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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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了，为了祭奠战争中死去的人，人类诸国的大人物们讨论之后将纪年改为统一的历号‘统合’。

“据说是像象征着人类诸国的思想统一来着。”

乔纳森有些不解，国家之间的划分依旧还在，更别说异种族和不同派系之间的争端了，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思想统一’，总有种在胡扯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的是，战争之后的民众对于这种说法是非常欢迎的。

今天是统合历的第一天，也是大庆的日子，整个圣城充满了各种朝圣者和游客，乔纳森甚至怀疑附近能赶过来的人恐怕全都来了，热闹的氛围下，似乎所有人都忘记才过不到一个月的战争，忘记了圣城那些翻修的建筑之前是怎么样的残垣断壁。

夏洛特走到窗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温柔一笑。

“毕竟这些都是必须的。”

那笑容没有丝毫的嘲讽，就如同一个合格的旁观者，不将任何个人情感混于其中。

“多看两眼吧，以后就很难见到了。”

乔纳森一愣，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了震天的锣鼓声响起，是诸国首脑的队伍通过的讯息。

各国的首脑领着自己威风的仪仗队从主干道经过，朝着圣城中央螺旋白塔而去。

和圣城的热闹一比，夏洛特所在的公馆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她和乔纳森留在公馆，其他人要么有工作要么去看热闹。

将手中绣扇一合，失去了兴趣的夏洛特，离开窗边，朝随侍在门边的人偶女仆说了句。

“能为我泡杯茶送到书房来吗？”

人偶女仆便开始了工作。

乔纳森目送夏洛特离开，便将视线放回到螺旋白塔的方向。

“也不知道医生怎么样了。”

被乔纳森担心着的拉麦正作为赫贝里斯使节团的一员，坐在贵宾席上。

这里是螺旋白塔前的广场，原本充满神圣气氛的洁白广场上已经搭建起了堂皇的高台，白玉的拱门下是教宗的宝座，而其他国家首脑的席位则在对面，更外侧则是留给观众们的位置。

当所有人入场之后，仪式就开始了。

先是新任教宗玛利亚-西纳普斯的就任仪式，之后是各国之间正式联盟的仪式，然后是新历的公布，以及……。

“让我们鼓掌欢迎这次大战的英雄，吉尔伽美什！！”

随着综艺主持人一样的司仪的介绍，场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身穿华丽贵族传统服饰的张尧就被四名骑士护送了上来。

护送吗……在拉麦看来这更像是押解。

等到张尧在台上站好，肆意就开始用夸张的语言和动作介绍起张尧的功绩，其中并没有刻意隐瞒张尧对联军阵地发动袭击一事。

一开始听到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观众们懵了，可随着司仪继续往下介绍，一个误入歧途，最终却凭借着心中的正义感认清事实，最终改邪归正的英雄形象就非常鲜活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尤其是听到他亲手杀死了成为怪物的亚伯拉罕-摩根时，全场的气氛都被点燃了。

很显然，这种有血有肉的形象比起一开始就浑身正气的王道英雄更被人们喜欢，毕竟，谁不喜欢浪子回头的英雄呢？

在宣扬了张尧……或者说是吉尔伽美什的功绩之后，就轮到教宗上场了，就如同那老一套那样，代表神原谅了他的罪过，接受了他的悔改。

然后，就是霸王出场了。

亚历山德拉二世先是就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赏赐了他侯爵的爵位，然后就像是糖后的鞭子一样，大声念出了处分。

“尽管我们的英雄迷途知返，并亲手打到了真正的邪恶，可他所犯下的过错却是无法就此消失的。因此，我代表联盟，下达对吉尔伽美什的判决。”

亚历山德拉二世一脸背上地对观众们宣告着。

“鉴于他的功劳，英雄该得到应有的厚待，因此判处吉尔伽美什流放，等到他洗清身上所负的罪恶，那时候，我们将举国欢庆英雄的归来！！”

台下有多么热闹，拉麦就觉得有多讽刺。尊贵的霸王陛下并没有给出个准确的流放时间，台下的观众们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没打算察觉呢？

亚历山德拉二世转身，看向张尧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他俯身凑到张尧耳边。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把你碎尸万段。”

张尧嘲笑地看了回去。

“那你就杀死我啊，不然总有一天，我还会握着刀站在你面前。”

迁怒也好，报仇也好，无论正确不正确，张尧都不在乎，总有人需要为在战争中死去的无辜之人付出代价。

亚历山德拉二世嗤笑一声。

“现在还不是时候，民众需要一个英雄，需要这么一个形象来让自己在战争中的立场变得正面，你是为了满足这个需求的道具，所以，在道具还有存在价值的时候，我不会杀你。”

亚历山德拉二世抬起头，任由阳光洒在他脸上、眼中。

“不过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让人将张尧带下去，这场为了愚民而举办的真人秀还在继续。

拉麦没兴趣继续听下去了，她悄悄离席，朝着‘招待’张尧的斯图亚特领事馆走去，本以为会遭到阻拦，可实际上一路畅通无阻，所有守卫似乎都提前接到了命令，知道她会来并且予以同行一样。

能够安排这些的，只有斯图亚特的霸王，亚历山德拉二世。

不管亚历山德拉二世在想什么，拉麦都只是接受了这个对自己有利的状况，在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张尧的房间。

敲响房门。

“张尧，是我。”

门后一片寂静，正当拉麦打算敲第二次门的时候，房间里有了回应。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原本幻想着再次见面的场面，准备了满腔的话，在这时全都没了踪影，拉麦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问了句。

“要和我一起去恐山吗？”

这时拉麦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的卫兵下意识摸向腰间长剑，可动作到了一半便停下来，想来这也是亚历山德拉二世吩咐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