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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谦背起老者,王雅杰在身后看着,陈秀颜则坠在后头看着自己调整舒适位置的老者背影哭笑不得。
过敏是真过敏了,但晕是假晕,骆闻谦现在是府城内不少人知道的解元,如果随意丢下老者不救,名声上有损,更何况这么大年纪了,如果不是有点难处也不会如此。
银屏胡同,老者故作悠悠醒来,陈秀颜在一旁端着一碗药递上,“老丈该是对海鲜过敏,喝了这药能好些。”
老者倒是没有任何怀疑的拿过一口闷,“这药咋地没颜色,你是不是诓我喝水啊。”
“等会儿见效了老丈就知道是药还是水了。”陈秀颜说道,“老丈可要吃些东西?”
“要,要,我想吃海鲜粥。”老者眯着眼仿佛在回味。
陈秀颜眼底露出一丝精光和莞尔,“所以老丈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坐在炕上的老者带笑的神情一僵,正巧这时骆闻谦推门进来了。
“后生,小后生你来得正好,我这身上痒得很,你给我打水让我洗洗,再给我拿身干净衣服,我们俩体型差不多,我直接穿你的衣服就好。”
陈秀颜看着骆闻谦高挺的身姿,再看看坐在炕上,就算站直也就比自己高一点点的老者,顿感啼笑皆非,这位老者真是个自信如虹的人。
骆闻谦让陈秀颜回去休息,自己则去给老者打了热水,拿了一套衣服。
陈秀颜去厨房做了一碗白骨浓汤面,上面卧一个荷包蛋,这是给老人的,都到了要抢吃的份上,肚里肯定空。
老人洗漱干净,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等看到陈秀颜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进来,高兴的眼睛都亮了。
“小女娃不错不错。”老人尝了一口,随即狼吞虎咽,这味道可不比天香楼大厨做出来的差啊。
“老丈住哪,等会儿我送老丈回家去。”骆闻谦看着充满活力的老人,知道之前这人是装的,但也没有拆穿。
“我还没好呢,就以为吃了你的东西害得我晕倒,我怎么也得等好了才能……”老人扒拉自己的袖子,意图展示胳膊上的红团子,可等看清才发现红团子有些消退了些。
老人对自己的身体最为熟知,诧异直呼,“小女娃,你这药好生厉害,这就见效了。”
“嗯,一般人起码收十两银子一包。”陈秀颜毫不客气道。
“这么有效,我要一些,你送我呗。”老者神情激动,脑子里有了好主意。
“要一些做什么?”陈秀颜哼声道,“要了之后好去吃海鲜?”
老者的脸上一点儿没有被点破的尴尬。
“老丈对海鲜过敏,却依旧要吃?”骆闻谦眉头拧起,幽幽看着老者。
原本淡定的老者被骆闻谦一双锐目看得转了头,“你这小后生瞧什么呢,瞧得我心慌慌。”
“娘子先去歇着,我送老者回去。”骆闻谦定了主意,陈秀颜没有置喙。
不过两个时辰后,骆闻谦眉头紧锁的回来,身后依旧跟着那位老者。
“被赖上了?”陈秀颜见状直言不讳。
“嘿,你这小女娃娃,怎么有些聪明。”老者靠近道,“晚上我想吃糖醋排骨。”
“放心,我也不吃白食,我会下棋,这些日子我就教这小后生棋艺。”老者满脸自傲道。
陈秀颜不懂围棋,也没兴趣,但骆闻谦没有撵人,她也不会这般。
王雅杰听了骆闻谦的话,知道这位老者是打定主意留在银屏胡同,也没多说什么,就多了一双筷子的事,更何况他们都中举了,做件善事也无可厚非。
“子清哥,郑大儒那你怎么想的,要拜入他名下吗?”晚饭后王雅杰跟骆闻谦聊起了正事。
陈秀颜没有离开而是在一旁听着。
老人嘴角沾着糖醋酱汁,在一旁听热闹。
“不是我们拜不拜的事,是人家收不收的事。”骆闻谦不太在意道。
“可他……”王雅杰也知背后议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但还是耐不住说了,“我觉得那位郑大儒不适合子清哥。”
王雅杰是没有奢望自己能被人大儒瞧中,榜单上的最后一名,他去浑然是凑数的。
骆闻谦听了王雅杰的话笑了,“雅杰你还是看得不够通透,这样的事以后多着呢,如果不是看蔡教谕的面,人家可能也不想收我,地位和权势注定了有更好的选择,而我们没有这样选择的能力。”
王雅杰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和不诧。
“只有自己站得高了,才有选择的机会,所以好好上进。”骆闻谦认真道,“也别因为一些不如意的事烦恼,以后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内心得强大起来。”
陈秀颜适时插话道,“那位郑大儒不适合相公你们啊,那要不要换个试试?我今儿正好遇到……”
“娘子无需为我们操心。”骆闻谦没让陈秀颜说完,“也别麻烦人家了。”
陈秀颜点了点头,多少明白骆闻谦的想法,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吃相不能太难看。
“我当什么大事呢,我收了你俩就是了。”老者突然出声道,“只要好吃好喝的不断,我就勉为其难好了。”
老者的话音一落,骆闻谦、陈秀颜和王雅杰看向了他,厅内的气氛沉寂了两息,之后没人搭理他,还是各自说话去了。
“不识好歹啊。”老者摇头苦恼道。
老者就这般在银屏胡同住了下来,每日都要向陈秀颜点上一道喜欢的菜,然后想方设法讨要陈秀颜自酿的米酒,宅子里明明只多了一个人,气氛却是热闹了不少。
春宴上门的时候陈秀颜出言婉拒了,并让她跟裴六道谢,还送上了两封自己做的糕点和两坛子米酒。
春宴告辞,上马车之前在胡同口似乎看到一道身影一晃而过,觉得眼熟,特地掀开车帘子一路细看,没见到熟人就放下了,该是看错眼了。
暂住在银屏胡同的老者正猫着身子躲在一个摊位后,见马车走了才起身,大摇大摆回了胡同里。
“陶老这是打哪回来的,头上都沾了畜生的毛。”陈秀颜见到老者依旧快人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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