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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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越流绯掏出手机付了车费，然后打开车门。

眼前是一座巍然屹立的石制校门，与普通大学偏书卷气的风格不同，这座校门壮观的同时充满了威压感，仿佛在震慑着宵小，也仿佛在振奋着学子。

这就是越流绯正就读的学校，也是京城最大、乃至在全国都是规格最高的武道专门学校之一，京城武道学院，简称京武院。

可惜……

越流绯走进校门，在心中叹了口气。

自从去年曲潇让那个妖孽入学京城大学，京武院就一直被压在北方赛区第二名。

要知道京大和京武院不同，那只是一个包含了武道系的综合大学。

京武院作为武道专门学校，在各项擂台赛中却被一个综合大学中的武道系给压得抬不起头，不知道多少人笑话，甚至不少人说拨给他们的资源不如分到各个普通综合大学去，说不定拿出的成绩都比他们好。

现在也就是靠学校人多，大家一起努力做任务，才能在任务积分榜上勉强压住京大武道系。

也是因此，越流绯一路走进校园，有认出她的同学都忍不住给了她个白眼。

越流绯就当没看到，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一边骂着系统，一边快步走向自主修炼中心，想要开个闭关室。

同学看不惯她她当然能理解，毕竟大家都在努力攒积分，努力在大学积分榜上压住京大，可她却天天跟着京大的队伍，帮着对手刷积分。

她又何尝想这样做呢？

好在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她自由了，以后一切都将不一样。

她自信地昂首挺胸，步伐越来越快，气势汹汹。

以后有她越流绯给学校撑门面，别说是大学积分榜，就是各项擂台赛、乃至全国大学生武道大赛，她都会带着大家重新拿回第一！

“砰！”

“……”

过分兴奋的越流绯没注意到拐角那边正好有人，不小心和人撞上了。

“……抱歉。”

越流绯揉了揉肩膀，扶了一把对面的人，待定睛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愣了愣。

这不是校队的学姐吗？好像还是队长，应该是叫唐玉宁，唐学姐？

她在京武院是当之无愧的明星学生了，实力高了自己一个大境界，怎么会被自己撞得站不稳？

“不长眼睛啊？”

一只手不耐烦地重重拍开她，扶过唐玉宁。

越流绯蹙了蹙眉，抬眼看过去。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看起来和唐玉宁很是亲近，应该就是她那个同样是校队成员的男朋友。

“抱歉。”

越流绯又道了一次歉，看向唐玉宁，问：“没事吧？”

身高应该足有一米八的健美女生摇了摇头，只是脸色明显很苍白。

越流绯想或许她是受伤了，没有多问，只错开身让她男朋友扶着她先走。

然而那个青年不知道是遇上什么事，明显气不顺，眼神中都是浮躁的气息。

他围着越流绯上下打量了一圈，忽而嗤笑了一声。

“哟，这不是昔日的不世天才越大小姐吗？”

青年语气和眼神中的讥讽非常明显，“再往前走是自主修炼中心，是大家修炼的地方，大概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

越流绯瞥他一眼。

唐玉宁扯了扯他胳膊，声音虚弱道：“徐圳，走了。”

“哼。”

徐圳依然神情忿忿，瞪了越流绯一眼，“空有天赋却没有脑子，但凡这副壳子里换个人，也不至于这么惹人笑话！当初是你自己交了入队申请，却又临阵脱逃，你要是争点气，玉宁也不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强行突破，现在受了内伤，还不知道接下来的赛季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略高，有些扎耳。

“够了！”

唐玉宁率先一步喝止了他，脸色中隐隐有些难堪。

“她做什么是她的个人自由，我们校队还不至于少了一个大二学妹就没法拿成绩，难道我们这些大三大四的老人真没有拿得出手的了？”

她面色严厉地说了徐圳几句，然后看向越流绯，微微颔首，“抱歉。”

徐圳还尤不服气，“人家姓曲的不也是大二？去年还以为能来个强手主力，谁知道来的是个给学校丢人的无脑女人……”

越流绯微微眯了眯眼。

她大概听明白了。

校队本就各项成绩都不如京大，眼下实力最强的队长又因为强行突破失败身受重伤，校队一时陷入困局，这男的心情暴躁就随便抓了她当出气筒呢。

越流绯才不给人当出气筒，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性格，她冷笑一声，语气轻慢道：“期待强援？怎么没想着靠自己呢？哦，原来你也知道你够没用啊。壳子里面换个人……不好意思，再怎么也换不成你，气死你也没用。”

“你！”

徐圳当即向前一步。

越流绯微微挑眉，“怎么？”

