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送大雁，意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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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长公主一身红衣胜火，风尘仆仆，不等众人行礼就抬手道：“都免礼吧，本宫只是路过来看看。”

穆歆看着似曾相识的眉眼，只觉得果然是褚承泽的嫡亲姐姐，都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

不过长公主没长削减气势的酒窝，美得张扬热烈，既透着英气，又带着妩媚，身上还散发出四年清修沉淀下来的独特韵味。

懒散地坐在主位上，垂眸环视众人的气场，一看就是从小当老大。

据说，长公主未出嫁前，就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十几年过去，至今没有女子敢称容貌第一。

莫说是定力不足的小少年，许多曾经见过长公主的人都看得发愣。岁月竟对美人如此优待，不减其风华，反添其魅惑。

穆歆倒还好，她毕竟是受到过数十次美色诱惑加精神攻击的人。

只是难掩同情地瞥了一眼特意穿了红色的穆妍，原本跟穆萱还各有千秋，如今被长公主衬得像一朵青涩的花骨朵。

长公主扫了一圈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准确地锁定了穆歆。她眉眼微微舒展，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这位，就是父皇新封的宁远郡主吧？”

穆歆还记得自己兑了福盛昌两万两银子，面对大东家时格外乖巧：“拜见长公主殿下，正是臣女。”

“过来让我看看。”长公主自然地招手，穆歆老实地凑过去。

长公主眼神透出暖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绝非池中物。”

众人觉得这话用来形容一个小姑娘有些奇怪，但长公主说是，那就是。

穆歆被夸到了心坎里，美滋滋地谦虚道：“长公主谬赞了。”

二人聊得融洽，还被侍卫挡在身后的褚承瑜则在尴尬中有一丝紧张。

褚承瑜活了十八岁，这辈子只怕两个人。

一个是生杀予夺的亲爹洪熙帝，一个是说一不二的大姐初元长公主。

按说长公主比褚承瑜大十一岁，十五岁就出宫下嫁给大驸马，他一个四岁的孩童应该没什么印象。

洪熙帝登基后的二十年间，中宫皇后地位稳固，大皇子褚承启八岁就被封为太子，德妃和宁国公也从未有过别的想法。

因此褚承瑜作为排行第五的皇子，自小对长兄长姐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但他吃亏在年纪跟老七褚承泽太近了，二人从小又志趣相投，都想着学会绝世武艺出去闯荡江湖。

褚承泽小时候蔫坏，每次被太傅训了偷溜出去，都要拉上褚承瑜一起。

二人一个直奔公主府，一个跑到宁国公府，最后一起被长公主送回上书房，当着其他兄弟和伴读的面，接受教训。

哪怕今时不同往日，褚承瑜已经长成八尺男儿，拥有了争夺皇位的势力。在亲爹咽气之前，独自对上长公主，还是会唤醒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小五，什么事气成这样？”长公主摸了摸穆歆的发髻，这才关心起许久未见的五弟。

“长姐，我没生气，只是跟穆老弟闹着玩。”褚承瑜一把搂过穆祁麟，假笑着表示亲昵。

穆祁麟冷不丁被大力拽过去，差点就想一个手肘痛击褚承瑜，却被理智及时制止了。

可恶，这一身梆硬的腱子肉，打不过。

长公主轻瞟了动作亲密的二人一眼，淡淡道：“那就好，还以为你越长越小了。”

不可以说男人小！

褚承瑜在心里怒声反驳，面上却露出矜持的浅笑，风度翩翩道：“长姐说笑了，我也是来凑个热闹。”

“穆四小姐被册封为宁远郡主，以后也是半个皇家之人了。”

穆歆也扬起一个甜美而客套的笑容：“小女再次谢过五皇子，礼轻情意重，深感于心。”

褚承瑜嘴角微抽，欺负他不爱读书么？

礼轻情意重这话，轮不到你一个收到礼物还故意毁坏的人说！

碍于长公主在场，褚承瑜没有继续坚持要穆家给个说法，而是推说有要事在身，气势汹汹地回家告状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在初元长公主出现后，消弭于无形。

在场宾客的兴致却更加高昂，比起看五皇子和穆氏兄妹的热闹，他们更关心长公主为何会来。

长公主离京四年，归来后依旧是洪熙帝最宠爱的女儿，当今太子的嫡亲姐姐。

虽然太子换了个弟弟当，还与驸马和离单过，却不影响长公主的地位。

鉴于长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的关系，不少人在猜测是不是太子也对宁远郡主有意，想要借助穆府和镇远侯府的势力。

但穆府宁愿当众得罪实力雄厚的五皇子，也不肯留一丝可能，又如何会把宝压在单打独斗的太子身上。

长公主再受洪熙帝喜爱，也只是个远离朝堂、不得干政的女子。

宴席回归平静，众人的心却无法平静，在莺歌燕舞中，小声地窃窃私语。

穆老太爷和太夫人陪坐在长公主左侧，穆歆坐在右侧下首，吴氏与穆三老爷在旁恭敬且热情地招待着。

尤其是吴氏，脸上心里都乐开了花。她的妍儿不指望嫁给五皇子，但长公主来这一趟，穆府所有女儿都跟着沾光。

长公主今日刚到京城，原本就计划来穆府见一见传言很多的宁远郡主。

之所以来迟了，是因为先去太子府削了褚承泽一顿，耽误了些时间。

此刻与穆家人寒暄了几句，就让人抬了礼物送上来：“这是本宫亲手在五台山抓的大雁，特送给宁远郡主作贺礼。”

穆老太爷脸色立变，穆祁麟下意识站起身。

大雁，那是男方到女方家提亲，行纳彩之礼时会送的礼物。

穆歆刚过十三岁生辰，对大周的三媒六聘之礼不甚了解，看到肥美的大雁只觉得欣喜：“好漂亮的大雁。”

长公主审视着穆家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淡笑着：“古语有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本宫祝宁远郡主不受他人束缚，尽展抱负。”

“多谢长公主，必不负所望。”穆歆眉开眼笑，想不到长公主人长得美，说话还这么好听。

难怪能将福盛昌做成大周朝最大的钱庄，活该赚大钱。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众人，刚被长公主二话不说上门提亲的行为吓到咳嗽，下一瞬又被二人的对话绕糊涂了。

若不是场合和身份不对，怎么听都像是皇上在勉励朝臣。

只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穆老太爷一口气上上下下，只觉得头发又白了几根。

无奈地与穆大老爷对视一眼，多年不见，长公主还是这么喜欢吓唬人。

送完礼物，长公主没有久留，又夸了穆歆几句年少有为，就带着人施施然离开。

宴会进行到这里，来的宾客都觉得不虚此行，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与家人好友分享。

身心俱疲的穆府上下也无意留人，重新撑起笑脸，将端庄得体保持到最后一刻。

文岳霖来告别时，卫竹西和姚知语都感觉她与以往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护在了穆歆身侧。

“卫大小姐，姚大小姐，可以让我跟郡主单独说两句吗？”文岳霖礼貌地询问，并不在意二人防备的眼神。

文岳霖曾经想要与三人成为好友，可惜事与愿违，只能看着卫竹西和姚知语跌落深渊了。

“表姐，姚姐姐，你们先回府吧，”穆歆语气轻松地说着，“这里是穆府，我会好好招待文三小姐的。”

若是能让人在自己的地盘作妖，穆歆也不用混了。

“郡主，你没什么想问的吗？”文岳霖跟着穆歆走到偏厅，开门见山道。

穆歆的确很好奇，于是比了一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