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夺取法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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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老搭档，岳守礼知道老伙计心里不舒服，就引开话题：“李家营子怕是呆不住了，咱们杀了那么多鬼子，日本人肯定要报复。我计划组织民众分了粮食后尽快疏散到其他寨堡里去。虽说会遇到困难，总比被鬼子屠杀的强吧。哎！附近要是有块根据地就好了。”

刘汉斌想了想说：“咱们先在寨子里发动百姓进行抗日宣传，组织救治伤员，清点李家的财产，惩处汉奸。晚上咱俩赶到城里去见团长政委，反映我们遇见的情况，请示下一步安排。我去李家查抄物资，你记着去矿工新战士，他们伤亡挺大，别动摇了信心。”说着，指挥部队清理路障、收埋尸体。

县城南边五里外的小树林中，二师一团长孙铁虎听着李家营子方向枪声渐渐稀落，对身边二营长马明山命令道：“估计老刘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到现在也没逃敌过来，该咱们出场了！命令部队装的像一点。准备出发！”

身后的雪窝子里、大树旁一下钻出00多披着白斗篷、穿着鬼子军服的战士，取出铺在身子下边的垫子，背起放在一边的背包，检查武器。收拾停当后，远处守马匹的战士牵马过来，紧紧马的肚带，调整好马鞍，铺上垫子，翻身上马。

马明山对摘掉斗篷的战士们说：“咱们现在是得胜回城的鬼子宪兵队、二鬼子讨伐队，刚刚杀了几百土匪，抢了不少钱财，嚣张、兴奋、张狂，都明白了吗？会日语的大声说话、东北籍的唱歌，其他人悄悄地别露馅。一连负责城门、二连负责汉奸政府、三连负责日本商行、电厂、日本仓库，尽量不开枪。出发。”

法库南门守城的警察一中队的班长刘全，正调戏一对进城走亲戚的母女，上上下下捏了个遍，还把脏手伸进棉袄掐了几把，才打发俩人进城，旁边的一个痞子兵羡慕地问：“班头，有水吗？”

班长得意地瞥着仁丹胡，得了便宜还卖乖，呲着满嘴黑牙说：“妈拉八字的，净是些粗糙村妇，一点不过瘾，个基巴小丫头瘦的就剩骨头，硌手。”

周围几个哈哈笑着，其中一个兵痞嚷嚷道：“咱们也就过过干瘾、解解馋。二中队的黑头他们几个前几天瞄上刘家庄一户，昨下午出城巡逻时就去了，那媳妇俊着呢，黑头回来直说带劲。班头也带咱们找一户。”

“听黑头那小子吹，大白天的没皇军跟着他们有那胆，他屁事也干不成，有好事也轮不着他们。要叫指导官知道了得活埋了他，你们呀急了就去暗门子里泻火去吧。”

几个老兵痞又开始议论起城里各处暗门子的娘们那个胖、这个瘦、谁谁谁的功夫好，正说的直咽唾沫，远处传来乡间酸曲和阵阵起哄的笑骂声。抬头时，一大队皇军、讨伐队骑兵队形散漫、喜气洋洋地溜达过来。

兵痞了一阵说：“班头，这皇军起来是打了胜仗了，你高兴地。”

“切，这还用问，只要皇军出马什么胡子马贼，统统完蛋。秋上胡家窝棚泥腿子抗粮不交，三中队去了叫人家十几条枪撵回来了，还是皇军去了，一顿大炮、机枪，冲进去杀了0多个，轮了20多个。咱们也跟着过了把瘾，妈的，还是跟着皇军过的滋润。”

另一个瘦干干的疑惑地问：“怪了，这才出去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李扒皮再抠怎么着也该留皇军吃顿晌午饭吧？”

“切，李家毕竟是乡下人，乡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李队长肯定少不得要在翠莺楼摆酒请客，连吃带玩一百大洋都挡不住。”

“哎？松井队长、李队长他们咋没见着，不会真的留在李家大院吃土鸡了吧？”

