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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日清晨,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计安平蹲在大堂里不紧不慢地往浴桶内壁钉着东西。
对于参加百誉楼的宴会,计安平已经死心了。
前三天百誉楼周围已经围满了士兵,普通人想靠近都很难。
也许是宣传的力度不够,也许是风车的档次实在太低,风声根本传不到计宣等人的耳中,更可能的就是“安居坊”根本没有发财的运气。
这半个月计安平能想的法子都想了,现在她不得不死心。
这大概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计安平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见最近坊里被自己带得气氛低迷,计安平赶紧打起精神,决定开始好好想想“安居坊”以后的发展方向。
计安平前几天就发现工匠们的衣服湿得很快,都是被汗水打湿的,洗过的衣服也很不容易干。这些人哪里有那么多换洗的衣物,个个都硬挺着,衣物潮了就那么穿。
今天一大早天空就开始飘雪,看那铺天盖地的架势绝对不是一场小雪那么简单。计安平赶紧让大伙把手头的工作都停了,先做出几个火桶来,要不然大雪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找出七八个大浴桶,拆下底部,再在内壁四周齐底部钉上八个对称的手腕粗细十几公分长的木垛子。翻过来罩在用陶器烧制的火团子上,火团子里装上热灰,上面就会非常暖和,搭上几根棍子,把衣服什么的搭在上面,正好烤干。
计安平又吩咐大家把拆下的底部全部打出一条条的手指粗的空隙,把改造好的浴桶正着放,再放入改造好的底部,这样就是一个很实用的火桶了。以后天气再冷,人都可以坐在里面休息。
至于为什么拆浴桶,而不现做,只是因为浴桶没用了。
厕所顶上的大桶被这群人无师自通地开辟了新用途,建好没出三天,就有人把水管移到厕所里,冲澡了,
为这,女厕的地面还重新铺了一遍石子,又做了一个沟渠把水引到外面水沟里去。
一传二,二传四,没有人用浴桶了。
到了最近又开发出在木桶里加热水的风潮。
工匠们在工房里叮叮当当,计安平把手头做好的一个火桶放到小田拿过来的火团子上,火团子刚装的热灰,“去看看有没有底部雕得差不多的。”计安平指挥小田。
小田赶紧跑到隔壁,不一会就拿了一个镂空着眼的底部过来。
计安平把它放入火桶,在木垛子上架住,脱掉圆滚滚的棉鞋,爬进火桶,坐好。
“暖和吗?”小田搓着手,趴在火桶边上。
计安平感受了一下,点头,“暖和。”这个火桶还不够大,腿都放不直,得蜷着。
小田蹭着脚,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田,去关门。”计安平靠在火桶上,一副舒服万分的模样,“今天咱歇业。”
这大雪天,人都看不到一个,还不如歇业休息。
小田噌噌地跑到门口,正准备关门,大雪里冲进来一个披着狐皮斗篷的身影。
“不准关门。我要看风车。”
计安平噌地从火桶里跳了出来,往来人的身后看了看,后面只有一个满脸戒备的女护卫跟着,她站在屋檐下就不走了。
“就你一个?”
“对啊。她们今天要去参加什么宴会,要不然我还找不到机会出来。风车在哪呢,我看看。听说这风车能吹出好大的风啊。”计悦边解斗篷边迫不及待地往店里走,“是那个吗?看起来真像牛。”
计安平赶紧接过他的斗篷,递给小田,小田拿着往门外掸雪去了。
计安平压着心头噌噌的小火苗,慢慢地把风车的功能演示了一遍,
计悦一副离笼的小鸟的样子,叽叽喳喳,自己在风口吹了风,又让计安平站到风口,自己去转动转柄。计安平连忙做出一副吹得受不了的样子,抱着胳膊直抖,“冷冷冷。”
“哈哈……”计悦高兴得很,“这个比水车还好玩,以后不用奴才给我打扇了,摇这个就可以了。计安平!”
