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东大米汤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十章(34)西苑夜宴(中三续),陌上行,丹东大米汤,po18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虽然对桑秀的家乡有了一些猜测和把握,可随之而来的疑问却更多。到底是些什么人,会带着一个年龄那么xiao的罗斯nv孩,从遥远的东欧平原跋山涉水来到东方?从东欧平原到燕山,就算路途上一切顺利,也需要一两年的光yin,那么,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这些冒险者翻过崇山峻岭,走过茫茫的戈壁和荒漠,最后来到燕山?宗教的可能xing首先就被他排除掉;他觉得,就算是对上帝的信仰最为坚定的基督教本笃派苦修士,也不可能疯狂到带着一个xiaonv孩上路。既然不是jing神上的需要,就只能是物质上的追求。那么,他们是追逐利润的商人?他们把桑秀卖给教坊,倒也符合商人的本se一一世上能以金钱来衡量的一切都是货物;可这些人跑了几万里路,就为了做一回洲际人口贩子?这显然不可能。卖桑秀所得的钱,大约还不够她路途上的hua销……
不过,不管是桑秀这个罗斯nv子也好,或者是那些人口贩子也罢,都不关他什么事。《大赵律》中就没有专men制定针与外籍人口的人身与财产安全相关的明细条文,估计桑秀这案子随便告去哪个衙men,也不会有人出来接她的状子。再说,他是个提督而不是知府或者县令,他没有司法权,所以不能审案子。他之所以关心桑秀的来历,只是因为他被自己的烦恼给纠缠久了,想让紧张的情绪和僵化得快要凝固的思绪能够得到一个缓冲而已。所以,他才对桑秀故乡的好奇也就到此为止。
他望了一眼坐在侧边的桑秀,说:“真奴呢,不是说她今天要扮hua旦吗,她去哪里了?”他早不记得几个月前在宴席上替自己扶过两回盏的歌伎了。
桑秀不再象刚才那么畏惧和害怕了,正埋着头侧身坐在鼓凳上发呆。猛地听见商成和她说话,一下就象只受惊吓的xiao鹿一样,抬起头张皇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把大人请来,怎么能说不知道大人要见的人在哪里?所以立刻就改口说:“我去叫她。”
不一会,她就从那间椽子上挂红绫的瓦房里领出了一个大概有十七八岁的nv娃。
商成看见她领来的人,一下就笑了。
这就是刚才那个耍钱时有板有眼的漂亮歌伎!
但是现在的真奴完全不复刚才耍钱时的泼辣模样。桑秀进屋寻她再出来的这么一眨眼工夫,她已经换上华丽的服饰,身上的短夹、内抹、长裙以及束腰和高腰xiao牛皮靴上,全都是用金线绣出大团大团重重叠叠的盛开牡丹hua;她还梳起仙人髻,在高高的发髻上a着四五支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银簪和yu簪,额头正中也用朱砂点了梅hua;这些都是每个歌伎一年都未必能穿上一回的全套盛宴正装。也许她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表达自己对提督大人到来的欢喜,以及她对商成的尊重。
可惜的是,她的这番苦心纯粹是白费了,假职的燕山提督大人根本就不懂这些装束的奥妙。商成既不知道真奴在眉心之间点出的五个xiao红点所代表的意义,也不清楚她纤腰碎步半垂首过来时,右手拖在身后左手抚在腰间的动作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这身盛装多半有“热烈欢迎”的意思。
直到真奴坐下,他还盯着她那身盛装在看。真是难为她,这么一点时间,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就不怕这天气大把人热坏了?
桑秀还从真奴的屋里拿出了茶壶和茶盏。壶里的大半壶茶汤虽然不是上佳,但也是从画楼里偷偷带出来的好茶饼熬制,只是有点温凉了,怕是滋味要次一些。更教她懊悔的是,她有一匣好茶没带在身边,不然就可以在这里仔细地给大人点一碗茶汤品尝。说不定大人见了她的茶艺尝了她的茶汤之后,事情还能有转机。在上京,她的点茶技艺比她的唱书还要闻名,连见识那么广博的大书家南阳公主,在她献艺之后也是赞不绝口,为她做了一支xiao令……
商成接了桑秀捧过来的茶汤,喝了一口,就笑着对真奴说:“我听秀姑娘说,今天你就要入行了……”这个时候他不好说恭喜话。教坊这行当很难评价。说它好肯定不合适,但是说它坏也不对,好的坏的都有,于是他只好囫囵地说:“……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真奴不明白他的意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提督大人。她六岁进坊十四岁入行,到今天恰恰是五个整年头。她晚上要去牧府的送行宴上献艺,所以白天就没别的安排,恰好有空闲过hua诞,便邀约着平日里相与得来的姐妹们一起热闹一回。怎么大人反而说她今天才入行?
