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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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赶紧转身往家走去，他要去人群中找到小二姐妈妈。

听老三媳妇说今天老三也从城里回来得赶紧让她去老三家看看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当小二姐妈妈急匆匆赶到春晓家时，春晓的家大门紧闭，她又赶紧去村里的诊所找老三媳妇，老三媳妇是村里诊所的唯一一个医生，一但季节转换生病的人就明显多了起来，这会都中午了，诊所里还有两个正在挂点滴的人。

小二姐妈妈忙走进去将老三媳妇拉出来，“永芳啊，老三和春晓还没到家嘛？”老三媳妇低头看了看手表，“咦，都这会了，按理早该到家了，家里没有吗？”

小二姐妈妈越发地着急起来，“你家门锁着，永芳，小二姐也还没到家，不会有啥事吧，她姑妈家的电话也打不通。”

老三媳妇似乎也跟着急起来，但一想从县城到家坐车要两个多小时，稍微磨一下估计时间就耽搁了，她连忙对小二姐妈妈说：“二嫂，你别着急，小二姐结婚估计要在县城买身衣服鞋子什么的，稍微逛一下时间就耽搁了，放心吧，没准一会就到家了。”

“喔，说的也是，那我走了永芳，回头老三和春晓回来，赶紧叫他们过去，你忙完也赶紧来。”

“好的二嫂，你慢点走，别急。”

走在回家路上的小二姐妈妈，心里怎么能不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姑妈怎么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一下，就让我们准备结婚，说趁着今天是好日子，可我那是闺女啊，十里八村都找不到的闺女，着急的心里似乎又多了份埋怨。

世间的事总会莫名的凑巧。

原本春晓和爸爸很早就该到家的，春晓爸爸一大早就去接春晓了，可刚到她姑妈家，恰好遇见来接小二姐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小马。

前一晚住在姑妈家没走的小二姐，按照原计划她将和小马早上八点在民政局汇合，可小马还是大清早就来到了姑妈家接她，似乎他想在如家长般的姑妈姑父面前保证些或商量些什么。

也直到那时，春晓、春晓爸爸和小三姐才知道小二姐和小马所要做的破天荒地决定。

民政局离姑妈家有段不小的距离，要穿过长长的一条街，为了谨慎起见，小二姐由春晓爸爸带着去民政局，然后在民政局和小马碰头，领好证后小二姐和小马到商场和春晓姑妈姑父汇合，之后春晓爸爸再带着春晓回家。

此时姑妈一家正在县城唯一的大商场里给小二姐挑选结婚礼物，姑妈拄着拐装，小三姐按照姑妈的指示拿这个换这个的比着挑着，三岁的小青青在宽大明亮的商场里处处好奇地到处跑，姑父李山跟在后面追着赶着，直到小马和小二姐微笑的走进商场，似乎所有人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了地。

小二姐来不及挑选什么物品，在小马的护送下，她赶到车站急忙地往家里赶去。

满心焦虑的小二姐妈妈急匆匆地脚步还没跨进家门，就听到院子里的笑声：“新娘子，怎么还没去装扮啊，”

“二子，你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啊，”“小二，咱姑爷城里的吧，下次去城里咱可有地方去了，”“二姐，真舍不得你嫁出去，”，，，，

小二姐妈妈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小二回来了，”

小二姐回来了。

当小二姐从车站下了车站在了回家的路上，高度紧张的神经仿佛瞬间松弛下来，她长长地吐口气。

上午和小马如地道战般谨小慎微胆战心惊的办理好结婚证，就让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像在走钢丝般高度紧绷。

虽然明天还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着她，但此刻的放松和看见家的温暖，还是让小二姐浑身轻松，露出灿烂的笑容，无论多么不容易，她到底争取到了她的爱情，她不应该高兴和兴奋吗？

