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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炎阳似火室内清凉如水。
喝完酒牛大炮将李文冬留了下来说杨总找他有事,此举水到渠成正合他意,省得他再去找别的路子接近杨真兴。
与同事们挥手暂别,胡拉趁着酒意还不忘提醒记得帮他从老杨那搞点赞助费,老钟和余勇忙架着他推上了面包车。
临走前,刘伟国轻声叮嘱他万事小心,陈成则举着传呼机示意有事记得扣他。
只有胡司令看得最清,杨真兴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有什么好可怕的!
二楼茶室“素翠阁”,其装修风格与“总督府”包间类似,古色古香颇有韵味,茶桌上摆放着一套高档精美的白瓷茶具。
俗话说茶有茶道,器亦当有其道,茶、器、道相宜,方能相得益彰出得好茶。
煮好茶后杨真兴亲自为他斟上一杯,李文冬自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他匆匆站起身恭敬地接下茶杯。
杨真兴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他微微叹了口气道:“逝者已逝,贤侄应该振作起来奋勇当前,方能不负令尊所望。”
“多谢杨总开导,我一定会牢记在心。”
杨真兴品了一口绿茶似在无限回味:“这也怪我,忙的晕头转向,对于当年令尊的托孤之言早已忘记,哎!愧对李立兄的同袍之谊啊!”
托你妈的孤啊狗搓个!李文冬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这要是在前世,他一定会感激涕零,说不定还会鞍前马后的为他奔走,最后还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哩!
也不一定,以他刚参加工作时的年轻性情,那时还不大理解钱财为何物,说不定会直接将茶水泼他一脸,大声质问他,作为同在一个城市的朋友,为何在得到消息后竟然连尸体都不能为他守护?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同袍之谊”?
同你妈!
对于这号人物,他爷爷奶奶不曾提过,父亲母亲更没有说起过,甚至在他国庆被杀后,母亲看到新闻也是只字未提,她记得吴姓县长的事也不记得这个在李家村“呆过两年”的人。
可能吗?
说明什么?说明他跟他们家根本就没有来往过,更不存在所谓的“同袍之谊”。
至于他口中的“下乡插队”更是无稽之谈!妈的农村人谈什么下乡,下到山洞里去吗?
骗鬼呢!
杨真兴见他沉思于往事之中,以为他被自己的诚意所打动,这是好事。
他又叹了口气,亲切地拍了拍李文冬的大腿:“情愁随风人生豪迈,贤侄且珍重!”
“谢谢杨总的开导,当兵的事多亏了您,还没及时感谢,您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请允许我三鞠躬向您表示感谢!”
李文冬心想就当提前对你哀悼吧,还望不要客气。
杨真兴见他语气之诚恳态度之恭敬不似作伪,便急急伸手拦住道:“些许小事不用挂怀,以后但凡有用的着叔叔的地方尽管开口,j县这一片别的不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杨叔都能给你兜着。”
说凡说,但你要是认真那你就太幼稚了。
不过李文冬才不管这些,他打蛇随棍上,立马接道:“真是巧了,正好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哦?”杨振兴似乎颇为高兴:“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老婆与朋友在小商品市场合伙开了一家皮鞋店,合伙人的弟弟是小商品市场售楼部的经理。最近小商品市场的开发商汪涛通过售楼部经理找到我,让我从中搭线,想从您这里购买那批螺纹钢。”
“螺纹钢?哼!这个汪涛当真脸皮厚的可以,拒绝了他几次还不死心,想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
“这……可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什么不是这个?”
“是这样的,他先前以为我在运管上班就以为我和您熟,我呢,呵呵,就厚着脸皮默认了这个事。”
“这有什么打紧的,咱们本来就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认识罢了。”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充了一回大胖子。我给汪涛提供了一个新思路,由我出面买下他的五栋一至四楼二十套房屋产权,然后将产权证放到银行做短期抵押贷款,等贷款出来就交给您做螺纹钢货款。这样您能拿到现金,他也能得到螺纹钢,而我这边,两个月后港城的分红一到账,我就可以立马解套,一举三得,大家一起发财开不开心?”
这个计划是刚才喝酒时临时想出来的,毕竟以他的实力想要吞下螺纹钢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既然你对我这么有好感又这么迫切地想接近我,那骗骗你又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港城分红?”
“呃……”李文冬急忙拿起茶杯借机掩饰,装作说漏了嘴的模样四下打量。
“贤侄放心,这里安全的很!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李文冬尴尬地笑了笑,他沉思了十几秒才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前段时间与我二爷爷战友的儿子取得联系,说是我二爷爷在港城那边有些遗产要继承。”
“遗产?有多少?”
“具体数目不大清楚,反正很多很多,因为一直没联系上,那边将遗产挪作他用,投资了商业地产。”
“怎么能这样?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擅自挪用,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杨真兴义愤填膺,就差没跳脚骂娘了。
李文冬颇觉好笑可还是努力地忍住:“谁说不是呢,可又有什么办法,咱们跟他们制度完全不一样!”
“哎,资本主义社会真他娘的黑!”
“可不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前几年金融危机波及到地产行业,到现在还没喘过气来呢!我二爷爷的那点遗产严重缩水估计都不到原来的三成,要不是有累年的分红积累,怕是早就一分不剩了!”
杨真兴挠了挠头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你二爷爷不是在淞沪会战中牺牲了吗?”
“那是我大爷爷,解放战争时期爆发的第二次国共内战中,我二爷爷生性耿直不忍残害同胞,因为在广州战役中出工不出力消极作战,被国民政府就地免职,后来辗转之下他和几个战友秘密逃往港城,在那里隐姓埋名得以生存下来。”
生性耿直说的是他大爷爷,这算是张冠李戴,不过两人是亲兄弟谁戴都一样。他二爷爷偷奸耍滑油的很,典型的兵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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