商成也不说话了。
真奴的神情告诉他,他大概把什么事给搞错了。
桑秀也听出商成话里的mao病,就xiao声地解释说:“今天是真奴的hua诞。姐妹们进教坊的那一天,教习就会给她起个hua名。一一起hua名的那一天就是她的hua诞。”
商成有点难堪。闹半天真奴不是入hua旦这个行当,而是要在今天庆祝她的另外一个生日。既然是她的生日,他又打着参加hua诞的旗号过来,当然就要送点礼物表示贺喜。可他全身上下就只有这身衣裳鞋,腰里连半枚铜钱也不乘,拿什么给这nv娃?转头去找跟进来的两个shi卫,那俩家伙都躲在men口的xiao窝棚下乘凉说话。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些什么,眼下高强已经指着同伴笑成掩口葫芦……
他正想扬了声气叫他们,就觉察到有人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袍子,转脸低头桑秀埋着头,从桌子底下悄悄递给他一个yu牌牌。
这姑娘胆子虽然xiao,心倒是很细。商成在心头感慨了一句。他接过yu牌,便把它当礼物送给真奴。递过去的时候搭眼瞄了一下,yu上有杂se,手工也很粗糙,看不出来yu上刻的到底是什么走兽,不太象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想,回头叫个人送几样好物件给桑秀,一来还她的情,二来就算送她赶远路的礼。
他不知这牌子的底细,与桑秀朝夕相处十几年的真奴却再清楚不过。yu牌是桑秀几年前在南市上hua八十六文买的,本身并不值钱;但桑秀在清凉寺请大和尚替它念过经开了光,能驱百邪能避百凶,拿着向菩萨许愿更是十愿九如,最是桑秀的心爱之物,从来都是贴身携带……她捧着牌牌,乌漆漆的圆眼睛骨碌过来又骨碌过去,把两个人看了又看。
再三规劝桑秀别痴心妄想的人就是她。她当时口口声声说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这可真真让她犯糊涂了……
桑秀也有礼物送真奴,是一根银枝青鸾钗,鸾首还叼着颗镏金的珠子,看样子比商成送的那块yu牌值钱多了。
真奴站起来正要和两个人道谢,留在教坊侧men的那个shi卫突然走进xiao院。他走到商成身边,俯身低低的声音地说道:“督帅……”
商成用眼神制止那个shi卫把话说完。他站起来对真奴说:“本来想再听你唱一回书的,看来这下是不成了。好在今天晚上咱们还要在宴席上见面,到时候听也是一样。”
真奴和桑秀也都随着他赶紧地站起来。真奴问:“大人,今天晚上我还能为您扶盏么?”
商成笑了一下,指着桑秀说:“我已经答应她了。你要是也想帮我扶盏的话,那你和她商量。”又对桑秀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西城新驿馆旁边的王家老店。”
商成也没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要打问这个事,朝她们俩点了个头,说句“晚上见”,就带着三个shi卫出了men。走出院men,踏上去侧men的缘墙xiao道,还能听到真奴的嚷嚷:“妈呀,真是吓死我了!”又责怪桑秀说:“秀,你个死妮!提督大将军要来,这么大的事情,事先怎么都不告诉一声?!菩萨保佑……”再以后就听不清了。
商成吩咐一个shi卫:“你去教坊找管事的人问一问,看他们还留没留有桑秀当年的卖身契约。如今契约还在,就拿回来。不让拿走的话,照着抄一份回来也行。”不知道那些把桑秀带来燕山的人,在契约上留没留下线索。
他还记挂着那些从东欧草原不远万里而来的人。
刚才在xiao院里,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合常理。他总觉得,能把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几岁娃娃带到遥远东方的人,其目的就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做一回人口贩子……
他这才问那个报信的shi卫,出了什么事。
“张绍将军请你立刻回衙men一趟。教坊men口已经给您预备了马。”
“他现在在哪?”
“张绍将军和文沐将军眼下正在公廨。卫府在家的几位曹科首官,也都在了。”
商成的心咯噔一下揪紧了。卫府的几位将军一起到提督府衙men的事,他上任之后还从来没遇见过。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bk
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