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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下回找个机会,我跟你去一趟苗家寨我,五百亩的地,这一年的收入可不少了,你可要学着好好地打理,若是不会的,可以跟我商量着来。”
“还有我!这种事情我可是最拿手了!”肖老头儿不甘寂寞地说道我。
刚刚沈长致与沈团团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肖老头儿,这让肖老头儿格外地欢喜。这是一种被人认同地欢喜。“我到底见过了不少的世面,就算是走过的桥也比你们走过的路要多。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
“其实,这些东西的账本一直在我这里的,宁南星将那些田产买下来的时候,就请我做账房先生,还给我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的!一开始倒也没有五间铺子的,是我去年年底的时候,听说了城东有一间铺子出售,想着宁南星左右也不用钱,就将银子都给买了那一家铺子的,虽然比别家的价格贵了二十几两,所以一直没有人买。
但是我看那东家着急用钱,一问之下,原是家里偷有人病了,正等着这钱买药。我看铺子保存地完好,所以,我也就没有压价,就将铺子给买了下来。后来,租铺子的人很多,我将铺子租给了一个中年男子。哪成想,那铺子开成了茶楼,艺伶卖艺不卖身,一时间这茶馆名声大噪。带旺了这一条街,所以,今年,铺子的租金涨了一半……”
肖老头儿听得直乍舌,“这——运气也忒好了吧!”
沈长致倒是与有荣焉,“我家团团打小做啥像啥,宁南星算是捡着大便宜了!”
“ 不过,这宁南星小小年纪心机倒是深沉,早几年就将几亩地都交给团团打理了,恐怕早就有这个心思了。”肖老头儿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药还在宁南星的手里握着,话锋一转,又帮着宁南星说起了好话来。“不过,这恰是说明了,宁南星是个长性的,这就很好很好了。能事无巨细地为团团考虑,也不枉咱信他这一遭了。”
沈长致心里不由地发苦,虽然他以前经常觉得宁南星这小子阴测测的,目的不纯,但是哪成想会这么早就看上了沈团团。
唉,这都是缘分啊。
不过,也好过以后团团被吃得死死的。
沈长致这是彻底放下了。
等入了夜,沈长致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肖老头儿白日里因为喝多了水,起夜的时候,看着沈长致的屋子里的倒影,皱着眉头。踢门就进去了。
“师父——”
肖老头儿微眯着眼睛,看着沈长致摊平在书案上的纸。“你在做什么?”
沈长致只觉得肖老头儿来势汹汹,舔了舔唇,放下画笔。“我在作画。”
“白日里怎么还没有画够,非得夜里再画?你的眼睛还要不要的?”肖老头儿微眯着眼睛,语气难得地冷冽。
“说不定,这几年团团就要嫁人了,我家家底薄,到时候没有拿不出手的东西,让团团丢人。”沈长致有些艰难地说道。
“所以,你就想没日没夜地画画,然厚将你的这些半生不熟的画卖出去换钱,给团团当嫁妆?”肖老头儿每说一句,声音就冷上一度。
沈长致没有说话,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肖老头儿慢慢地叹出一口气,“我的错,你既然是我的关门弟子,想来,我也应该跟你说清楚宁家的。想来,宁南星应该将大致的情况都跟你说过了,只是你从没有出过江夏城,也没有去过京城,恐怕不知道宁家,到底是怎么一个宁家。需要躲到这桃花庄来,甚至是一个仆人都不请。”
“徒儿让师父担心了。”
肖老头儿看着沈长致给他倒的茶水,摇摇头,“你这是关心则乱。”
“宁道年只是一介普通的伯父庶子,安宁伯府早就已经日渐式微,等到了下一代的手里,说不定连伯爵都承袭不了。但是宁道年眼光毒辣,或者说,这人运气独独地好。说不定整个安宁伯府的气运都在这一人身上了。
成年归家就被赶了出去,但是这人看着是个混不吝的,但是千万不能小瞧了去。宁道年的夫人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员家中庶出的姑娘,庶出配庶出倒是也极好的。但是没想到,宁道年的夫人一母同胞的哥哥竟然能官至内阁,后来,宁道年仗着有几分医术,愣是用不入流的手段,为宁南星他爹求娶了她娘。
娶了穆家女之后,宁家这才达到了鼎盛。
穆家世代守护大昭国的西北。家中男儿,各个都是将军,从一出生,就已经确定了未来的路,是驻守西北的大将军。