“哎。”
“这个我先预订个十台,你帮我做得精致点。这个太大了,一点也不好看。我可要送给……长辈的。”
“好的,没问题。”计安平赶紧保证。
计悦点点头,“这次你可不能坑我了,我可打听好了,八两银子一台还要送神秘礼品。”
计安平也不辩解现在只预订了两百多台,点着头,“当然,当然。”
计悦玩过了风车,又在店里转了起来。
计安平赶紧抽空道:“计公子,你还记得前一次计大人给了我一张名帖吗?”
“哦。是啊,你今天怎么没去参加宴会?”计悦这才想起来,“你们大老板去了?”
“没有啊。”计安平叹气,“大老板被人打了,正躺在床上呢。”老张确实躺在床上,不过是无事在猫冬而已。
“什么?光天化日的还有这回事?”计悦一惊,怒道。
“是啊。也不知是什么人,不仅打了我们大老板,还把上次计大人给的名帖抢走了。”计安平满面愁云,“计大人的名帖我们是万分珍惜,大老板贴身收藏的,哪知无缘无故被人抢走了,我们真是非常对不起计大人啊。”
计悦看了看计安平,转过身去,慢慢走动着。
计安平看他小脸紧绷,似有怒意,赶紧屏气凝神跟在后面。
计悦走到火桶边,大概是感觉到暖意,把手放到上面烘着。
旁边的地上,计安平的一双棉鞋还在那边放着。计安平赶紧上前把鞋子拿到一边,穿上,怪不得一直感觉怪怪的。
计悦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绷不住了,嘴角翘了起来。回首对屋外道:“飞鹰!”
“在!”屋檐下的护卫回身应道。
“你带这位计老板到百誉楼去。”
“小人的职责只是保护主子的安全,其他一概不管。”
“飞鹰!”计悦无奈地瞪眼。
“主子。”
“我不是都按你们说的乖乖待在府里了,计宣今天在百誉楼,我又不去。”计悦怒道。
“主子说什么,小人听不懂。”这算什么乖乖呆在府里。
计悦不说话了,盯着自己的护卫,盯着,盯着……
飞鹰受不了了,“主子保证不乱跑,要不然小人没法向大主子交代。”
“我保证。”计悦立马应道。
计安平裹着厚厚的大毡,团成一团,被飞鹰提着后领子在雪地里飞奔。
她对这一切先是惊恐,后是淡然。这些都是神人,咱普通人是羡慕不来的。只当坐了小型飞机,虽然高度低了点。
而神人飞鹰除了一开始对她说了句“管好自己的嘴”后就一直保持着机器的品质,不言不语。
一路无人,两人很顺利地赶到了百誉楼,计安平从自己腿脚发麻的程度判断两人从“安居坊”赶到百誉楼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飞鹰带着计安平径直走进百誉楼,有兵丁上前阻拦,飞鹰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一晃,那些士兵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百誉楼一楼摆满了五颜六色开得热闹的菊花,
三三两两的小吏待在花丛中忙碌着。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脸上有些陈年暗伤的人看到飞鹰,赶紧走了过来。
飞鹰也不待她说话,把计安平往前一推,“我的主子让我把这个人送到你主子这儿。”
“哦?”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飞鹰已转身走了。
见对方明显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计安平只好奋力自救,“我是计宣计大人请来的,在下计安平。”
“哦,你是那个计安平。快快,就你没来了。”对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扯着计安平就往二楼走,“我是计大人的长随,你叫我计行就行。”
计行把计安平带上二楼,拿了一摞纸就让她填。“你在这里填吧。”话毕也不等计安平发问,转身就走了。
计安平看了看二楼满满当当却又静悄悄地趴在桌上写字的一群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起面前的纸张看了起来。
姓名、出生年月、籍贯、父母姓名、出生年月、以何为生、三代祖先名讳……
计安平看着这堪比后世政审的材料,慢慢写了起来。
好不容易克制着手颤的毛病,把材料写完,计安平的肚子也开始打鼓了。
不一会儿有小吏上来收走她们写好的材料。又过了一会儿,就有人端着食盘上来给她们上菜。
三楼也有人往上送,盖子盖着,看不见具体什么东西,但是肯定比二楼的要多要好,送菜的小侍都漂亮得多。
“这是咋回事哟?”坐在计安平对面的黑瘦女人边吃饭边轻声念叨,看了看计安平。“姐妹儿,你咋来的?”
