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顾若兰为爱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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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兰失踪了。

就在了善方丈与龙虎山远道而来的正一道长论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佛道之争上，顾若兰悄然从大雄宝殿中离开。

京兆府的人认识顾大小姐，出于谨慎询问了一句，顾若兰很自然地告之顾府在龙泉寺定了禅院，要回去休息下。

官差扫了一眼跟着的两名丫鬟和四名护卫，感慨着不愧是大周五姓之一，去哪儿都不会少了排场。

走到禅院后，顾若兰又以更衣为由，让护卫们守在院门口，非传唤不得入内。

进屋后，顾若兰挑了一身的裙子，让丫鬟们伺候着梳洗打扮。这次跟顾若兰来龙泉寺的两个丫鬟，并不是顾若兰院子里的心腹，而是顾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顾老夫人的说辞是二人年纪大，处事周密，比小丫头能抗事。

然而顾若兰心知肚明，清元湖花魁斗艳时，提到了行云琴。当时是顾莫卿去接她回府，一句都没问行云琴去哪里了。

惴惴不安两日，祖父祖母也没唤她去问话。反倒是大管家叫来府里所有仆妇下人，当众处置了一个偷盗行云琴的丫鬟。

被赶去庄子的丫鬟，是顾若兰最信任的大丫鬟，正是她将行云琴送到裴松青手上。

很显然，家里人知道她与裴松青之前的事了。

顾大老爷夫妻都在外任职，顾老夫人修佛多年，不问世事。

顾相日理万机，轻易不会管这些后宅琐事。若是顾相出手，顾若兰院子里的人，按家规处置都活不了。

所以现在处理这件事的，就是顾若兰的嫡亲兄长，顾莫卿。

只将丫鬟送到庄子上，是顾莫卿给顾若兰的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

若不是这次佛会是早就与龙泉寺定好的，还是以给顾老夫人祈福为名义，顾若兰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来。

自替身丫鬟被送去庄子后，顾若兰就拒绝与顾莫卿说话，采取消极抵抗的方式。

顾莫卿很了解顾若兰，看起来是出尘脱俗的才女，实则脾气又臭又硬。

无论是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都没能让顾若兰改变心意。

对裴松青的深情越是受阻挠，越让顾若兰不顾一切，根本听不进任何人对裴松青不好的评价。

怕妹妹一时冲动做出傻事，顾莫卿暂时没对裴松青动手，只派人看着，避免二人再私会。

听说裴松青趁夜离开，顾莫卿立即亲自带人追踪。

没想到，顾若兰将从兵书上学到的那点心眼，都用在他身上了。

穆歆听顾莫卿几句话讲述完画舫那夜后发生的事情，走到了顾若兰消失的禅院里。

禅房大门敞开，地上有两只滚落的茶盏，还有两个昏迷中犹带惊慌的婢女。

“顾大小姐也是，地上多凉啊，好歹给盖件衣裳。”穆歆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两枚银针，分别扎到了名为瑞珠和宝蟾的两个丫鬟手腕上。

顾莫卿心下叹息，这件事肯定是瞒不过祖母了。

他更不能惊动医僧，顾大小姐与人私奔的丑闻一旦被人察觉，顾若兰的一生就毁了。

顾氏传承数百年的清命，不会允许家族里出现伤风败俗之事。

今日龙泉寺香客之多，远超出顾莫卿的预计。加上后花园里又抓到了潜伏的歹徒，京兆府和都指挥使司派了大批官兵，前山后山都有官兵把守。

顾莫卿赶到时，跟着顾若兰的四个护卫还在院外踌躇不前。

他们是男子，在顾大小姐没有发话前，哪怕明知道更衣时间过久，也不敢轻举妄动，生生错过了时机。

被穆歆扎醒的瑞珠和宝蟾，盘问之下，也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内容。

陪着顾大小姐来更衣，喝下赏她们的两盏茶，头晕目眩中，看到最后的场景就是兰花绣纹的裙摆。

她们是老夫人派来监视大小姐的，本就不被信任。

“宁远郡主，我知道你与舍妹并无交情，这个请求太过唐突。”顾莫卿眉心紧拧，“只是事出突然，她绝不能与裴松青扯上关系。”

“恳请殿下出手相助，他日必将涌泉相报。”

穆歆上次帮顾若兰一手，换来了顾莫卿承诺来年全力支持新麦种的推广。还没过去几天呢，又有送上门的机会。

穆氏与顾氏一直没有直接矛盾，顶多是争夺下第一世家的名头。

但褚承泽与褚承安之间，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尽管顾莫卿之前表现出与褚承安划清界限的倾向，但皇权之争，从来都是瞬息万变。

“裴松青是澄空住持的好友，昨日辰时来的龙泉寺，一直住在东院静思厢房。”穆歆一边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边观察着顾莫卿的表情，“你没查出来吗？”

顾莫卿眼神闪过一丝疲惫：“惭愧，是在下能力有限。”

“顾氏的部曲人数有限，被我派出去做别的事了。顾氏明面上的人不能动用，也不能惊动官府，否则舍妹的名声就全毁了。”

瑞珠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奴婢罪该万死，求郡主殿下救救小姐。”

若大小姐真的是与裴松青私奔，她们回去会被活活打死的。

“大公子，小姐在让奴婢们饮茶时，换了一身藕荷色襦裙，手上是墨玉镯。”

“熏了月麟香，头戴金凤步摇、白玉兰花簪、黛色八宝耳环。”宝蟾嘴唇颤抖着，竭尽全力描述着顾大小姐走时的装扮。

瑞珠绞尽脑汁，补充了一点：“奴婢想起来了，大小姐新换上的荷包里放着银票和金叶子。”

“是福盛昌钱庄的万两银票，大小姐肯定回去兑换的！”

穆歆叹了口气，顾大小姐飞蛾扑火她不想管，这一堆无辜的丫鬟护卫，确是被殃及的无辜池鱼。

要不是顾若兰对裴松青的情谊肉眼可见，穆歆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给顾莫卿制造机会，让他有求于穆氏，从而获取褚承泽的信任。

“顾大公子，想让我怎么做？”

顾莫卿眉心稍松，正色道：“我已经将顾氏的部曲召回来暗中寻找，若是在天黑前找到，就不用劳烦郡主殿下。”

“若是今夜无法找到，还请郡主殿下配合在龙泉寺多住三日。”

“三日内，请郡主将瑞珠和宝蟾留在院内，不要让外人获悉院中有何人。”

这事说起来简单，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龙泉寺人多口杂，往来皆是权贵，随身护卫的部曲暗卫不在少数。

要确保万无一失，顾莫卿只能寻求穆歆的帮助。据他所知，至今还没人能潜入明心居，防卫之强，可见一斑。

“不用我帮忙找人？”穆歆眉梢微挑。

“虽然让我出手是另外的价钱，顾大公子诚意足的话，也可以谈”。

“郡主武艺出众，却抵不过人言可畏。”顾莫卿声音沉稳，“天色渐晚，对方或许做了其他的安排。”

“郡主肯出手相助，在下已是感激不尽。”

穆歆此时有几分明白了，为何顾莫卿为人淡漠性情无趣，却能跟风流潇洒的林清焰并称为京城双绝。

即便因顾若兰私奔一事心急如焚，奔波劳累到嘴唇都干裂了，还会为他人考虑。

所谓君子，当如是。

“放心，裴松青既然想当顾府的乘龙快婿，就会有分寸。”穆歆安慰了顾莫卿一句。

“你可以先坐下听听，今日龙泉寺具体发生什么，或许能找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