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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周也的情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知道唐易琛说的都是实话,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我知道。”
唐易琛按下车门开锁键,“知道就好,回去吧,最近几天请假好好在家休息下,调整下情绪。”
周也,“谢谢。”
周也话落,推开车门下车。
唐易琛偏过头目送她离开,忽然想起两人初见那会儿,她变着法的撩拨他,风情万种。
唐易琛闭上眼,某些**和情绪交织并存。
周也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满脑子都是周念的身影,从小时后到最后医院分别。
打小周念就比她懂事,比她会讨长辈们欢心。
不知道她到了下面碰到父母亲戚,大家会不会觉得惋惜,为什么下来的是她,而不是她。
是啊,如果可以,她很愿意代替周念去死。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她怎么觉得,活着的人好像更痛苦呢?
周也躺在床上一直到凌晨才恍恍惚惚睡着。
梦里梦外全是周念。
她梦到小的时候跟周念一起去摘野花,周念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裙子不敢乱跑怕弄脏。
她跟一个野孩子似的,虽然身上也是白裙子,却一点不害怕。
摘了小花给周念,还爬上了树。
把周念吓够呛。
周念站在树下一直哭,哭着哭着一转眼画面变成了长大的周念。
周也垂眼愣住,周念告诉她要好好生活,要听话,最后挥手跟她再见。
见周念要离开,周也有些急了,不管不顾想追上,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然后,梦醒了。
凌晨三点半,周也满身是汗,眼角还流着未干的眼泪。
周念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她不是在监狱,是死了。
周也醒来后,再也没睡着,靠在床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到最后嗓子发干,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还一直在抽。
次日清早。
卧室里满是散不去的烟雾,周也在床头坐着,有些木讷发呆。
直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她才回过神来伸手去拿,按下接听,“喂,你好。”
周也沙哑开口,电话那头的人道,“你好,请问是周也周女士吗?”
周也,“是我。”
“你好,我是郦城第二监狱的,你姐姐周念前天晚上去世了,这边有些手续需要您办理下,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办理。”
听到是监狱打来的电话,周也心倏地一紧,拧的生疼,“现在可以吗?”
“可以,你过来之后直接给我打电话。”
周也,“谢谢。”
挂断电话,周也闭了闭眼,眼泪又控制不住的下滑。
从起床洗漱到前往监狱,周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开车抵达监狱,周也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人道,“周女士,你现在是过来了吗?”
周也哑着声音接话,“是。”
“好,那你现在进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对于监狱这个地方,周也再熟悉不过。
虽然她没坐过牢,但是这几年她已经来过无数遍。
周也轻车熟路找到了对方指定的地方,一个身穿狱警服装的女人冲她微微点头,“是周女士吗?”
周也眼眶通红,“是我。”
“你好,请跟我来。”
女狱警显然对周也很同情,说话温和,走路的时候也故意放慢几分脚步。
周也紧随其后,想到上一次来的时候,周念还好好的活着。
女狱警把周也领到一间休息室,让她稍等。
周也抬眸,“我能去看看我姐的遗体吗?”
女狱警正准备离开,闻言一顿,转过头满是同情的看她,“人已经火化了。”
周也闻言倏地起身,“什么?”
女狱警见她情绪激动,忙走回来安抚,“周女士,你别激动,这是上面的意思。”
周也,“犯人在监狱死亡后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吗?为什么我还没同意你们就把人火化了?”
女狱警声音压低几分,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周女士,我认识唐总,有些话我没办法明说,事后唐总会告诉你的,现在你需要的就是把你姐姐的骨灰接走,你也不希望你姐姐一直在这个地方呆着对不对?”
周也,“……”
女狱警又说,“你要是大吵大闹,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到时候也许你连你姐的骨灰盒都拿不走。”
周也闻言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好,我知道了,我不恼。”
看到周也这样,女狱警心里划过一抹不忍,叹口气道,“你姐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好好生活,别让你姐在天上还担心你。”
天上?
呵!
周也没接话,垂眼,满心嘲讽。
女狱警话落,知道这会儿说再多话也无益,转身离开。
十多分钟后,女狱警抱着周念的骨灰盒推门进来。
周也听到推门声蓦地抬头,在看到狱警手里抱着的骨灰盒时,早已干涩的眸子瞬间又蕴满了泪水。
狱警抱着骨灰盒上前交到周也手里,“节哀。”
周也双手捧着接过,在接过的一瞬,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姐,我来带你回家了。”
周也边说,边抱着周念的骨灰盒往外走。
狱警看着,不由得替她难受,掏出手机给顾廷发了条信息:顾律师,周女士把她姐的骨灰盒接走了。
信息发出,顾廷那边秒回:谢了。
顾廷接到信息的时候,正在跟唐易琛一同看二房那边近几年来签订的合同,查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看完信息,顾廷看向唐易琛道,“监狱那边发信息说,周也把周念的骨灰抱走了。”
唐易琛翻看合同的手一顿,“嗯,我知道了。”
顾廷,“你昨天不是还说先不让她去监狱吗?怎么……”
唐易琛合上手里合同,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道,“她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再藏着掖着也没多大用处,给她伤心的时间有限,既然这份伤心躲不过去,就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她如果能挺的过去,就是涅槃重生了。”
顾廷,“那如果她挺不过呢?”
唐易琛放下手笃定回应,“她一定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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