几个兵痞偷偷淫笑的时候，队伍开了过来，几个人连忙立正行持枪礼。高大结实、威武的鬼子军官了一眼挺胸抬头、表情严肃的警察们一眼，撇着嘴点点头说了声“哟西”，高兴地刘全强吃了蜜一样甜。那军官向后边挥了挥手，几个皇军下了马走到刘全他们跟前，接过他们手里的步枪。

刘全以为皇军检查他们的武器装备的保养情况，还陪着笑脸没当回事。却被军官的话吓了一跳：“土匪们统统交代了，你们统统他们探子的干活，准备里应外合拿下法库，良心大大的坏了，统统死啦死啦的。”

吓出一身白毛汗的刘全直到两个皇军拧住他的胳膊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叫着：“皇军，小的冤枉啊？小的们跟着皇军打了好多仗，出生入死立了许多功劳，十里堡咱们杀过土匪、胡家窝棚、梁家沟咱们杀过暴民，辽河边打过抗联。咱们都是忠心耿耿的皇军的朋友啊！”

旁边的几个兵痞也一起表白着自己的功劳苦劳，两个还挣脱出来跪在军官马前直磕头。

“哟西，来我们上了土匪的当了，你们真的被冤枉了，都放开吧。”几个人连忙凑过来磕头谢恩，再次表白对皇军、对满洲国的忠诚。这是日本人经常使用的诈术，试探汉奸们的忠心，刘全每年都能遇见几回，早就习惯了。

军官把他们叫起来，通过翻译命令道：“你们也许没有什么问题，但保不住城里真的没有奸细，我们要对土匪们提供的单位人名一一进行排查，你们不能声张、走漏风声。”

刘全像捣蒜一样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的们不敢误了皇军的大事。”

“为了防止你们通风报信，你们和皇军一起行动，这里交给讨伐队负责。我们要兵分几路同时抓捕，你们一人带一路，不许喊叫，只管领到地方就算完成任务。”

“是、是，这法库县的大街小巷咱们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绝对不会误事。”

“哟西，你们六个一人跟一个小队，听从小队长指挥，记着不要乱问、不要跟别人交谈，否则死啦死啦的。”

就这样，在二鬼子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了鬼子宪兵队营地、讨伐队的营地、警察属的办公地和营房、县行政公署、日满经济协和会等重点目标，制服了门口的哨兵后、以搜查土匪探子为名将营地里的人员全部缴械关押，等候审讯。

随后孙铁虎、马明山组织部队在二鬼子们的引领下全城戒严，开始在城里各处搜捕敌伪人员，法库县公署指导官西岗、警察署指导官广纳信太郎、伪县长梁维新、公安局长姜化东、公安大队长肖庆岩、警察大队长刘东升、警队一中队长韩永德、二中队长戴玉祥在家中、酒楼、妓院里被抓获，到了傍晚三百多日本指导官、汉奸政权的官员、汉奸部队的官兵、日本商人、特务密探全部落，对外联络由八路军控制恢复正常，法库县城被完全占领。

陈海松在路上收到法库光复的电报后，回电指示，部队恢复**着装、亮出**身份，收集当地士绅名流商贾学者资料，筹备辽北抗日大会，在民众中宣传全国抗日形势、大张旗鼓地惩处鬼子汉奸、救助贫苦、打击危害地方的恶霸土匪，武装民众、创建辽北抗日根据地。

第二天，法库的老百姓一觉醒来发现法库的天变了，满大街都是头戴青天白日帽徽的**部队，对老百姓和蔼可亲、问寒问暖，大街上用白灰刷着各种标语，“亡国之民不如丧家犬”、“抗日救国驱逐倭寇”、““杀杀杀、杀倒日本立中华”、“干干干，干倒日本是好汉”、“东北不屈服、百姓不低头”、“参加八路军、全家都光荣”。

