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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亮。
承恩侯像往常一般进入书房,看到书桌上的砚台倒扣在一旁便转身关上了房门,走到最东侧的书架旁。
只见他将手放到下方的一个抽屉上面,不是去拉开抽屉,而是向内侧轻推,将手伸了进去,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东西,用力拧转。
“咔嚓——”一声,似乎是机括转动的声音,接着背后书桌下方的木质地板竟然带着整张书桌缓缓移动起来,露出一个仅一人通行的漆黑地洞。
承恩候取了桌上的烛台,然后缓步拾级而下。等陈恩候完全下了台阶,顺着通道行了一段距离竟然到达了一处地牢内。在地牢值守的几名黑衣人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水,起身行礼。承恩侯摆摆手,不管他们也没有看两侧的牢房内的犯人,径直走向了最深处,推开有些泛黑的木门,走了进去了。
承恩侯看了眼那个有些死脑筋的陈景荣,又看想了一旁挂在柱子上的王战。此时的王战双手被捆在一起,赤条条地吊在一颗粗壮的圆木之上,嘴巴处紧紧勒着一根防止自杀的麻绳,整个脑袋无力的低垂着。虽然全身上布满了伤口,可是脸上,并无外伤。
“你向来做事极有分寸,怎么回事?”承恩侯问道。
“昨天夜里此人打算摸进公子院落,被我当场抓获,你说此人身份敏感所以我没用大刑,你自己处理。”陈景荣不情愿的应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承恩侯撇撇嘴,有些生气这货也不把审问结果告诉自己。只好摆摆袖子坐下来,对身旁的候着的黑衣说道:“把他弄醒,审问的怎么样了?”
此间密室内共有四名黑衣留值,一人闻声,转身从一旁的水桶内舀了一瓢水直接泼在王战的脸上。而另一名黑衣则是对承恩侯汇报着:
“此人死活不说,只说自己是夜游不小心走到那里的。”
……
另一边,彻夜未眠的李辰,急匆匆的从承恩侯休息的正清院出来,因为陈嬷嬷说承恩侯每日晨练已经出去了。奔走着却迎面看到了李二,便急忙将其喊来,问道:
“找到人没?”
李二有些惭愧地说道:“小人整宿没睡,找遍了府内上下都没寻到陈先生,所以打算和侯爷汇报。”
李辰见李二面色疲惫,想来没有说谎,便说道:
“别去了,我刚出来,陈嬷嬷说我父亲去和园晨练了,可我来的时候就是从和园过来的。你说我父亲晨练后会去哪?”
李二思索片刻然后说道:“候爷平日里还会去书房练字,然后再去用餐,不过侯爷练字的时候禁止下人去书房的,我等也只能在书房外等候。”
李辰听闻也不管李二是何反应径直向着承恩侯的书房跑去。
就在李辰准备推门进入书房之时,忽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回头看去,竟是一名从未见过的人。一身黑衣,左手握剑。
此人神色间有些犹豫地说道:“公子不能进去,有什么事由我转达给侯爷吧?”
李辰顿时想起李二给自己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那名影子吧?于是说道:“昨晚你是不是抓了一人?”
陈景荣有些诧异,公子从未见过自己才对,不应该这种反应。但依旧轻描淡写地回答道:“确实有一人想对公子不利,被我杀了。”
李辰听闻,顿时感觉气血上涌,挣开对方摁在自己肩上的手,死死拽住对方的衣襟,双目狠狠的瞪着像是要喷出火来。饶是陈景荣做惯了杀手,也是不由得后退一步,马上改口说道:“只是抓起来了,还活着。”
大脑一篇空白的李辰,这才感觉方才有些怒火攻心,呼吸不畅的感觉,双手依旧是刚才握紧的姿态但是此刻却有些脱力了。
李辰深深地呼吸一口,缓了缓然后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王战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们动他,我亲自与我父亲说。”
然后转身推开书房的门,可空荡荡的书房内并没有看到承恩侯的身影,第一次进入书房的李辰也并没有发现书桌发生的位移以及书桌下的入口。
李辰只好对陈景荣说道:“把他带过来,我等着你,至于天明山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亲自和我父亲说。”说罢便气愤地转身离开了。
陈景荣顿在原地,有些迷茫,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公子吗?看来天明山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不然公子的性情绝对不可能变成这样?