虽然确实打不过，但她不怕他动手，除非他想挨处分。

武者虽然是被允许拥有超凡武力的一群人，但同时也是被管理得最严格的一群人，毕竟他们只要想动手，轻易就可以造成巨大的损失，为了社会安稳，擅动武力的惩罚一向十分严厉。

在大学内也是一样，尽管两方都是武者，但只要不是双方都同意的切磋，那么先动手的一方就很可能被处分。

说到底，学校为学生投入那么多资源，是为了培养未来的守护者，而非让他们仗着一身武力为非作歹。

“……”

徐圳咬牙，看她的眼神快喷出火星子了，但确实不敢再进一步。

越流绯翻了个白眼，“有逮着别人撒气的功夫，不如省点时间炼一周天灵力，没准儿能让你的无能变得没有那么明显。”

“我无能？”徐圳彻底被激怒，抬手指着她低吼，“我再怎么也是凝窍境初期，全校有几个凝窍境？我为学校打过多少场比赛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忙着跟在姓曲的屁股后面丢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能？”

越流绯脸沉了沉。

确实，无论他打过的比赛赢没赢，他至少的确代表学校参加了。

她“啧”了声，偏头歪过徐圳的手指，“凝窍境初期，是吗？”

“学姐，”她看向唐玉宁，嘴唇微抿，“今年的校内选拔赛快要开始了吧？我的入队申请书，好像还没有被正式驳回？”

唐玉宁一愣，然后慢慢变了脸色，复杂地看着她，“……是。”

她确实曾经非常期待越流绯的加入，甚至想过也许越流绯就是她未来的接班人，所以尽管这一年内越流绯的表现让她几乎全然打消了心思，但的确还没有正式驳回她的入队申请。

“那正好不用再交一份了，”越流绯微微笑起来，“校内选拔赛结束后，您就可以给我盖章了。”

“……什么意思？”

唐玉宁和徐圳都是一愣。

越流绯却不想再浪费时间，见他们不走，索性她也不让路了，直接绕过他们，一边快步离开，一边摆了摆手。

“那个什么徐学长，不是要强援吗？强援来了。”

“凝窍境而已，我也可以！”

“……”

身后隐隐传来徐圳的声音，似乎是在说她白日做梦太过猖狂什么的，越流绯也不在意，只要拿出实打实的实力就知道她猖不猖狂了。

她毕竟是曾被誉为能够惊艳世人的超级天才，曲潇让当年能三个月进入凝窍境，引起几乎撼天动地的舆论风潮，她不相信自己会比曲潇让差！

“老师，开一间闭关室。”

越流绯风风火火跑到管理台。

坐着打盹的管理员一个激灵，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迟疑，缓缓接过她的校园积分卡。

“闭关室？”

“对！”

她用力点头。

“哦……”

老师茫然。

还以为这女孩这么兴奋是要去陪练区打架呢。

“开好了，你积分太少，最多只能开半个月，半个月后自动失去使用权限。”

“好的，谢谢。”

越流绯接回积分卡，并不觉得半个月短。

正好，校队的校内选拔赛也差不多是半个月后。

她走向闭关室区域，找到了自己的那一间。

京武院虽然近一年被京大压了一头，但之前怎么说也是整个京城以及周边地区当之无愧的武道学院之首，这座自主修炼中心一看经费就很足，规模极大且规格极高，一间普通闭关室都很是宽敞，其中灵气充裕，还配备了一小块演武区。

越流绯大致打量了一下，没有多耽误便直接盘腿坐下，宁心静气，内视丹田。

中正平和的天地灵气缓缓被吸纳进体内，在经脉中静静流淌，然后一点点被炼化成火属性和雷属性的灵力，任越流绯自由驱使。

越流绯加快了内功运转的速度，灵气顿时飞速涌入她体内。

“不，还是太保守了……”

她不满意地皱了皱眉，一点点加快速度，再次加快速度，原本身体里缓慢流动的灵力渐渐如奔涌的河流，甚至她周身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小型灵力漩涡。

“嘶——”

感受到经脉的疼痛，越流绯终于停止加速，面上冒出一丝喜意。

她现在所处的境界，叫做蕴气境。

乃是武道修炼的第一个境界，主要就是打磨身体、蕴养灵气的阶段。

一般大家都是在十八岁成年、身体发育成熟之后开始修炼，资质好的，三四年能够自蕴气境迈入凝窍境，资质一般的，则可能是五六年、七八年、乃至十年。也有不少人虽然有灵根，但极为驳杂，基本和普通人无异，一辈子也就是堪堪迈入蕴气境，能起个强身健体的效果。

