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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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区一个废旧的仓库里，混乱的梦境散去，林熙浑浑噩噩地转醒过来，视线渐渐清晰，头顶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微微晃悠，刺眼的灯光洒在潮湿的地面上，她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林熙想用手背遮挡一下刺眼的灯光，却发现动弹不得，原来她被人反绑在了一个破旧的椅子后面，林熙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椅子也被摇得吱吱作响。

“没用的！”突然间，一个沙哑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林熙募地抬起头，侧目看向那里。

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被绑着坐在潮湿的草垛上，她穿得很薄，身上浅绿色的西装外套也被染上了污渍，女孩鬓发凌乱，模样很是狼狈，见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不断挣扎，不由开口提醒。

“你是？”林熙的脑海中有一个名字浮现，但她还是开口询问了一番。

女孩听到这个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我叫周云意，你别怕，我爸爸是警察，他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女孩提到他爸爸时满眼都是崇拜。

林熙的目光却瞬间冷滞，她放弃了挣扎的动作，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她瞧。

原来她就是周伟的女儿，周云意。

可惜了，周云意还不知道，她眼里光辉伟正的父亲，不过是资本的走狗，他利用职权包庇恶人，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命。只不过，他倒是将他这个女儿养得不谙世事，一副天真做派。

林熙突然觉得有些恶寒，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眼前之人。

周云意被她突如其来的忽视与冷淡搞得不知所措，不过她现在又冷又怕，自然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只满心期待着父亲早日来救她。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一声，有人推开陈旧的大门，迈着清脆的步伐一点点走近，随后，大门关上，阻断了一切的天光。

陆衍的目光落在林熙面上，见她闭着眼睛，即便醒了，也没有丝毫恐慌，他微微歪了歪脑袋打量她，林熙被这寸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到有些忍不下去。

“我不能杀你了！”

就在林熙想要开口质问他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说了这句话。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微不可查的沮丧和难过。

林熙睁开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我不介意你的小算盘，我也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林熙错愕地看向他。

他却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她应该是生了心病，她是，我也是！”

他面色煞白，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苏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他看到了一封信，一封安然写给林熙的信。他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像一个小偷一样，偷窥她的心事。

玻璃窗上结了冰渣，满地狼藉的室内，他独坐一隅。

他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很多遍，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可是提笔落下，满腹思绪竟无一字可表达，他的内心像燃烧着一团火，可眼里却泛着冰碴。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了，那里有一堵墙，他被困在那里，无处可逃，一瞬间风声，雨声，雷鸣电闪声，交杂充斥在耳边，那些她曾经所畏惧的一点点变成了他的畏惧。

“对不起！”提笔落下的瞬间眼泪也落了下来，他想了很久，想虚伪地诉说自己的言不由衷，诉说自己的迫不得已，诉说自己曾经遭遇的痛苦往事，诉说自己的内疚感和抱歉，可到最后，除去这寥寥三个字，他竟再也写不出其他的了。

他再也骗不了她了，也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直到意识到再也没人来哄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了。

他不是被世界抛弃，他是被她抛弃了，可她，是他的全世界啊。

一旁的草垛上，周云意被这股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吓到了，她连忙挪了挪身体，想要将自己掩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可没想到，她稍有动作，一旁满目凄凉的陆衍突然看了过来，眼底褪去了忧伤，取而代之的是嗜杀。

周云意动作一滞，被他盯得浑身发抖。

“杀不了她，那就杀你吧！”他缓缓举起随意拎着的枪，漫不经心对准周云意的脑袋。

“她是无辜的！”林熙见他来真的，连忙开口阻止。

“无辜？”陆衍听到这句话却是笑了，他笑得极为讽刺。

“对，你不能杀我，我爸爸是警察，他不会放过你的！”周云意哆嗦着开口，浑身禁不住打颤。

“别说了！”林熙不停向她使眼色示意她闭嘴，可周云意没有看懂她的示意。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口中伟大正义的父亲，不过是资本家的走狗，谋财害命，他也没有手软，哦，你旁边这个女人！”说着，他拿枪指了指林熙，又指向周云意，“你爸爸害的就是她的朋友，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想帮你，呵，真是虚伪！”

陆衍摇了摇头，扣动扳机，在周云意惊惧以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准了她。

“陆衍，放下枪！”突然间，大门轰然打开，祁放自日光中飞快地跑过来，举着手里的枪对准他。

“哦，这么快就来了？”陆衍愣了一下，旋即嘴角动了动，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倒是比我想象中快！”

“陆衍，放下枪，不要一错再错了！”祁放对准他，满头大汗，他刚从李宅出来后，就看到显示器上那个红点开始移动时，他一边通知了队里，一边立刻跟了上去，果然，林熙就在这里，只是他没想到，周云意也在这里。

“错？祁放，你真的觉得我错了吗？难道我不是做了你想做的事？哦，倒是忘了，你们这些人虚伪至极，口口声声说要为她报仇，却什么都做不了，祁放，看来你们也没多在意她呀！”陆衍漫不经心回答他，“我要是你，就一刀一刀杀了那些人，挫骨扬灰也好，慢慢折磨也好，总比交给警察受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好得多！”

“陆衍，你别忘了，你也是刽子手，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绝不允许你以她的名义肆意行凶，她需要的是暴露于阳光之下的正义，而不是你假仁假义的虐杀！”祁放紧紧盯着她，咬牙切齿说道。

“哦！”陆衍听到这话，随口应了一句，像是认可了他的话，握着枪的手渐渐放下。

“祁放哥，小心！”突然间，林熙大叫一声。

同一时间，祁放反应极快，立马偏头躲过身后袭来的拳头，然而，身后的人没有攻击到他，却是直接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祁放关节咯咯作响，然而下一秒，陆观生直接赤手与他搏斗起来，动作凌厉而用凶狠，祁放一不小心被他打中侧脸，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渍，然后展开猛烈的攻击。

“祁放，选一个吧！”突然间，一道清冷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祁放动作之余看了过去，然后，他与陆观生同时停止了搏斗。

陆衍握着枪指向周云意，眼睛却是盯着祁放，他咧开嘴冲他冷冷一笑，“一个是妹妹的朋友，一个是仇人的女儿，选一个吧，你想救谁？”

话音刚落，周云意的瞳孔猛地一缩，染上了深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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