“不好,万一侯爷……”想到此处,陈景荣赶紧钻进入口向承恩侯汇报去了。
……
李辰在屋内走来走去,思考着等会儿用什么样的说辞才能够更加合情合理,怎么说才能让承恩侯不再怀疑自己等人,怎么做才能不再这样整天提心吊胆,怎么……
小钰儿看着哥哥浓浓的黑眼圈,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也察觉到了哥哥的异常,这个状态她只在当初他们逃亡时候遇到了非常可怕的凶兽,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时候见过。所以她知道哥哥一定遇到什么很难解决的困难了。而现在,李辰明显有些慌了神。小钰儿咬了咬牙,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李辰,然后颤巍巍地说道:
“哥哥,冷静下来……”
“别烦我!我很忙!”李辰生气的喊道,想要挣开小钰儿。
小钰儿却死死不放手,脑袋抵在李辰的背上,仿佛没听见一般带着哭腔一直说着:
“哥哥冷静下来……我一直都觉得哥哥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当我被倒扣的座椅挤压得无法呼吸的时候是哥哥救我出来,给了我再一次生命……”
“……当我绝望的看着妈妈止不住的流血的时候,是哥哥对着妈妈说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给我了活下去的勇气……”
“……当时没有吃的了,哥哥总是把自己的那份给我,骗我说自己吃过了,可是你却总是半夜饿的偷偷嚼树叶……”
“……当那些人想要吃掉我们的时候,是哥哥想出办法才甩掉了他们,我才能继续活着……”
“……还有,还有那个禽兽,哥哥也是为了我才不小心把他打死的……”
“我的哥哥从来都不会被打倒,我的哥哥是盖世英雄,哥哥冷静下啦,小钰儿什么都不怕的,小钰儿陪着哥哥一起面对,哥哥,冷静下来……”
小钰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听见丝丝的哭声,李辰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仰起头,将自己的后脑勺抵在小钰儿的头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王战就是自己的依靠,因为自己知道只要王战在,自己就不会有事,所以无论是面对幸存者的自相残杀,还是面对未知的荒野,李辰也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可今天听到那句轻描淡写的王战被杀了的时候,除了愤怒就剩下了无止尽的恐惧,就像自己的天突然塌了一样。
可自己何尝不是小钰儿的天,小钰儿的依靠。自己的不安会传递给她,自己的恐惧也会不断放大,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小钰儿,为了王战,自己都要清醒冷静的赢下之后的战斗。现在还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也没时间给自己担惊受怕了。
“谢谢你,小钰,刚才哥哥不该对你乱发脾气。”李辰平静地说道。
“没事,哥哥没事就好。哥哥,我害怕,我怕哥哥像妈妈一样离开我。”小钰儿依旧带着哭腔。
李辰转过身来,摸着小钰儿的脑袋,说着:
“不会的,哥哥向你保证,哥哥会一直陪着小钰儿的。不管你跑去哪,哥哥都会翻山越岭找到你,然后带你回家。”
“恩,不许撒谎。”小钰儿抬头,眼巴巴的望着李辰说道。
“才不会骗你呢,快擦擦眼泪,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还有脸说自己长大了。”李辰边说边抬手把小钰儿的眼泪抿去,接着说道:
“去换一身衣服,顺便让芽儿沏一壶茶,等会要来客人了,等客人来了,你就陪着芽儿去后面去,不能出来听到没!”
“哥哥想到解决办法了,对吗?”小钰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看着哥哥的笑容便觉得安心。
“多亏了我的小钰儿,想到了!快去吧。”李辰捏捏小钰儿的鼻子,打趣的说道。
……
承恩侯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李辰的院子了,看着那红艳艳的【寻欢居】三个大字,顿时感觉一阵牙疼,想起了以往这个被婉仪宠坏了的傻儿子。
所以当陈景荣急忙跑来告诉自己说李辰要人的时候自己怎么也不信,自己这个傻儿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城府?不过陈景荣随即提李辰要说天明山发生的事,才让自己多少有些相信,一定是天明山发生了什么,才让自己儿子开了灵智。
于是承恩候便带着人来了。王战换了一身新衣服,脸上干干净净的,显然是刚刚清洗过,被身边的人扶着一起跟随承恩侯进入院内。
承恩侯看着院内的陈景不再是往日庸俗的布置,虽然依旧不同常规但也是星罗棋布、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趣。而李辰一身素装盘坐在龙凤影壁一侧的廊厅下,品着茶,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承恩侯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年轻时候怕是也没有这种本事吧?
