹道:

“如果不是康芒斯年纪太小了，西里斯恐怕早就让他娶了谁谁的女儿，甚至大胆的定一个娃娃亲，可能是在对方还未出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