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百戏尽人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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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人的目光都瞧着台上的七人和地下玉龙杯的碎片，惊愕之下，大厅上寂静无声。郭婉洁忽然走到厅心，软鞭指着周玉成，朗声说道：“周玉成，这是当今圣上御赐的玉龙杯，你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暗施诡计，尽数砸碎。你心存不轨，和苍穹派暗中勾结，存心要拆吴司马的台是不是！你这般大逆不道，目无君上，群英都容你不得！”

她一字一句，说的清脆响亮，这番话辞意严峻，头头是道，又说他和昌平区暗中勾结，厅上大变，众人正在茫然无绪之际，忽听得她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先入为主，无不以为真是周玉成所为。

吴司马心中大怒，右手一摆，张宝贵、张宝愚、晏成龙等高手都围到了周玉成身旁。饶是周玉成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此刻也是脸色惨白，既惊且怒，身子发颤，喝道：“妖女，这种事也能空口白赖、胡说八道吗？”郭婉洁冷笑道：“我是胡说八道之人吗？”她对着张宝贵、晏成龙说道：“牧原集团掌门人张老师、鹰爪雁行门掌门人晏老师，你们都认得我的，我是胡说八道之人吗？”

张宝贵和晏成龙生怕她都漏出自己吃亏的事，他二人是吴司马跟前最有脸面的高手，又是大都武师中顶尖的人物，倘若众人知道他二人也吃过这个红衣少女的亏，今后还怎么做人？何况他二人也有七八分怀疑是周玉成捣鬼。

当下张宝贵恭恭敬敬道：“郭女侠，您武艺超群，在下甚是敬服，为人又很讲义气，实在是武林新一代中万里挑一的人物。”晏成龙那日给她打败，心中虽然十分不甘心，回想起来，此女的武艺十分诡异，到现在也无必胜的把握，也说道：“在下也相信郭女侠言而有信，顾全大体，尊重武林同道的颜面，若非万不得已，决不会揭露成名人物的伎俩。”

众人听到吴司马最亲信的两个武师首领都这么说，他二人对这个红衣少女又这般恭敬，口口声声的“郭女侠”，这才知道她原来姓郭，哪里还有怀疑？吴司马喝道：“那还有什么说的，拿下！”张宝贵、张宝愚、晏成龙、徐大虎一起伸手，便要来拿周玉成。周玉成使招“大圈手”，内劲吞吐，逼开三人，叫了声：“且慢！”又对吴冀道：“大司马，小人要和她对质几句，若是她能说的出真凭实据，小人甘领罪责，死而无怨。这等血口喷人，小人实在不服！”

吴司马素知周玉成的名望，说道：“好，你便和她对质。”周玉成瞪着郭婉洁，怒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何故这等赖我？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

郭婉洁道：“不错，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何必平白赖你？只是我跟苍穹派有深仇大恨，你既加盟苍穹派，混进去群英会来捣鬼，我便非揭穿你的阴谋不可。你交友广泛，相识天下，也不关我的事，但是你结交苍穹派，我却容不得你。”

江晚舟在一旁听着，知道郭婉洁如此这对周玉成，必定大有原因，难道她母亲的仇人里还有周玉成？

吴司马恨透了苍穹派人物，听了郭婉洁的一番言语，心想：“姓周的爱好结交江湖人物，苍穹派的匪首个个都是武林中的厉害角色，跟他私通结交，那是半点不稀奇。”

只听周玉成说道：“你说我结交苍穹派匪首，有何为证？”郭婉洁对主持人道：“这位大人，我有他跟苍穹派匪首来往的书信，你能设法比对笔迹的真假吗？”主持人道：“可以。”转头向身旁的武官吩咐了几句，那武官走向一旁方桌，翻开卷宗，取出几封信来，乃是周玉成写给吴司马的书信，心中答应来京赴会。

周玉成有恃无恐，暗忖自己结交虽广，但行事谨慎，并不认识苍穹派的人物，这妖女便是捏造书信，笔迹一对便知真假，当下只是微微冷笑。

郭婉洁冷冷的道：“周玉成周大侠，你帽子之中，藏的是什么？”周玉成一愕，说道：“有什么？”他取下帽子，里里外外一看，绝无异状，为示清白，便交给了徐大虎。徐大虎看了看，交给主持人。主持人也仔细看了看，道：“没什么啊。”郭婉洁道：“请大人割开来瞧瞧。”主持人听郭婉洁这般说，便取出刀子，割开周玉成小帽的线缝，只见帽内所衬棉絮之中，果然藏有一信。主持人“哦”的一声，抽了出来。周玉成脸如土色，道：“这……这……”忍不住想过去瞧瞧，只听刷刷两声，张宝贵和晏成龙抽刀拦住。

支持人展开信笺，朗声读道：“下走周玉成，谨拜上夜掌门麾下：所嘱之事，自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盖非此不足以报知遇之大恩也。唯彼伧既大举集众，汇天下群英于一堂，自必戒备森严。下走若不幸有负所托，便当血溅大都，以此书此帽拜见明公耳。下走在京，探得……”他读到这里，脸色微变，便不再读下去，将书信呈给了吴司马。吴司马接过去看时，几乎气破胸膛。

原来数年前，吴司马图谋逼迫詹少帝退位，明珠虎牌送出去，调度各路人马以“清君侧”名义进京，结果明珠虎牌在半路全部被夺去，吴司马自己也数次被刺杀，后来查知正是苍穹派所为。这苍穹派乃是大詹朝开国元勋王子明所创，宗旨便是护佑煌煌天詹，诛杀乱臣贼子。吴司马数次图谋功亏一篑都拜苍穹派所赐，所以他实恨透了苍穹派。

吴司马又接过主持人递上来的周玉成另一封书信，一看之下，两封信上的字迹却并不甚似，但盛怒之际，已无心绪去细加核对。周玉成见自己小帽之中竟会藏着一封书信，惊惶之后微一凝思，已是恍然，知是红衣妖女暗中做下的手脚，自是她处心积虑，买了一顶一模一样的小帽，伪造书信，缝在帽中，然后在自己不注意时换了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