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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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

虽然沈蝉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林二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

即使沈蝉把对方的能力和鬼蜮的特性点到了这个份上，甚至自己都破开了那看不见的无形之膜，但自己仍旧完全搞不明白让沈蝉从自己眼前突然消失是怎么生效的。

不过沈蝉也没打算卖关子。

他指了指显示屏幕，随后，又指了指位于整个总控室的四个角落的监控。

“你有没有注意到，林二……这间总控室里的监控摄像头，足足有四个。”

“是哦，四个摄像头覆盖这里的话，这里就几乎没有死角了。”

林二说着，挠了挠头。

“不，不只是死角的问题，”沈蝉说着，举起了手指，“林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可以随意把我们两个‘藏起来’，那刚才在那条走廊上，它也没必要触发下方的机关。”

“甚至这么有效的手段，只用一次……都是有些不合理的。”

“所以，这个手段一定是仅在总控室才能生效，就像是走廊被折叠一样，也是仅在那里才能生效！”

“所以，我们就得思考一下，总控室有哪里和那条走廊不一样的……或者说，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的、关于‘监控’方面的事情。”

沈蝉说到这里，林二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和这里的四个摄像头有关？”

沈蝉点点头。

“没错，当然是和这四个摄像头有关……”

“它对‘鬼蜮’的操纵仅限能被摄制的地方，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或许仍算是鬼蜮，但是却无法操纵机器走入其中，形成了一些死角。这点是对我们有利的部分，但是，也衍生出了新的问题——”

沈蝉停顿了一下，随后指向了屏幕之上关于总控室内的四个摄像头实时传回来的分画面。

“那么，重叠的部分呢？”

沈蝉说着，林二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看向了那个膜所在的位置。

如果以座椅朝向为前的话，将左前方、右后方两个角落的摄像头的视野绘制在这间总控室的平面图上就可以发现……

这道裂缝位于的位置，相切与两个摄像头重叠部分的边界。

“它的‘鬼蜮’确实是依托于摄像头和画面的，而且还不止于此……每一个摄像头的画面，都可以视作是独立的鬼蜮。”

“当摄像头的画面出现重叠的时候，在重叠的部分，实际上就有了‘两重鬼蜮’——在这一部分里，它如果把事物用‘鬼蜮’的两层隔开，那么也可能会产生物理意义上的‘隔阂’。比如互相看不见和听不见，也可能会有其他的端倪，我就并不清楚了。”

沈蝉分析完了之后，林二也是震惊地点点头，理解了沈蝉所说的内容。

“所以，四个摄像头……整个总控室几乎大部分地方，都是至少有两重鬼蜮的，只有很少的贴边有障碍物的地方，只有一层‘鬼蜮’存在，这就确保了我们如果不用灵体能攻击到鬼蜮的构成本身，就不可能互相看到。”

她的语气越说越兴奋，到最后几乎是有些雀跃了。

沈蝉也笑着点点头。

“是的，所以我会先炸一下屏幕……嗯看起来鬼蜮的构成虽然是依托于摄像头，但是这屏幕作为画面的载体，也很关键啊。”

这屏幕上的裂纹和刚才扭曲的空气让沈蝉不难推断出，自己洒在屏幕上的雷法符，是绝对有用的。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的下一步就是破坏掉这个大屏幕和摄像头对吧？”

林二简单地思考之后，重新把一切信息归纳整理，最后再次得出了非常符合她作风的“我们需要砍点什么”的结论。

就像是套模板一样，输入“已知条件”，输出那边“我需要砍”四个字永远是恒定的前缀。

不过沈蝉显然是不打算那么做。

“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案，不过也不必一上来就闹到那么僵硬，我们的通关条件是离开这个‘录制中心’而不是毁掉这里。就算是想要额外找到好处，也是想找到这里的什么道具。”

“更何况尽管屏幕和摄像头都是实体，你想要破坏掉‘鬼蜮’的话难免要使用灵力攻击，那样对你消耗很大。我的符咒、卷轴等等储备虽然充足，但是以彻底毁掉所有的鬼蜮我假想敌的话，也不敢说完全够用。”

“更何况……这还是以‘对方完全不会反抗’为前提的思考下。”

沈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转身侧身对着林二，正对着大屏幕的方向。

“所以，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性把这里毁掉，但是对我们来说，这终究还是一个下策……”

“或者，不得已时才会为之的最后搏命的手段。”

“我们如果能拿到想要的东西，还是尽可能不会搞得那么难堪的……你说对吧，林二。”

沈蝉抬起头看着屏幕，林二短暂地迷惑了一下。

“啊？我是想不到更好的主意啦，总之听你的就是了。不过打起来的话，确实把握也不低……”

“虽然是‘隐藏场景’，但是看破了对方的能力条件之后，确实就不怎么可怕了。”

“如果对方的能力只有这些、后续的底牌威胁性也和之前的机械差不多甚至强度差距不到三倍以上，那么我有九成把握，它应该是死定了。”

林二这么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点，摸摸自己的脑袋。

“等等，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和我讲话啊，沈蝉。”

“当然不是在和你讲话，科科，”沈蝉轻笑了起来，“不过你刚才的发言很好，林二……刚才那种发自内心、一本正经且轻描淡写地宣布你有九成把握弄死对方的样子气势很足。”

说完，他看向了左前方离他和林二做尽的摄像头，挥了挥手。

“如果您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有足够的‘灵智’和一个不那么极端性格的让你现在还够理智做判断的话，应该能意识得到吧？”

“我这位亲爱的队友并不是什么有心机到会虚张声势的人，而且对自己实力估算还是比较准的。”

“所以，我建议我们最好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不要走到你死我们伤的局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