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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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不知道！送化肥的送来的就是这些！”大汉仍死不承认。

“那这枪怎么回事！”徐庆里道。

大汉像是豁出去了，胡言乱语，“我找枪贩子防身用的！”

“妈的。”徐庆里气笑了，跟小房说，“你先跟队里知会一声，把这王八蛋先带回去，我还得回去开会。”

硝酸铵的确是化肥的一种，大汉现在有认藏私枪、就是死不承认□□的趋势。

小房应了声后利落回车取了副手铐回来把大汉铐住，爽快道，“调研员你先返去吧！我看着这麻甩佬。”

徐庆里抬眼示意了下姜玉，姜玉就麻溜地跟着她一起走了。

上了车，徐庆里藏了心眼，开着导航查了另一条路线。

姜玉刚抬脚要坐后边就被徐庆里叫了回来，他坐在刚才徐庆里坐过的位置，悄悄地侧过脸偷看徐庆里。

徐庆里正在低头看导航，鬓角微垂下的几缕发丝在车内暖黄色的顶光下随着她的动作闪跃着金影，她美丽而凌厉的侧脸此刻仿佛都笼上一层柔光。

徐庆里调出页面后启动了车，车子平稳而飞速地驰在路面，她先笑了笑，随后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姜玉的后颈：

“行啊小子，有两下子。”

姜玉一下想起刚才徐庆里狠狠锤在那大汉后颈那两下，看着都疼。但现在她轻揉自己的后颈，像按摩似的，还有点舒服。姜玉忍不住又红了脸，头微微垂了下去。

“我学化学的，正好这学期选了危险化学品安全技术的选修课。”

徐庆里赞叹着又夸了几句他，突然提了嘴：

“哎别说，你刚才那一套下来真有那警队里技术人员那范儿了，怎么样，对这行有兴趣吗？”

姜玉听言愣了一瞬，随后真的好好思索了起来，他想着徐庆里每天都像今天一样的工作环境，心脏激动地砰砰跳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回道，“有。”

徐庆里朗声笑了，“你天赋不错，学历还高，技术人员要都是你这样的，我们工作也简单不少。”

“哎别说，我感觉咱俩挺有缘。我反正是信这个啊，我看你打第一眼就合眼缘儿。”

姜玉感到自己的心在雀跃着，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学了化学专业，能在刚才帮上徐庆里的忙。

他总觉得徐庆里从拍他的后颈开始对他的印象已经不同了，姜玉此刻就像最最普通的青春期男孩一样，为得到自己倾慕对象的认同与赞赏而开心得要落泪。

他听着徐庆里语调轻松的话，他想说他也这么觉得，想说她不仅合自己眼缘儿，他第一次看见她就记住她了，一直记到现在。

只是之前不敢记，但现在……他有那么点勇气敢了。

警队的效率很快，一溜的警车驶来时还和徐庆里他们碰了头。

到了总局，姜玉紧跟着徐庆里，新奇地四处瞧着。

姜玉本以为能看见一群焦躁的警察紧迫地端着泡面围在案情分析板前激烈讨论，而事实上是他被领进了一个空荡荡的办公室，徐庆里拍拍他肩膀叮嘱：“里屋有床，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上海，先委屈一下。”

姜玉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这让他忍不住又想起来两人第一次遇见时徐庆里送他回家后也是这个点，但不同的是明天早上他还能看见徐庆里。

姜玉觉得胸口热乎乎的。

生物钟作祟，姜玉六点半准时睁开了眼。遮光窗帘效果很好，他在一片黑暗中小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警察局。

卫生间有全套洗漱用品，柜子里还有好几桶泡面，姜玉挑了一个熟悉的牌子接了开水当早餐。

闲下来也不过七点钟，姜玉呆呆坐在沙发上又想起了徐庆里。

姜玉觉得自己不是个自卑的人，可当他一站到徐庆里面前时，无所遁形的自卑感就会从心尖衍生蔓延，甚至在徐庆里看过来时他甚至不能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姜玉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知道也承认自己的心思，但他从未敢想过和徐庆里会有什么结果。在他眼里对徐庆里的感情就像追星一样，在追崇一颗遥不可及的星。