因为穆家女嫁给了一介白丁,倒是免了上面人对穆府的猜忌。而这一代,驻守在西北的,是宁南星的舅舅。如今,正是国之动荡的时候,宁家和穆家恐怕要在人注意到宁南星之前,就要着急着定下亲事。而穆家这一代,一脉单传,只有宁南星的舅舅一人。而穆将军的夫人早些年就过世了之后,至今未娶。
集结了俩家人的财富的宁南星,就算是你画瞎了自己的眼睛,也不可能有配得上宁家的陪嫁。
与其如此,还不如好好地让自己站起来!你有越多的不如意的画作流出去,往后,你的话就越不值钱。
你知道,我如今的画作有几幅存留在世?不超过二十幅画,其中大半都在皇宫里!你知道,如今我虽还在世间,但是我的画作值多少银子吗?千金难求。有可能我的画并不咋地,但是因为我的画作极少流通于世,等我死后,这画作就有了收藏了价值。
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记住,在还能进步的时候,千万不要将你的画作流出去。我就是一个实在的人,作画与科举一样,都是为了赚钱。如果不能赚钱,做啥辛辛苦苦地作画!要知道,一手好丹青,可不是几年就能一蹴而成的,我整整画了几十年!”
沈长致听着肖老头儿的话,心里触动极大,他从来没有想过,肖老头儿的话,千金难求。“你的画,我早就让宁南星给你买回来了。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宁家不缺这几个银子,与其在乎这些俗物,倒不如好好地想想,如何提高自己的画技。往后在你出息了之后,才能给团团帮衬。”
“若是缺银子了,我也有一些家底。虽然比不得宁穆两家,倒是左右也够你画个几十年的。”
信息量太大,沈长致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过来。
肖老头儿突然一拍大腿,“团团的运气这番好,不如,让团团也帮我打理打理,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翻好几番了?”
沈长致咱还在想着该如何地省吃俭用等着年底能吃个大鸡腿,怎么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这人一个个地就开始不装穷,开始炫富了?
这会儿,沈团团吃了沈长致去领来的饭菜,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书院里的才都是用水煮的啊,就是肉也是水煮肉,水煮菜,这要是日日这样吃下去,还有啥胃口。就是念书也没有劲儿吧?
说不定,可以在书院的外头食堂?
宁爷爷不是说了吗,书院里头,非富即贵。
沈团团闭上眼睛之前,还想着,改天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书院里的人都是怎么样的非富即贵的。
等到沈长致的屋子里也暗了下来,沈长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宁南星暗中做了不少的小动作,明着暗着地帮着沈家。虽然是看在沈团团的份上,但是沈长致总觉得有些老大不爽。沈长致突然发现,自己差点儿被肖老头儿给忽悠了去了,就算是宁家再有钱,那也是宁家的。
他们家也只是将团团嫁到了宁家,那也不是意味着,一大家子的人都嫁给了宁家。
沈家还是沈家,沈家还是要自己赚钱过日子,还是要省吃俭用以期待年底有个大鸡腿可以吃!
还有就是,沈长致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肖老一样,一幅画千金难求,他当初学画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家里人的日子好过一些,这是初心。
勿忘初心。
沈长致翻了一个身,明日就给自己刻一个印章,取个“初心人”的名号开始卖画。
等过段日子,再换一个。
嗯,这样子挺好的。
等着第二日一早,肖老头儿就收到了只山长亲自送过来的七十两银子。“肖老,因为你知道的,书院里有规定,根据书院里安排的上课的时间来算束脩的。书院的规定,我也不好违反了,只能在补贴上多多地补偿肖老了。还望肖老不要介意。”
沈团团沏了一壶茶,正好听到了山长说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宁老头儿说的话,越看山长越觉得宁老头儿说的话很有道理。当真是有些虚伪的人呐,不过就是虚伪地很有本事罢了。
简直魔性!
肖老送走了山长,就将七十两银子给了沈团团,“喏,团团你收着,留着家用。”
沈团团欢喜地接了,“看来,我最近的财运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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