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章 闹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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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牧野大手一挥，“你们家太子妃做这么一点事我还是护得住的，要相信我的能力。”毕竟这都城哪怕暗潮汹涌，他还是太子。

也不知道莫九灵在京都是不是着急了，所以换了个西楚的人她并没有察觉。她以九皇子的身份在京都活动，倒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九皇子以往也经常不在宫里到处跑，也爱跟江湖人结交，最多只是有人会感慨，这位殿下结交的人前后差距还挺大。

不过近日这位殿下似乎心情不好，出个门板着个脸，连酒楼老板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搭理，这让外人觉得，九皇子似乎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息国后宫，皇帝陛下因为公主莫九从的事特意跑去跟贵妃商议。

“以往在息国时九灵不是这样的，她这是怎么了？被人传骄奢，这是什么好名声吗？”

“臣妾也不知怎么回事。”贵妃有口难言，她想说现在在离国东宫的根本就不是莫九灵，可她要怎么说？她又不能不说，于是一时憋着难受。

“你倒不曾溺爱过她，大概还是年纪小，人家一对她好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她离宫时才学了规矩……”

“陛下，如果，九灵不再像是您和臣妾所认知的那个九灵，您会怎样对她？”

“什么意思？”皇帝陛下愣了愣，他不太懂自家爱妃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是何用意，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想太多，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心思？可能还是去了陌生的地方害怕了，朕以前觉得她有我息国皇室公主的风范，如今看来，还是待磨练。”

“陛下，臣妾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小时候对九灵关心不够，也没有教她很多道理，所以她才……”走上了如今这条路。“凡儿小时候养在臣妾身边，臣妾教导他多样的生活，不让他跟他的兄长们抢，于是他便在京都混日子，可是九灵……”

“朕知道你如此教导小九的用意，朕也想着只让他做个闲散富贵人，他那样的性子，哪里敢去争去抢。朕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到老的，如今他有纨绔的名号，其实也挺好。至少那几个兄长不管以后谁上了位，都会给他一条生路的吧？”

“可是陛下，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可否给凡儿一条生路？能不能尽早给他一块封地，让他早早的离去，省得在这里徒生变故。”

皇帝陛下愣了愣，沉默许久却一直拉着贵妃的手，不得不说对于贵妃他还是疼爱的，生在皇家本就是寡情的性子，但贵妃聪明懂事，的确把九皇子教导得很好，或许，也该让他们安心。“好，朕回去想想，尽快给他个封号吧。”

“臣妾谢陛下恩典。”贵妃娘娘以往都是简简单单的性子，这次却执意要给皇帝行大礼。只要陛下受了这礼，就会记住她此刻郑重的请求。只要给了莫凡封地和封号，她会迅速把莫九灵打包扔出去，不管她什么打算，都别在京都晃悠了。

贵妃娘娘打算的好，此事还是被莫九灵知道了。她明明已经在加紧安排布置，哪里知道还是赶不上贵妃的速度，她忍不住冲进后宫一顿嘲讽。

“母妃倒是打得好主意，这就要把我赶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苛待你那个宝贝儿子。不过母妃还是晚了一步，儿臣已经拜托太子殿下在朝上为儿臣谋了份差事，此时奏折都已经到父皇手里了。你说他是听你的，还是听太子的？”

贵妃无语，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分量怎么可能跟太子比，那可是未来储君。不过她也只是笑了笑，“你大概还不了解你父皇，当然，你以往也没有机会了解。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动作越多，他越可能送你走。毕竟你在他心里，仍然是那个单纯又贪玩的小儿子，他不希望他最后的一点心血被污染。你如果什么都不做，多表现一些对我，对他的恋恋不舍，他也许还会考虑再留你几年。如今看来，你没有机会了。”

“你……”莫九灵脸色一变，倒是她想差了。她长大后接触皇帝陛下的时间确实不多，只知道小时候陛下很疼爱她跟莫凡，几乎他们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觉得皇帝对他们肯定是有不舍的，但他长大了，陛下大概还是希望他们能有点，正事做？原来不是，原来莫凡这么多年纨绔的名声，都是陛下纵容的。