中午的太阳暖烘烘地照在人身上，时节虽是初夏，可若在太阳下稍加运动还是会出汗不止，小二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汗珠就从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顺着额头冒了出来，她顾不及擦去，越发加快了步伐。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准备，虽然姑妈打电话给了爸爸，可爸妈连小马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更没见过，就这么仓促的决定，爸妈一定生气极了吧。

无论爸妈做怎样的责备，只要他们答应我嫁出门，我拎个箱子走我都认了，至少我和小马双方还有一方的父母给我们支持和祝福，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小二姐啊，小二姐，你可想过父母的心，你又可想过如若今天你和小马没有拿到结婚证，小马又被看管起来出不来，家里却已经在大张旗鼓地为你办婚礼，可该怎么收场？

可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小二姐又怎么会想到这些，甚至连她姑妈也笃定着冒险，幸好上天待他们不薄。

一边想着家里一边快步走的小二姐，甚至都没抬起头看看路周围的小草小花和大片的麦田，当她急匆匆地推开家门，出乎意料地欢声笑语迎面而来，满院里都是到处忙碌的人头，一边是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一边是正大光明的欢天喜地，一股酸酸的东西瞬间涌进她心里，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新娘子来了，怎么还没打扮啊，”

“她二嫂，你急啥，明天才是正日子，还能跟你结婚似的，提前几天就打扮好就等新郎官来接啊，”

“你这大嘴巴，”大伙跟着哄笑起来。

小二姐也笑了起来，她和这些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叔大婶们聊上几句就赶紧往屋子里走去，她想爸妈一定万分火急地等着汇报情况。

是的，她的爸妈正十万火急地等着她汇报情况。

紧接着走进屋子的妈妈，看到小二姐，急忙地走过去对着小二姐说：“你着闺女，咋这会才回来，我和你爸都急死了，你先坐在这里，我去告诉你爸一声。”

说着连忙转身去找小二姐的爸爸，望着妈妈那匆忙的身影，小二姐的心里温暖又些许心酸。

不一会儿，小二姐爸爸急匆匆地脚步还未跨进房间门，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二子，咋回事啊，急匆匆要结婚不说，结婚当天人还不在家，你准备急死我们吗？”

跟在身后进来的小二姐妈妈忙说：“哎呀，你好好说，她也不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嘛，不是还上班吗？”

小二姐爸爸白了她妈妈一眼，也渐渐地沉下气来，“你说，为啥要这么着急结婚，你姑妈也跟着那么催，那对象是谁，干什么的，城里的？”小二姐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爸爸又练枪带炮般地说起来。

“城里的，咋了，不能来家里给我们瞧一眼，你姑妈姑父不都是城里的？也没这么大的谱啊，”

小二姐妈妈看小二姐低着头，忙对小二姐爸爸说：“你少说两句，让闺女说，”小二姐爸爸这才停下了小声地咆哮沉默了下来。

小二姐抬起头，轻轻地说：“他家是城里的，是个会计，对我很好，他家里人反对，我们背着他家里人今天上午领了结婚证，姑妈说怕再有什么情况，就赶紧趁今天把婚也结了，所以，所以就这么着急。”

“啊，”两个老人听完像不相信似的，不由得异口同声地啊了起来。

短暂地沉默后，小二姐妈妈不禁痛苦般地问：“因为咱家是农村的，他们不同意？”

“嗯，”小二姐低头嗯了一声。

“不同意就算嘛，咱是农村的，可咱也不是找不到婆家，你急什么？”小二姐爸爸生气地朝小二姐说到，还想说什么却终没开口，沉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汉，心里忽然沉重起来，没有公婆的赞同和支持，这结的叫啥婚，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以后的日子能过的舒心吗？

屋里的小二姐妈妈不由得也难过起来，“二啊，你怎么这么傻，你说人家父母不同意，你咋进门呢？”

小二姐似乎没有想过那么多，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去哪都行，至于能否进他的家门她何曾想过。