计安平摇头,语意含糊,“不知道啊,让来就来了。”
“就是!”黑瘦女人嘴里含着勺子,“什么话也不说,城守府的小吏往我们‘金汤固’递了一张帖子,叫十月初五到百誉楼赴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今年完成了筑城工程,朝廷要奖赏我们。来了什么也不提,就让写卷子。我老金又不考秀才,答什么卷啊。”
“原来是‘金汤固’的金老板,幸会幸会。我是‘安居坊’的工人,张老板有事,让我来了……”
和金老板聊了一会儿,计安平才知道,这里所有的人情况都跟自己差不多,来了百誉楼就让填这些卷子,连个解释的人都没有。
这楼里除了金老板和计安平代表两个筑城队,其他的要么是城里有名的建筑大家,要么就是手握白象城各行各业命脉的家族掌权人,也难怪老金只和计安平唠叨了。
看看这些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里拿的,腰上挂的……果然在哪里都有有钱人,计安平那点小家当真是不堪一提。
计安平原本还想着看看能不能把偷她们帖子的人找出来,一看现场的人,毫无头绪,她们心里猜测的那几个人根本没来。
等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三楼上下来一个清秀的宫装小奴,“贞郡主到!”
二楼的名宿大家们赶紧站起来,齐刷刷对着楼梯跪下,计安平和老金对看一眼,赶紧也趴在地上。“贞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半晌,才听见楼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慢慢踱到二楼,“各位起身吧。”贞郡主的声音很威严。
“谢郡主!”大家赶紧应着,慢慢往起爬,仍是不敢抬头。
“计大人!”贞郡主开口。
“在。”计宣恭敬声音传来。
“计大人赶紧宣布圣旨吧,我带着其他人先走一步了。”
“是,郡主慢走。”计宣似乎对贞郡主很敬重,“路上风寒雪重,郡主多多保重。”
贞郡主带着一批人呼啦啦的走了,计安平低着头,眼睛使了半天劲,也只看见一片素净的衣摆在人群中闪过。
“圣上有旨,白象城居民听旨。”计宣高声道。
一屋子人又赶紧扶着膝盖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最后这次宴会就是登记了资料,吃了个饭,通知了一下因为白象城地势优越将于明年四月开始要大修城池,各行各业要共襄盛举。”计安平把计宣那一串晦涩难懂的官方语言翻给老张听,脸上不无失望。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也能听听某些具体安排什么的,哪知就是通知了一个她们早已猜到的消息。
“这不是很好吗?确定了明年四月开工,计大人又对咱们工坊有印象,这次去的工队只有两个,这修城池怎么的咱们都有份参加。”老张坐在火桶里,伸着腿,喝着茶水,优哉游哉的。
老张这个是工匠们做的,计安平自己做的那个回来怎么都找不到了,还是问了人才知道,计悦下午不仅把风车拖走了,把火桶扛走了,还让人参观了半天院子里的洗浴系统……
“可是具体城池怎么修,工段怎么分的,上次你说赵大人说可能要垫资,大概要多少钱?”计安平抱着胳膊在屋里转来转去。
“你啊,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老张想了一会儿,又靠回火桶上,“那些事都是朝廷的事,她们自然会安排,咱们倒是多准备点钱是真的。”
计安平看老张一副轻松写意的状态,摇摇头,下楼做事去。
计安平下了楼就看见叶婉儿在厨房里做饭,台子上摆满了洗好切好的萝卜白菜,还有几盘子羊肉。
前几天赵秀心和计倩儿在,三个男人一起整治饭菜,倒把一帮女人从厨房解脱了。
昨天父子两个已经搭车回去了,今天厨房里就冷清了。
“那些人呢?这菜谁洗的?”