可徐庆里知道他的存在，昨晚还夸过他，想到这些姜玉紧紧抿起的嘴角泛出笑意，心脏也跳得砰砰直响。

只要这些他就很满足了。

又过了会儿，有敲门声响起。

姜玉有些激动地小跑过去开了门，一个陌生的女警站在门外。

“姜同学，我是徐警官派来接你去机场的，我姓李。”

姜玉雀跃起来的心一沉，他只好背着包怏怏地跟着李警官走了出去，瞬间被失望而难过的情绪包裹住。

姜玉边走着边想，也对，徐庆里那么忙，这个案子也蛮严重，肯定没空来管他。

但是心情仍旧很低落。

到大厅时，姜玉一眼就看见在楼梯口处徐庆里清瘦颀长的身影。

徐庆里也看见了他，走上前笑拍了拍他肩膀，笑容带着歉意：“抱歉啊，这边太忙了，就算过两天回内地我也是直接飞北京，不能陪你回上海了。”

姜玉没认真听徐庆里在说什么，他只注意到徐庆里眼下微微发青的黑眼圈和勉强扯出来的笑意。

姜玉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要注意休息，别太累。”

期间徐庆里抬眼向外瞟的微表情也被姜玉看在眼里，徐庆里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唇，放在姜玉肩膀上的手轻捏了下安抚道：

“没事，不用担心，那你先跟李警官走吧。”

姜玉没在意徐庆里赶他的语气，点点头就听话地跟李警官走了。

刚下了台阶，西侧一对老夫妇和两名警察一下吸引了姜玉的注意，那老妇人似乎抹了抹眼睛，两名警察在安抚她。

李警官开口道，“姜同学，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请走快一点。”

“哦，好，抱歉。”姜玉转过头，加快了脚步。

路上，他又忍不住问道，“李警官，方便问一下案子到哪一步了吗？”

李警官的下颚线绷直着，“抱歉，不太方便。”

姜玉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过问，可心底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刚才那对老夫妇…”

“就是一般的纠纷而已，”李警官没等姜玉问完便开口回道，“这是警察局，姜同学。大案小案都是案子，都需要解决的。”

李警官的态度已经明确地表示出来了，再问就是不礼貌了，姜玉识趣地缄默了一路。

办理完登机牌，姜玉与李警官道谢又道别，坐在候机厅里才发觉还有段时间，香港警察开车都这么快的吗？

闲得无聊姜玉就刷起了微博，热搜榜上突然窜出来一条“香港51爆炸”，其热度还在不断攀升。

姜玉一震，点进去词条，无数条微博一同弹了出来。劳动节崇光的庆典吸引了不少内地人前去抢购，这些人在词条下后怕着，也有内地一些地方官微在转播着现况。

心里怀着怎么还会爆炸的疑问，姜玉点进了一个看着靠谱的微博，地点正是那片农房附近。

当浏览到“系一名警察牺牲”的字样时，姜玉心脏狠狠一抽，无数猜想与脑海里飞闪过的画面连同对话声几乎袭卷了他的意志，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被抽离。

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微颤，几乎要握不住。

他开始在搜索里不断地搜索着相关资讯，但信息寥寥。姜玉紧紧捏着手机，指节用力地泛起毫无血色的白。

徐庆里与总局几位领导一同见了小房的父母，她心情复杂地站在一旁一直微垂着头。

小房和那大汉是一同被后来赶来的罪犯用枪击毙的

警方已有了证据证明爆炸案与绑架案的罪魁祸首是同一批毒贩，而出于政治层面考虑，他们发表了一则严查反社会人群利用硝酸铵制作土炸弹的声明暂时把舆论掩盖过去。徐庆里他们用了一晚上时间循清实情并拟定方案，一弄完就又见了小房父母。

谈好后，众人跟在小房父母身后一直送他们到门口。纵然什么大风大浪、生离死别都经历过，徐庆里看着那对老夫妇离去时微驼的背时眼眶还是忍不住发了热。

“小房是个好警察。”徐庆里道，“他全名叫什么？”

旁边普通话很好的一个小警察接道，“冯浩。”

“房浩？”

小警察愣了下，纠正道，“冯，冯浩。”

徐庆里也愣住了，她一下回想起那个年轻警察蹩脚的普通话。她下意识地想笑，却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