目前所知最快踏入凝窍的就是曲潇让。

当初他成年后三个月就成功凝窍，在全国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武者们心里既羡慕又黯然，网上的武道爱好者们则因此成了曲潇让的“无脑吹”。

结合他之后这一年中耀眼至极的表现，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个凝窍武者，但名气简直不输炼神境的武道大家了，无论实力还是名气都是年轻一代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而越流绯就比较倒霉了。

她正式进入大学后才过了十八岁生日，刚刚踏入蕴气，就被系统寄宿。

这一年她来被限制灵根，基本没法修炼灵力，现在的蕴气中阶实力，都是她踩在灵根被损害的限制边缘，一点点慢慢积累起来的。

不过，越流绯之前就一直知道，荒废了这么久的她想要追上进度很困难，所以她一直在其他方面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做准备。

就比如她的身体素质。

系统到底只能限制她的灵根，没法限制她的行动，她之前每天完成了和曲潇让的接触指标，就会将他抛之脑后，找各种方式锻炼自己的身体强度。

她请了专精肉身修炼的武者前辈为她制定锻炼计划，怎么极端怎么来，怎么残酷怎么来，总之是尽量练到身体的极限。

那种近乎自虐的日子越流绯都已经习惯了，肌肉充血的状态对她来说就是常态。

也就是越老爷子会炼点丹药，越流绯丹药不愁，真练出问题了就吃丹药，换了普通人来，还真没法学她的锻炼方法。

不过也是托这些努力的福，越流绯的身体强度十分可怕，虽然灵力等级还只有蕴气中阶，但身体强度却堪比凝窍境武者。

感受着灵气以疯狂的速度涌入身体，越流绯捏了捏拳，抛却一切杂念，专心致志地炼化着灵气。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她要从蕴气中阶进入凝窍境。

虽然越流绯一向非常自信，但从不是盲目自信。

如果将所有武者都比作一个水气球，那么大家在蕴气境都在打基础，努力增加自己的体积。

灵力是水，身体就是气球。

要增加体积，在往里不断灌水的同时，还要增强气球的强度和韧度，否则一旦水超过了气球能承受的极限，那么气球就会破，则武者会元气大伤。

所以蕴气境的武者都是修炼内功的同时也在提升身体强度，他们无法太快地吸纳灵气，一方面是灵根所限、资质有限，另一方面是不想损害身体，得循序渐进。

倒是少有越流绯这样的，她是个极韧极厚的气球，但却干瘪着无法往里装水，现在她被放开了限制，那么因为她拥有坚韧的外壳，哪怕她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也不用担心损害身体。

这就是她的底气！

她这一年间无数次锻炼到身体近乎崩溃，就是为了在今天，给自己打下后起直追、乃至弯道超车的地基！

浓郁到近乎化为实体的灵气在越流绯身边涌动，除了一天会起来快速吃一次饭，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了修炼。

……

半个月后。

京武院占地极广的校演武场上。

不论是大几，几乎全校学生此时都聚在这里，整个演武场上人头攒动，热闹至极，只有中间临时搭建起来的高高擂台上比较空旷。

今天是本年度校队选拔赛举行的日子，大多数大四的学长学姐今年都不会再参加校队，选拔上来的新人将会补上他们的位置，接替他们，参加接下来一年的校级比赛。

演武场上有跃跃欲试想要崭露头角的学生，也有前来学习或是纯看热闹的学生，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高高的擂台上。

“唉……”

唐玉宁身姿挺拔，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她看着台下的同学们，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特别亮眼的。”

她身边长相秀气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急，这还没开始打呢，万一有惊喜呢？”

唐玉宁依然愁眉不展。

徐圳走过来，正好听见她们说话，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人要给我们惊喜，可惜只是嘴上说说，这次又临阵脱逃了。”

唐玉宁没说话，另外一个女生不明所以。

徐圳也懒得提了，道：“好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我叫后勤部把音响打开，玉宁说两句吧。”

“嗯……”

唐玉宁拿过话筒，清了清嗓。

台下的学生们自觉安静了下来。

就在唐玉宁斟酌语句，要开口激励大家几句时，忽然。

“……咦？”

一个站在最边缘的学生愣了愣，偏头看向天空。

“哪来的烟？这是……”

他大概是个刚入学的新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其他学生听到他的声音，也转头，看到了演武场外飘进来的那浓郁的、蕴含着活跃灵气的烟气。

他们愣了一下，忽然激动起来。

“这是……异象？是谁成功凝窍了？”

紧接着，喧哗声从这个角落传遍了整个演武场，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团半透明的洁白烟雾，也能感受到那之中活跃的灵气。

擂台上的唐玉宁被打断，也跟着看过去，随即瞳孔一缩。

“紫府生烟，异象外显，有人凝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