可经妈妈这么一提，那为了爱情毫无畏惧勇往直前的心此时也在父母的难过中，有了说不出的凄凉，似乎是触景生情，人家结婚都是欢天喜地，锣鼓喧天，可自己是否连他家门都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院子里，依然欢声笑语，忙碌异常，下午的酒席很快就要开始了，支起的三个大锅灶在鼓风机呜呜地带动下木柴火已经熊熊地烧了起来。

大厨已经手握大勺在三个大锅之间来回穿梭，那锅里冒出地层层热气如阵阵烟雾般迅速在空中飘起消散，那炖的发红发光的大肉正借着那层层雾气霸占着人们的嗅觉，香味四溢，激着人们想大快朵颐起来。

陆陆续续来赶酒席的人来了，不到五点钟十桌酒席已经全部坐满。

随着大壮那广播似的大喊：“开席啰，”那两个兄弟一人端着一个放满冷菜碟子的长盘子跑了出来，麻溜地接了句“上菜啰”，坐在席位上的人们不由得笑了起来。

菜是丰富的，虽然只有一天时间，可小二姐爸爸不怕花钱，吩咐买菜的按好的买做的快的买，经典的菜肴更是不可或缺，那诱人的十碟十大碗齐刷刷地摆在了酒席上，酒水饮料更是敞开了喝，让大家无不称赞。

当白天的热闹渐渐被安静所替代，夜幕已悄悄来临，细细地月牙有了比前一晚更粗些更亮些的身影悄悄地升起在天空，小二姐的妈妈还在不停地忙碌着。

把散落在地上的碗筷归置好，明天用的蔬菜用东西盖住，把烧菜的地方清扫干净，在接满一桶水放着，直到月牙升到了头顶，她才在小二姐的催喊中走进房间，早点休息。

因为比起今天，明天或许会更忙些。

明天是正日子，不光今天没赶来的亲戚朋友要来，没来吃酒席的要全部赶来，更是新郎来接新娘子的日子，新娘离开家去新朗家婚礼的最后一天。

坐在凳子上沉默半天的小二姐爸爸，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低沉着声音问小二姐：“你姑妈姑父明天过来？”

“嗯，他们早上来，”“那后生明天迎亲队伍几辆车带多少人来？”

“一辆车两个人”“一辆车两个人，那明天的伴娘坐哪？”

“爸，不要伴娘了吧。”

“啥，连伴娘也不要，不行，明天让春晓和小三子做你伴娘，到了县城她们下去去她姑妈家，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喔，好吧，”“那后生叫啥？”

“你叫他小马就行，”

“要是到了县城人家不让你进门，咋办？”

“不会的爸，到时我和小马找地方住，”“那婚车是小马的吗还是租来的，要急着还给人家吗？”

“爸，那婚车应该是他同学的，”

“那就好，不要不让进门了车里的东西也找不到地方放。”

，，，，，

“睡吧，老头子，二子明天还要去化妆打扮，得精神点，”

小二姐妈妈催着说：“二啊，你也早点睡，不管咋样，咱明天要漂亮些。”

“嗯，”小二姐抿着嘴答应着妈妈。

挽青丝，双环结；

百合鬓边巧装店。

白婚纱，如飘渺；

红颜新妆比花艳。

鞭炮响，彩带舞；

大红喜字窗前贴。

黑轿车，红玫瑰；

接奴直到朗身边。

醉婚宴，闹洞房；

语笑彦然化难点。

交杯酒，红烛焰；

含羞带怯君共眠。

明天啊，明天。

只不过数小时，今天和明天就有了质的区别，今天的小二姐还是未出嫁的姑娘，一切还在父母的疼爱里有着依赖，这里还是自己的家，明天就已成了出嫁的媳妇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是有多么不同啊。

那日无眠卧在床，伊人出嫁喜车长。

头钗珠玉拥玫瑰，身有红衣绣凤凰。

远梦徒增新梦泪，此时妄忆旧时妆。

后来不解春风意，只怕情深落雨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