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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无云。
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砸在地上溅起明晃晃的水珠,顺着墙角流出来的雨水一片血红。
副指挥使章云憋了容华一眼,水雾朦胧,看不清她的脸色,稍一犹豫上前恭敬道:
“大人,一百零三口,无一遗漏。”
“收拾干净收队。”容华胡乱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豆大的雨滴打在青砖石上溅起一层白色的水雾。
“上京三绝”:西江月影、林晓红霜还有就是这大司徒家的照壁仙音。
传闻这照壁是澜沧候祖上从海上得来的宝物,佳人从照壁前徐徐经过便能听见宛如仙乐般的清音,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也不知是真是假?”容华心中轻嗤一声,抬脚往照壁方向走去。
眼看还差几步就到了,章云已经返回复命:“大人,已经拾掇干净。”
“走吧。”
荣华步子一转,脚下使力跃上房顶,身后数十道黑影相继而出,消失在迷蒙雨夜中。
暴雨掩映下硕大华美的司徒府死气沉沉,横七竖八的尸体乱铺在地上,血水混杂着雨水,染红了巷边的小道。
雨幕中,荣华率先在一处高檐下停下,见部下几个腾跃纷纷安全消失在夜色中,才轻轻一跃跳下屋檐。
雨夜漆黑,街上空无一人,也无一处亮灯、一处人声响动。
荣华心中寂寂,漠然的慢慢往府邸的方向踱步,冰冷的雨滴不住地打在身上,似要把她穿透一般。
一声惊雷炸响起撕扯的整片天幕瞬间一亮,不知道是惊着了哪家小儿,“哇——”的一声嚎哭打破寂静,又听得家中夫郎赶紧呦呦的低语哄起小儿来
容华心中一暖,顺着声音的方向几个腾跃,寻了处避雨的角落静静地蹲在屋檐下望向窗内:
明亮的烛火倒映下,窗户上映出一位年轻郎君怀抱小孩轻轻摇晃的画面
原本冰冷的眸色渐渐变暖,想起府邸中还有一人,容华嘴边拉出一丝浅笑,又是几个腾跃消无声息的离去。
“大人,您回来了。”
刚踏进府门管家荣五就迎了上来,从身旁小厮那接过一条干毛巾递给容华。
“大人您擦擦水,外面雨大。”
容华愣了一瞬,看了荣五一眼,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把:
“侧君还好吧,今天可曾吃得多了些?”
“侧君今儿用了两碗鲈鱼汤,午饭时喝了一碗,我瞧着侧君喝得香,晚饭又让厨子熬了一锅,侧君又喝了一碗。”
“赏。”
容华快步走向寝房,正想推门,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的模样,又转身折了回去,吩咐道:
“提两桶热水来。”
屋内。
崔止安屏住呼吸,死死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听得屋外人走远才心底一松,连忙探出头来大喘几口气。
听不见屋外人声音了心底又是一酸,她走了
就着热水冲了两下,摸着自己没那么冰冷了,容华才换上干净寝袍轻轻推开寝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听见声音,崔止安浑身一僵,紧紧地缩成一团蜷在角落里,整个身子深埋被中。
容华轻轻一笑,半坐在床头上,冰冻般的表情稍微融化了点,眼底染上暖色,温柔道:
“别怕,雷停了,有我在,不会让雷娘娘把你抓走呢,别闷在里头闷坏了。既然答应了你不睡这我也不会强求。我以前一个人惯了,也不怎么回府,府里头下人少,明天我让荣五再去选一批好坯子回来伺候你也不知道你缺什么,要是有缺的、想要的直接跟荣五说,要是想上街去逛逛也跟荣五说一声,让她安排人陪你去,有什么看中的直接问府里拿银子今晚下雨,天冷,我去拿床被子给你。”
容华从柜子里抱出床被子轻轻搭在崔止安身上,剪短了灯芯默默退了出去。
等了许久都没再听见响动,崔止安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烛火昏黄氤氲,望着身上新加的锦被失神许久
想起两人在街角初遇,那天也是下着大雨。
他贪玩借故说要出去买珠花央求爹爹同意带着小寻出了门。
走到半路上天突然下起了急雨,路上的行人赶紧找地方避雨,他拉着小寻躲到一处屋檐下。
屋檐狭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一个年轻女子从雨幕中跑来,想要寻块地方避雨,临到屋檐下时才看清没了地方,转身正要离去。
他喊停住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小块地方。
“姑娘,这里还有地方。”
他记得她抬眸看了一眼,眼睛又黑又亮,清清凉凉,好像藏着块寒冰,看得他脸红心跳,心里直骂自己做事鲁莽。
“谢谢。”
她低声道了谢,侧身站在檐下,为了不让自己的湿衣裳挨着他大半边身子都露在雨里。
“进来些吧,别淋湿了,容易起风寒。”
“嗯。”