可她还记得莫凡初得纨绔名声时，是被父皇罚了的，罚他多上了半年学堂。她以为父皇对他们有期待，原来错了。果然母妃和弟弟才更了解这位上位者的心思。可是，凭什么要牺牲她和弟弟的前程？他们也是皇子贵女，也是皇室出来的嫡亲血脉，凭什么他们该退让？

她匆匆从贵妃寝宫出来就要去找太子，却又迟疑了脚步，她想起母妃之前说的话，“你以为太子不知道陛下什么性子，为什么还是要帮你去说？太子是真的一心帮你？”

是了，太子是知道陛下的心思的，但还是愿意帮他留在朝上，为什么？他是知道陛下会不高兴吧，陛下不高兴就会尽快给她封地，然后赶她出京都……看样子太子是不能合作了。

莫九灵转念开始想到底找谁合作合适，就算父皇今日就下旨赐她封地，那她也可以再在京都耽搁一阵子再去，不用马上动身，许多事就还有转寰的余地，只要贵妃不从中作梗。然而她知道这不可能，所以要想个什么办法稳住贵妃呢？

她回到茶楼，召了几个心腹一起商议，最终她们决定给贵妃用药。只要贵妃缠绵病榻，她就可以以侍疾的名义留下来。药不需要下得猛烈，只需要让贵妃在床上躺上半月一月的，那她所有的安排和布置就能成了。

“不能是太猛烈的药。”她提醒，“母妃现在还不能有事，她还是我们很大的助力。”

“那是自然。”有人附和，“但药效也不能太轻微，否则几天就过去了，长老你还是无法留在京都太长时间。而且如果再次，会引起怀疑和警觉。”

莫九灵点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生在皇家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然而母妃和弟弟的态度，实在让我心寒。也不是我故意要，实在是没办法……”她到底还是在乎名声，怕人说她不孝。

只是红莲教众都觉得她做得没问题，她便也松了口气，开始跟人商议下哪种药合适，却没看到窗外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仍然是那个酒楼，还是那个掌柜，他看着手里的消息觉得不可思议。“居然，要给贵妃？”他似乎有些不相信，“那可是她母妃啊，莫非不是亲生的？”

“快别胡说八道。”有人打断他的猜测，“她跟主子是双生姐弟，哪里不是亲生了？只是，红莲教居然如此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回事，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感觉。”

“这消息回给主子吗？”如果回了，主子会担心吧？

“不，这种事我们解决就好了，找人进宫一趟提醒一下贵妃。不，让宫里主子的人多留意，贵妃娘娘请求陛下给主子封地一事，告诉贵妃速度要快一点。”

“好，我这就去。”酒楼今日生意不错，掌柜的就跟人在柜台后说话。他们知道红莲教的人一直盯着他们，不只他们，京都好几个酒楼客栈她们都让人盯着。所以很多时候商量事情他们就在大堂商量，明目张胆的说话自然不容易遭人怀疑。

宫里莫凡的人其实就在贵妃寝宫，他平常也住在那里，去离国时带走了一部分，后来贵妃为防有心人借机生事，也遣散了一些。莫九灵知道后又送了一两个出宫，所以她们都以为，宫里没有他的人了。

然而并非如此，贵妃寝宫里的大宫女便是他的人，他小时候救的一个小宫女，长大后已经是贵妃身边跟着最久的人了，管着大半个宫殿，很多事都会经她的手。

她得到消息莫九灵要向贵妃，着实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亲母女？然而传话的是主子，那必然是没有错的。莫九灵假扮莫凡回宫的时候，她也是目瞪口呆，所以如今莫九灵这么做，她觉得也不是想不通，这位九公主可不是简单的人。

“娘娘，九公主那边派人送了些糕点来，您要尝尝吗？”

“不了，以后她送的东西，都不要放到我跟前来。”

贵妃一口回绝在大宫女的预料之中，所以哪怕九公主并没有送吃食来，她这么一试探，便掐断了九公主下毒的其中一条路。她猜测九公主肯定会先走这条路，所以传话下去，哪怕她真送了吃的过来，也已经到不了贵妃跟前了。

好巧不巧，九公主确实在下一刻便让人送了吃食，她是在试探，待知道送不进去后，便会想办法走另一条路。

“母后开始提防我了。”莫九灵喃喃，“看样子得我亲自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