**杀回来了，鬼子、汉奸都给消灭了，老子不是在做梦吧？最热闹的十字街口，许多人围在那里，挤过去发现是一张大布告，一个**军官正反复给老少爷们们宣读：“告东北人民书：亲爱的东三省的同胞们，九一八之后，东北沦陷，美丽富饶的白山黑水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下成了人间地狱，勤劳朴实的老百姓受到残酷欺凌，无数的家园被烧、无数的亲人被杀、无数的妇女受辱、无数的财物被抢。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绝不能继续下去了。

国民革命军第八战区司令长官陈海松中将已经派出**部队挺进东北，对残暴的日本侵略者、卖国求荣的满州国汉奸政权、危害地方的土匪恶霸进行严厉打击。国家没有忘记东北受苦受难的百姓、没有忘记沦陷六年的东北。

陈司令长官命令全体东北人民坚定抗战胜利的信心，誓死不当亡国奴，坚决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东北去。欢迎一切爱国人士加入到抗日反满事业中来。担任伪职、伪军者立即反正，对因受胁迫在伪政权、伪军中任职人员，经查实无劣迹血案者既往不咎，对与日商有业务往来未曾给国家民族造成伤害者既往不咎。

明日中午在十字街口举行公审大会，审判处决卖国求荣、屠杀抗日武装、欺压百姓的日本鬼子、汉奸特务，会后向民众分发粮食、布匹，欢迎法库父老乡亲前来参加。

第八战区东北第二师师长李毅少将、政委薛云龙少将。民国26年2月20日”

来是真的，师长都来了，最少两个师，怎么也得一万多人吧。这下有救了，妈拉八字的蒋介石你怎么现在才派人来呀，让咱东北人白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呀？明天一定要来那些个王八蛋鬼子汉奸临死前是怎么个熊样。

李家营子李家大院的客厅里陈海松正和李毅、薛云龙、刘汉斌、岳守礼围着地图讨论法库军情。

李毅欣喜地报告道：“司令员，根据你的命令，三团已经前往辽河岸边的昌图、法库、康平三县重镇通江口，打开东进的通道，一团已经完全控制法库，二团开往康平现在应该得手了。没想到这东北内陆鬼子兵力如此空虚，基本都是些汉奸二鬼子家，建立辽北根据地完全可能。”

薛云龙指着地图上的孙家台报告说：“据李府管家交代，辽河东岸的开原站一带日俄战争以后就被日军占为满铁株式会社附属地，日本人在开原附属地建立了三井物产公司、日清豆饼公司、小寺洋行、松隆洋行等十几家垄断商业，许多大汉奸也在那里投资入股，掠夺储存了大批资源。我们孤军深入，要想建立根据地必须打下这里获得足够的给养。”

岳守礼迟疑了一下提出质疑：“攻打开原、昌图这些铁路沿线城市会不会引起鬼子的重视，招来敌人的重兵扫荡？我们兵力不足、训练不足，到时不好应付呀！”

陈海松问道：“听说部队伤亡挺大，你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刘汉斌把昨天向团长汇报的情况又说了一遍：“报告司令员，咱们骨干力量太少，只有六千多人，沿途收编的矿工农民军政素质很差，缺乏正规训练，不仅打仗不行，连起码的军纪都不懂。用这样的部队打二鬼子都吃力，万一碰上日本精锐部队非散架不行。所以，我们提议在这一带驻扎一段时间，一方面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另一方面对新兵进行适当训练。等四五月份春耕时节就可以执行作战任务了。”

“新兵的训练问题刻不容缓，根据地的建设也要全面推开，抗联更是需要我们的策应和支持。我同意你们的意见，先在这一带震慑敌人，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先给抗联解围，再筹措物资，然后钻到敌人的心脏里去。你们对在这一带建立抗日根据地怎么？”

薛云龙显然经过深思熟虑，马上接口说：“我军力量有限，重点也不在这里，将来部队主力肯定要离开这里。东北抗日还是要依靠东北人民的积极参与，这一带过去是义勇军活动地区，有许多义勇军散兵流落隐居在这一带，只是因为国民政府放弃了对这些民间抗日武装的支援，没有强有力的正规部队示范撑腰，抗日活动才渐渐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