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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人马都在紧张地开展搜查工作,只为能在零点前找出我妻善舞杀人犯罪的证据,可惜效果甚微。
鹫尾萌香拿着我妻善舞的口供去法医那边比对,受害者骨头上的刀痕以及部分细微痕迹与我妻善舞口供一致,但这对定罪并没有多大帮助。
濑户礼那边带队走访归来,通过对樱花燃气公司以及当年工地部分民工的走访,所有人都对我妻善舞没有多少印象,也没有能够出庭作证的目击证人。
奥寺去户籍警那边调阅了当年坂田町附近的老居民住址,通过走访,未发现目击证人。
当年调查山本七惠失踪案的卷宗里,并未发现血迹、凶器或者嫌疑人足迹,也无目击记录。
北村有起亲自带队押着主动配合认罪的我妻善舞去了坂田町,这回他在与神尾枫的承诺中还算个爷们,没有对认罪的事情反悔,向警方承认在平成16年7月20日晚尾随被害人山本七惠并图谋不轨。
在将山本七惠掳掠至偏僻处,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凌辱折磨后,我妻善舞将山本七惠杀死,并将尸体丢进事先挖好的土坑中。
但不幸的是,由于案发多年,且埋葬骸骨的土坑附近地形变化较大,我妻善舞被带至坂田町后,无法指认出当年掳掠山本七惠的地点以及杀害地,第一现场无法确认。
随着一队又一队刑警灰头土脸的归来,神尾枫的心情也愈发沉重下去,迄今为止,除了拿到我妻善舞认罪的口供,警方仍未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奥寺一脸不甘心,看了眼被北村警部押回来的我妻善舞后,跺跺脚再次招呼人马出发了,“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他的罪!”
望着奥寺离开的背影,我妻善舞撇撇嘴,戴着手铐的手指微微抬起,指着墙上的钟表道:“警官大人,时间所剩不多了哦。”
“你跑不掉的,放心吧。”神尾枫瞪了他一眼。
我妻善舞咧嘴一笑,“那我拭目以待哦。”
刑警将他带离,走了两步,被一道娇弱的身形拦住,幸田夏树晃晃悠悠站在我妻善舞面前,一脸怨恨。
“是你杀了我母亲吗?”
神尾枫从未见过我妻善舞露出这样慌乱的表情,他对眼前被害者的女儿流露出一丝紧张与恐惧的表情。
刑警将他带进拘留室,濑户礼上前将幸田夏树带到旁边安慰起来。
神尾枫深深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电话,也不管大洋彼岸是什么时间了,直接拨通了幸田文的电话号码。
出乎意料的,这次,幸田文的电话顺利接通了。
按照时差算,洛杉矶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但从幸田文说话的语调来看,似乎很清醒,他一夜未睡。
“幸田先生,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妻善舞被抓到了,他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警方顺利拿到了他的口供和指认抛尸现场照片。”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悲切的叹息,幸田文似乎哽咽起来。
神尾枫说道:“但现在警方没有能直接坐实幸田文犯罪的证据,也就是说,即便幸田文主动认罪,警方也无法将此案移交给检察厅立案起诉……
你以前在检察厅工作,应该明白证物证人对于定罪的重要性吧?如果没有这些,即便幸田文认了罪,裁判所也会轻判甚至说无罪释放……”
幸田文哑着嗓子道:“我知道……”
神尾枫停顿了会儿,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建议道:“幸田先生,我现在衷心的希望,您作为当年山本七惠被害案的目击者,能够提供证词并指认凶手,如果有您的作证,那么幸田文定罪的事板上钉钉,他跑不掉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幸田文迟迟未给答复。
他唏嘘了良久,最终,却泄气般的小声回答道:“对不起,神尾警官,我……我恐怕不能作证,我已经有了新的婚姻,新的生活,不想再搅进以前的仇恨漩涡中,我已经浑浑噩噩了十年,不愿再回到过去了。”
神尾枫一听,顿时急了,压抑着怒火做他思想工作,“幸田先生,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我妻善舞已经把自己的事情撂了,为山本七惠这桩谋杀案一锤定音就差临门一脚了……
她毕竟曾是你的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难道希望她永远死不瞑目吗?