而李辰见到承恩侯到来,便起身遥遥行礼,一直到陈恩候走近了才出声道:
“给父亲请安。”
李辰看到承恩侯身后的王战脚步虚浮,需要人搀扶,便是一阵心痛,却不忘对王战点头示意放心,王战也笑着点点头。
“芽儿,扶王大哥下去休息,让小钰儿照顾他。你们都下去吧,我与父亲有话说。”李辰大声吩咐着。
很快廊厅内便只剩下承恩侯与李辰二人。
承恩侯从来没有这么单独地和李辰相处过,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这个傻儿子,也只有当时儿子失踪了,才觉得李辰再怎么荒唐也是自己的血脉骨肉。直到后面李辰失忆,回府,懂事的李辰反倒让承恩侯有一点负罪感。所以一时之间承恩侯作为父亲的角色倒是有些不自然起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李辰却是泰然自若地给承恩侯斟了一杯茶,说道:
“父亲,这段时间,孩儿刚学了些茶艺,请品茶。”
“诶,好。”承恩侯竟然像是一个要面试的孩子,有些不自然地应答道。但是依旧开口说道:“辰儿……”
可还没说出口,李辰便接过话术,询问道:“父亲,味道可好?”
承恩侯气势便下了一分,只是回着话:
“好喝,好喝”然后竟然像是喝酒一样一口干掉了。承恩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搞不清楚杀人都不眨眼的自己,今天怎么没了血性。便想问问王战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儿那……”
“父亲,今日穿点煞是好看!”李辰再一次打断了承恩侯的问话。
“奥,恩?”承恩侯有点搞不清楚了,难倒父子之间都是说这些话的吗?可是一想到王战的事情总不能不问吧:“辰儿那个……”
“父亲是想问王战的事情吧?”李辰再一次打断承恩侯,但是却不再说了,不徐不缓的品起了茶,“父亲再尝尝,这茶放置一刻竟别有一番滋味。”
承恩侯机械的举起李辰又一次倒满的茶杯。这一次,他不再问了,而是真的喝起了茶,心里想着,也许这才是父子之间的天伦之乐吧?自己确实许久没有认真品鉴过茶了。
李辰瞧着差不多了,便缓缓开口:
“父亲,王战确实是我的人,在天明山也是他救下我的。”
承恩侯这才放下茶杯,想要问问天明山之事,但却没有开口,想听听李辰怎么说。
“那日进天明山孩儿本来是想要寻一件宝物,作为下月母亲生日的寿礼。
皇天不负有心人。儿子也找到了一件天火带来的宝物,本想送给母亲,可是我们正要撤退之时,来了一群人,想要争夺儿子手中的宝物,家丁们拼死保护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孩儿只能一路逃命。
孩儿害公开表明父亲的名讳,可是那些人却是全然不惧,说日后还要杀了父亲,夺走母亲。
当时孩儿被逼至绝地,孩儿只好丢了宝物,跳下山涧,实在是老天垂怜,让孩儿大难不死。从此以后,孩儿便想到了这些年受父亲保护母亲疼爱,却如此混蛋,实属不该。现在孩儿长大了,也要站出来保护父母双亲了。
一直装傻就是担心那些追杀我的人来杀父亲啊,孩儿本打算暗中调查到底是谁想要对父亲不利,王战便是负责调查的人。可谁想被父亲抓去了。现在不得不向父亲坦白。”
李辰说的声泪俱下,硬生生的把自己所有的异常都确定为对承恩侯的孝心,把王战的事情尽量忽略,毕竟王战这边的破绽太大了,只能如此处理了。
“追杀你的人是不是有器师的存在?”承恩侯问道。
器师是什么玩意?不是只能练武吗?李辰有些拿捏不定,不过既然对方这么问了,想来对方已经知道是谁追杀“李辰”了,自己顺水推舟就好了。
“应该是的,那些人好生厉害,孩儿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李辰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承恩侯则是一阵埋怨,让你练武不好好练,连器师都不认识,就知道天天往女人肚子上爬!于是开口说道: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为父知道了。”
“不要,父亲,孩儿长大了,也该明白这些事情了,这一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没有实力的无力感,我也想学武,我也要变强。”李辰慷慨激昂的说道。
承恩侯有些欣慰地看着李辰,这才是老子的种,心中顿时一阵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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