她稍稍移近了半步,半边身子仍在雨中。
他立在她身侧,长了十六年,第一次和一个外姓女子挨得这么近,近得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看清她纤细脖颈后面细小的绒毛
整颗心跳得厉害,脸颊像火烧一样,想避头不见偏偏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又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扰得他一颗男儿心千回百转绕失了神
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
阵雨渐渐小了,她一头扎进雨里,只留得一句若有若无的“多谢”回荡在他耳里心里。
后来下雨他又找借口跑出去过几次,每次都绕到那个屋檐下看雨,看来看去却再也没有在那看到过她
他知道爹娘正在给他议亲,两家约好在莲花寺里私下相看。
那时候他还不知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一心只顾着贪玩。
跟着乳公往清明亭里走,半路上经过莲花池时他就迈不动步了。
真是美极,难怪前人有“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各种佳句,如此美景怎可错过!
乳公走在前面自顾自的一个劲儿讲《男戒》、《男训》。
他稍稍慢了两步退到乳公身后,偷偷向小寻使了个眼色,这家伙一脸苦相的无声央求他。
他笑脸一昂凑近小寻低声道:“你先和乳公去,我看会荷花一会儿就到,别露馅儿了。”
脚上的步子越走越慢越走越小
待乳公和小寻走远之后,他赶忙提起裙摆快步小跑着荷花池边的杨柳林去。
杨柳林中空无一人,他寻着一处阴凉倚在荷花池边看景:
碧绿的荷叶层层叠叠,中间点缀着些红花,清风拂过,送来缕缕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忽然兴起,唱起从大姐宴饮那处偷听来的曲词: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女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女女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女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女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玩得兴起,见池子边上有一朵红莲亭亭玉立开的正好,他满心欢喜伸长手去折,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心里犯倔硬是探出大半个身子垫着脚去够那莲花,哪知脚下不稳整个人往池子里栽。
“啊——”
“小心!”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从身后扶住他,一下把他整个人从池子边上拉了回来。
他惊魂未定,伏在栏杆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她手掌灼热的余温还印在在他腰上。
他脸涨得通红,心里暗暗懊恼,怎么失礼的模样都让她看了去!
“安安!”
“少爷!”
父亲和乳公一群人涌了上来,临到跟前却不敢上前,脸色苍白一脸惊慌的望着他。
他还以为爹爹是见他和别的女子呆在一处不高兴,连忙跑到爹爹身旁,再回头望时她已不见。
回到家后没过两天,他就一顶小轿嫁到了煞北军都指挥使府,嫁给了京城凶煞容华当侧夫。
容华的凶名上京城内人尽皆知。
有人说她杀人如麻,冷血残酷,屠戮多户朝廷命官之家。
一夜之间杀光户部尚书上下一百七二十二口,连三岁的小儿都不放过。
整个上京城内的官员听见她的名字无不人人自危。
他在闺中时还有好友们在一起说笑过,谁嫁给那凶煞肯定一辈子孤苦凄凉,没想到最后嫁过来的竟然是他。
出嫁前。
父亲握着他的手哭他命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那煞神,如今没法只能把他送过去,尚书府前个儿刚抄家就是得罪了那煞神,要是家里得罪了那煞神,一家大小恐怕性命不保,只得委屈他救救全家老少的性命
父亲哭,他也哭,稀里糊涂的一顶小轿送进了容府。
新婚之夜众人退去,房里只留了他和她两人。
听得她脚步刚上前了些,他一把扯掉盖头拿出藏好的剪刀惊慌无措的对着她,厉声道:
“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你!”
那时候她什么样子?
好像是微微偏着头,疑惑的喃喃自语:
“不是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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