幸田先生,根据我妻善舞的供词,他当晚折磨完山本七惠,挖好坑正准备埋人时,被从家寻来的你给撞见了。虽说半夜里光线不是太好,但你们还是看到了彼此的脸,他仓皇逃离了现场……
而山本七惠的尸体他压根没来得及埋,是你在他逃离后,掩埋了妻子的尸体。”
神尾枫顿了顿道:“你的这种行为,我不太好定义……从和国法律上讲,这是违法的。但我明白,你当时也是出于无奈,有哪个男人在亲眼目睹自己妻子被折磨致死后,不想报警抓到罪犯,让他接受法律的严惩呢?
但当时的你,为了女儿,只能忍痛将妻子掩埋,并祈求妻子的宽恕与谅解……
幸田先生,我理解你,也可以拿人格,甚至拿这段通话的录音向你保证,用我此生的警察生涯保证,只要你愿意提供证词并指认我妻善舞就是当年杀害山本七惠的凶手,我一定保你毫发无损的回家!
现在距离7月21日零点还有不到十小时,我们可以联系国际刑警那边为你提供专机,如果顺利的话,你在零点前能赶到东京,来得及指认!
只要您愿意来,东京警方甚至可以直接将我妻善舞押送到机场,您一下飞机就可以指认,扭头就可以坐飞机离开东京,返回洛杉矶,连舷梯都不用下。”
幸田文那边呼吸越来越急促,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神尾枫也在焦急等待着,现在时间所剩不多了,如果幸田文再不考虑明白,哪怕以后想通了,等联系国际刑警安排好专机,从洛杉矶飞东京也来不及了!
“幸田先生,帮帮忙,求您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个恶魔伏法,您妻子也已经苦苦等了15年了,拜托了……”
最终,电话那头,幸田文深深叹了口气,电话里传来嘶哑的嗓音,“对不起,神尾警官。”
电话被嘟嘟挂断了。
“艹!”
神尾枫握紧电话怒骂一声,“你他吗算不算个男人,山本七惠当年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你就不配做个男人,不配做丈夫!”
愤怒的咆哮将整个走廊的视线都吸引过来,神尾枫止住话头,苦笑一声,带着愤怒起伏的胸膛坐在长椅上,双手掩面沉默。
过了会儿,一阵薰衣草香在鼻间徘徊,神尾枫抬起头,发现是幸田夏树,姑娘捧着一杯水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
“谢谢。”神尾枫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是父亲吗?”姑娘小心翼翼道,“刚才你打电话的,是我父亲吗?”
神尾枫沉默的点头。
幸田夏树在他身边坐下,小声道:“我母亲当年身体不好,没法生育,所以父亲就陪着她去福利院领养了我。
那个时候,父亲是很爱母亲的,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父亲也从未嫌弃我是领养来的,视我如己出,甚至为了我做骨髓移植手术的事情,每天低三下四去求人借钱……
直到母亲失踪后,父亲筹集到了手术费,带我去洛杉矶做了手术。
在最初的十年间,父亲每日以泪洗面,很难过,后来,他就认识了现在的阿姨,自从他们结婚并有了自己的小孩,父亲就不再难过了,他也该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而不该像我一样,总沉浸在过去中。
但我仍然相信,在父亲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挂念着母亲的,他从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但现在,你父亲不愿出庭指证,没有他的证词,当年杀害你母亲的真凶,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神尾枫叹了口气,接着道:“人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相信你父亲曾无比深爱着你的母亲,可……人是会变的。一想到这么久的努力即将白费,总是不甘心,你也不甘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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