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火烧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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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钦一头雾水，问道：“陛下有何遗言？”

李祖娥抹着泪，看着李祖钦，嘴一撇，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陛下说，若高湛高演不肯辅佐太子登基，只管自己做皇帝，只求他们二王不要伤害太子就好…”

李祖钦这才明白杨丞相所说的耻辱，原来真是耻辱！

“二王怎敢有这样的野心，太子也是他们高家血脉啊，何况，太子也是太后的亲孙儿啊…”

李祖娥缓缓摇头，苦笑：“哥哥不是不知道，太后不喜欢我们汉人，她最怕高家江山落到我们汉人手里，太子又有我一半血统，她怎不会恨屋及乌？”

李祖钦是知道这些的，一时无言以对。

杨丞相肃然说道：“先除二王，再将太后赶出宫去，不然太子当不成皇帝！”

李祖钦心里崩崩直跳，一摸头上，全是汗。

李祖娥打量着李祖钦，柔声说道：“我和哥哥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此事，只能让哥哥去办了，‘蝠翼阁’高手如云，杀掉高湛和高演，定不在话下！”

李祖钦慌道：“皇后三思，万不可拿李家作赌注啊！”

李祖娥抚抚李祖钦，叹道：“我是李家人，我若有难，哥哥如何独善其身？若留着他们，必有后患，哥哥忍心看着妹妹大权旁落，仰人鼻息吗？先下手为强，若等到他们野心昭然之时，我和太子必遭毒手！”

李祖钦欲哭无泪，可不得不回绝。

“皇后是要逼臣啊，李家上下万人，我也不能替他们担当一切啊，容臣回去与他们商议之后，才来回禀皇后！

李祖娥冷冷一笑，有些恨意。

“人多嘴杂，必生变故，我只听哥哥一句痛快话！”

李祖钦不敢应承，也不敢看妹妹，只得跪伏于地求饶。

“皇后…放过李家吧…”

李祖娥不置可否，只端起茶来，慢慢喝着。

杨丞相眉头紧拧，看看二人，吐了口气。

“国舅公无须忧心，此事，我杨愔来担当！”

李祖娥怔了怔，直摇头：“这是我们李家的事，怎好拉丞相下水？”

杨丞相笑了笑，说道：“不止是皇后的家事，也是我们汉人的事，更是天下百姓的事！”

李祖钦这才抬头起来，泪眼迷离。

“羞煞我李某人了，丞相，不劳你蹚这趟浑水，我李祖钦豁出去了！”

杨丞相拍了拍李祖钦，朗声说道：“皇后说得对，你们都是李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让我担下一切，才能让皇后撇清干系，也才能保全李家啊！”

李祖钦感动得哭出声来，连连作揖。

“丞相大德，无以为报，李某先给你磕头了！”

李祖娥纡尊降贵，也俯身一拜。

“丞相，请受我一拜！”

杨丞相赶紧跪拜还礼，很是凛然。

“皇后，使不得，臣从一个卑微家臣，官至丞相，都是陛下的恩德啊，臣定要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啊！”

他说的是真的，这一切的提拔，都是缘于皇帝对他的信任，他怎能不感恩戴德，加以回报？

……..

山林小路上，李珠珠快马加鞭，疾风奔驰。

只因“蝠翼阁”的人告诉她，林莫言走了！

本来吧，皇帝死了，皇后姑姑肩挑重担，艰难应对后事，凶险重重！

火烧眉毛之际，应该是李家人团结一心，为之分忧之时，她与林莫言的儿女私情，不当放在首位！

可李珠珠是什么人？

她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由着感情用事，不知何为大局！

昨日，她刚对母亲说出了婚嫁之事，今日，林莫言这个准新郎就跑了，怎不叫她心急如焚。

远处闪现一匹马，似是林莫言的身影。

“莫言哥，你快停下…”李珠珠挥手高呼。

那马匹慢了下来，只驻足片刻，却又往前奔去。

李珠珠嫌马跑得慢，便吸气凝神，卯足了劲，双脚一蹬马背，凌空飞起，追赶着林莫言。

眨眼间，她便追上了林莫言。

她从小跟着蝠翼阁的师父习武，这轻功也是那里的师父教她的。

“嗵~”

李珠珠落下身来，顺势踢出一脚，将林莫言踹下马来。

林莫言一个翻滚，落地立稳，安然无恙。

“珠珠…”

“为什么要走？”

李珠珠恨恨地瞪着他，眼眶却湿了。

林莫言也好不到哪去，眼里早已波光闪烁。

“是我…我配不上你…”

李珠珠哪里肯信，拉着林莫言的手，急得直摇头。

“昨日怎么不说？你若不肯娶我，就当着我娘的面说清楚啊，你明明听到我对我娘说的，我是要嫁给你的！”

林莫言无语凝咽，欲言又止，只用手抚摸着李珠珠的脸庞。

李珠珠顺势握着他的手，任他拭干她的眼泪。

“我知道了，定是我娘，是不是她逼你走的？”

林莫言眼神一凛，忙又摇头。

“没有…夫人没有说什么…”

李珠珠一咬牙，甩开了林莫言的手，眼神定格在林莫言的那匹马身上。

“嚓~”

李珠珠拨出剑来，划破了马背上的包袱，几锭金子从里面跌了下来。

她拾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那些金锭，嘴角一歪，似笑非笑，眼泪却决堤一般，漱潄直流。

“这是我们李家的金子…我娘用这几锭金子就把你打发了…是吗？”

林莫言缓缓摇头，嗫嚅着双唇不说话，眼泪却根本忍不住，流成了河。

“是！”突然，他又斩钉截铁，咬牙切齿，“这够我和我娘花几辈子了，珠珠，恕我无情，辜负了你！”

李珠珠象被当头打了一棒，就那么怔怔的站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林莫言。

“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话啊…莫言哥…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扁，你就说..说你娶我好吗？”

她这般低声下气，几近哀求，任谁见了都会心碎。

可林莫言一抹眼泪，决绝摇头。

“珠珠，请把金子还给我，我要趁早赶路!”

李珠珠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金子，呵呵直笑，凄厉之声忧如鬼魅。

“呼~唰~”

那些金锭被她扔下了山谷，无影无踪。

林莫言惊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珠珠可不心疼，只拍了拍手，咯咯笑了起来，刚刚的悲伤之色顿然全无。

“演完了吗？陪你演戏可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