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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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乃为生者开眼，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光亮洁净的办公室里，陆离坐在自己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屏幕上的电影。

身后的窗帘一直被打开，太阳光直射进来，正好照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但陆离已经习惯了把屏幕亮度调到最高档，懒得再去同环境抗争什么。

“小陆？过来一下。”

中年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离抬起头，声音和他的主人对上。

是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领导，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就在楼层对面那边的领导专区。

陆离站起身，同领导点头答应了一下。

然后他快速地偏了下脑袋，手掌微不可察地挪动，关掉了播放电影的网页，接着才离开了座位。

左侧的两名同事也抬起头，看着陆离跟着领导离去。

原本办公室里就没多少人，现在就显得更加空旷了。

“我跟你打赌，他要被开了。”

方脸男人歪过头，同身旁的女生快速说道。

“我不跟你赌。”

女生撇撇嘴，快速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陆离快要消失的背影上，看表情她似乎也认同男人的观点。

这时候，另外一批出去干活的员工从陆离消失的反方向走了过来，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两个人赶紧缩回了自己的脖子，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过了片刻后，女生又原地叹息了声。

“哎，可惜了，办公室里总共就这么一个帅的。”

方脸男人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女人。

“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明星艺人吗？你不腻吗？”

“那不一样。”

女人立刻抬手指了下陆离的办公桌。

“那些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这个就在眼前。”

方脸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感慨道。

“马上就不在眼前了，最近部门整合，要开的人太多了。我们都有危险，更何况他一个外国人。”

女人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方脸男人再次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事，然后开口问道。

“你不会喜欢他吧？”

“没有，你乱说什么呢？”

女人立刻否定道，瞪大了眼睛看向同事，一脸怀疑的表情。

男人收回目光，然后看向陆离的办公桌，接着才悠悠道。

“你还是小心点吧，他身上事情很多的。”

女人一听便来了兴趣，低下头，小心地凑向男人，然后轻声问道。

“有什么？”

方脸男人看了看周围，然后也低下头，接着才小声说道。

“我听新闻部的同事说的，他原来有女朋友的。”

“然后呢？”

女人接着问道。

方脸男人顿了顿，接着才神秘兮兮的说道。

“然后在某一天的晚上，他的女朋友被接到了他哥哥家里过节，结果当晚公寓就失火了。他女朋友连带着他哥哥一家全都被烧死了，可他刚好不在家。四个人的保险费，全都落进他的账户里了。”

女人在听完后，表情有些凝重，在思考了几秒后，便怀疑的问道。

“不会吧？”

“这谁知道。”

男人立刻挺直了腰板说道。

“反正这事当初闹得还挺大的，上新闻了。”

“那他不应该很有钱吗？为什么还在这里上班？”

女人再次问道。

方脸男人笑了笑，然后淡定说道。

“因为他哥哥还有个儿子也在外面没回来，所以哥哥一家的保险金法律上是属于儿子的。只不过他还未成年，所以发给了他唯一还活着的监护人，代为保管。”

男人说着，又抬手指了下陆离的座位。

女人的表情依旧不置可否，但这个时候陆离却从过道的尽头走了出来。

因为办公室的门口是玻璃墙壁的缘故，所以看的一清二楚。

正讨论着八卦的两个人立刻正襟危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陆离在回来后，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直接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周围的同事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去，想要问些什么，但都迟迟没有开口。

在差不多收拾了二十分钟的东西，连带着还把电脑里的东西处理好之后，陆离背着包，离开了位置，向着门口走去。

在走到大办公室的门口后，陆离才停了下来，想了想之后，转过身，同还在办公室里的众人弯腰问候了下，接着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看着消失的陆离，刚回来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几名职员，转身看向之前自以为聊的很隐蔽的八卦二人组，开口问道。

“他怎么了，离职了吗？”

方脸男人也想了想，然后轻描淡写的说道。

“刚局长来找他，然后就这样了。”

“局长找他说什么？”

另一名稍微年轻些的人开口问道。

“还能说什么，花式劝退呗。”

身旁的同事扭头不屑的看向他，然后坐回到了位置上。

“什么我真的很欣赏你，看见你就像看见以前的我自己，结果最后再跟你说，可台里也是没有办法……”

…………………………

离开了公司，陆离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到了公寓。

离电视台不过两三公里，十来分钟便到达。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公寓，而是去往了小区对面的一家餐馆。

在坐下随便点了两样东西后，陆离便拿出手机，开始寻找新的工作。

点的菜品很快便上来，但随着老板娘将砂锅端到他的面前放下之后，餐厅的门口也走进来了两名警察。

老板娘见到警察走进来，赶忙迎上去问候。

但其中一名警察在环视了一圈内部后，发现了陆离，紧跟着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变，然后便迈步向着陆离走来。

正准备低头吃饭的陆离见到警察走过来，表情依旧平淡，没有任何变化。

“这么早吃饭？”

中年人警察坐下后随意地问了句，然后便开始观察陆离的反应。

陆离什么都没有说，但中年人警察却依旧不气馁，偏头看了眼店门外的自行车后，才悠悠道。

“唉，还是自行车好啊，环保又健康。这两天我都快被一群飙车党折磨死了。”

“银灰色911？”

陆离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但动作依然是在吃饭。

中年人警察的表情变了下，再次看向陆离，然后认真问道。

“你也见过？”

陆离也偏头看了眼店外，然后淡然说道。

“前几天晚上在隔壁街见过，声浪太吵人了就看了眼。”

“是吧。”

中年人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吵，开的又特别快，前天晚上还把人撞了，现在上头正盯着让我们查呢。”

“监控呢？”

陆离随意的问了句。

旁边之前和老板娘交谈的另一名警察也走了过来，来到餐桌旁站定。

而中年人警察则接着看向陆离说道。

“龙山小学那一块都拍到了，但后面往山那边去了，接着就找不到了。”

说完，中年人警察和同事对了对眼神，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明显也没有什么收获。

同事摇头叹息的同时，还把手上的文件丢在了餐桌上。

陆离偏头看了眼从里面露出来的照片的一角，然后伸出手，将那张照片给拖了出来。

两名警察都没说什么，而陆离则又从里面抽出其他两张照片，前后对比了一下。

照片显示的是监控画面拍到的银色911，时间地点各不相同。

陆离在看了片刻后，才语气平淡的说道。

“应该是255的轮胎，燃料和排气系统都是改装过的，这张的排气管有点不一样，应该是刚换过没多久。”

陆离根据照片上的内容和时间，推断着说道。

中年人警察和同事在听到陆离的话之后，神情明显变得更加认真，身板都坐直了起来。

而陆离在又看了两眼后，接着才继续说道。

“能改装这几样的店不多，应该只有瑞草那边，你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旁边站着的警察奇怪的看向陆离，然后开口问道。

“什么啊，你是造汽车的吗？”

陆离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而中年人警察则抬手制止了一下同事，然后看着陆离，缓缓站起身来。

“谢了，要是真抓到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用。”

陆离快速否定道，手里拿着筷子，抬起头看向中年人警察。

“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出现在我面前。”

“那不行。”

中年人警察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陆离说道。

“我可是要一直盯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