“是小田她们洗的。”叶婉儿往锅里倒了点油,准备做菜。
“等下,你别做,这些不是你的事。”计安平转身往工房里走,每餐二三十个人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做的。帮忙还行,哪能不明不白地全揽了。
计安平走到工房门口,只见二十多个壮劳力还在里面就着昏暗的油灯赶工。
“不是说晚上别做工吗?这眼睛熬坏了,以后还做不做了。”
“没事,计工头,我们多点几盏,这活我们熟,闭着眼睛都能做。”
“要不赶工,一千台风车哪里做得完。”
计安平走进去,转了转,“也不是非要做到一千台,现在预订的也只是几百台,不急不急。”
不急是不可能的,现在还是冬天,预订都这么火爆,到天气一热,订单肯定要激增。
牛小角摸着手里的刨子,“这些家伙什要换新的了。”
“对对,刃都磨没了……”
计安平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偷懒的,连小田都拿着一个锤子在钉东西,自己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厨房里。
“我来,我来,你去烧火吧。”计安平接过叶婉儿手上的锅铲,“架木柴。”
计安平先把羊肉红烧,调料放得足足的,加点水,等锅烧开了,再把萝卜倒一起,盖上锅盖。现在就等萝卜炖烂,起锅炒白菜了。
“叶婉儿,你知道周老板和周老爷子去了哪里吗?”老张对她们家知之不详,要想打听小钱儿的消息只得问叶婉儿。前几天赵秀心在,计安平也没找到空跟叶婉谈话。
叶婉儿从灶后站了起来,“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去了老爷子弟弟家。她们那听说出产茶叶,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每次他来往都是从东门走。”
这些天叶婉儿也急得很,但是见工坊里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现在一听计安平询问,哪里还有犹豫的,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她们那边好像还有一种名茶叫‘小花蕊’的。”
计安平点点头,不知是不是这几天忙碌的关系,她觉得叶婉儿的精神好了很多,“这些天我也忙,没顾得上跟你谈谈。你也看见了,我们这里一直都很忙,这灶房里的活就没人干。现在你来了,你……就先帮我们做着,我让她们有空都帮帮你。”
“这活我能行。”叶婉儿捏着手。
“小钱儿毕竟是周家的骨肉,不管怎么样周家人应该不会对他太过……严苛。现在到了寒冬,派人去打听很不容易。我会吩咐前面招待的人,只要有外乡人来都帮忙打听打听,等天气暖和了,四处的车把式也去问问,应该能问到。”
叶婉儿点点头,计安平帮他很多,他非常明白。
“你帮我们烧烧饭,我已跟老张说过了,给你和伐木点的师傅一样的工钱,每天一百文,你看可行?”现在招人一般都是计安平说了算,老张就是个甩手掌柜的。
“啊?要不了这么多钱。”叶婉儿赶紧摆手。
计安平提起锅盖看了看,“你先别推辞,这活可不轻松。现在你刚来,这帮家伙对你客气,以后你就知道麻烦了,要求多着呢。”
叶婉儿坐回灶下,拨弄着木柴。
“再说,你也要攒点钱。有一天小钱儿回来了,你怎么养他。”计安平把萝卜羊肉盛起来,把白菜下到锅里,油锅一阵滋啦响。
“还有,这每个人的工钱都是保密的,不要告诉别人工钱什么的,知道吗?”计安平最后叮嘱着。
叶婉儿连连点头。
他的事情,除了极个别的知道部分内情,对外都是说前一段时间回了老家一趟。
这顿晚饭吃得一帮坊工嗷嗷叫,纷纷热烈欢迎新掌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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