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荒唐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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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那姑娘的同事，那总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

“期栩，常仰科技第一事业部助理，入职不满一个月。”

安检员盯着工牌一字一字对照，分毫不差！

只是就只说出名字也算不了什么……

“但这样也不能证明你跟那姑娘是同事关系，谁知道你是不是专门调查人家小姑娘然后尾随蹲点……”

“常叔，麻烦你跟这位安检员同志说明一下！”

男人说着，退后半步，安检员这才看到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绕到前面来——

其实刚刚这个中年人一直在气势逼人的男子身后，又刻意收敛自己的气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安检员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是一起的。

“你好，鄙人是常仰科技的董事常广志，这是我的名片。”常广志说着递上名片，又道，“这位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投资顾问，的确是我们公司的一员，只是他毕竟身份特殊，暂时无法提供证明工作身份的东西，但他的身份有我这个董事作保一定是没问题的，另外，这是身份证件……”

常广志说着，再次地上自己的身份证和一些其他证明身份的证件。

安检员一一查看后，的确也找不出什么错点来，带两人到值班室做了登记，这才把期栩的手机和工牌交给两人，并留了值班室的电话，叮嘱两人把东西交给遗失者后回电话确认。

直到两人离开了，安检员这才盯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值班室门口，一脸看透真相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可真会玩！

“先生，你打算亲自给期栩小姐送还手机？”

离开了值班室，常广志不复之前的董事气势，而是从头到脚换上了恭敬，仿佛这番姿态已经深入到骨子里。

原本脸上带着隐隐笑意的男人顿时脸上笑意一收，眉宇渐渐拧起。

“自然是不能以我的名义约见她，而且公司自始至终姓常，这样……”

男人低声跟常广志说了有两分钟，常广志开始时觉得眼前一亮，可是随后又有些担忧起来。

“先生，你如果就这样见期栩小姐，她会认出你来吗……”

毕竟上个星期的时候，他假装无意撞了一下期栩，但期栩只是对他的“对不起”回了一句“没关系”便没多说一个字，更没多看一眼，昨天傍晚他又假装在等人站在地铁口朝期栩笑着点头，可期栩只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回了他一个歉意的笑……

“一回生，两回熟，我不信这第三次了她还能对我这张脸无动于衷！”

男人笃定地说道，但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不自信。

“呵呵，那属下就祝先生好运了……”

然而，下一秒便换来男人一个白眼。

……

另一边，已经上了列车的期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和工牌已经不在身上了。

因为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大家都上班赶地铁的高峰时段，所以地铁里还有个别空着的座位。

神游中的期栩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下意识地找了个座位便坐下继续神游。

那是她回到家后休养了一个月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因为记忆的残缺，她经常会发呆走神，有一次自己在图书馆自习，就因为发呆太久，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九点，正巧图书馆每周末都是九点闭馆，所以图书管理员便到座位上提醒她要闭馆了。

因为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她应声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图书馆，刚好在路过图书馆前面的水潭时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一个趔趄便整个人掉进了水潭里！

“噗通！”

“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紧接着，又一道“噗通”的声音。

其实她在身体落入水里的那一瞬间就回神了，她原本想自己从水里游出来，却不想在第二道水声之后便有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

那人只把外套脱了就跳进了水潭，在把她“捞”上来以后什么都没说就把外套捡起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便叮嘱她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多喝点热水别感冒了，便转身离开了。

虽然那人来去匆匆，但从周遭人的口中，她还是得知了那个人的名字，是和她同届同学院不同专业的校草萧霖城。

就像所有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她对这个“救命恩人”不自主地产生了好感，因为课程安排，她跟萧霖城其实每周都会有在大教室一起上的公共课，尤其是图书馆的那次偶然的“英雄救美”之后，她终于在第二周的公共课下课后以归还外套的名义主动“出击”了。

但校草毕竟是校草，一定是不乏女生各种明里暗里地追求示爱的，她虽然容貌身材都不比那些人差，可记忆的缺失还有重归家庭尚没有完全适应的不安让她总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但既然决定了要试一试，那一定是义无反顾的，即便当时自己的好友兼学姐唐若笙并不赞同她那样做。

她还是主动告白了——

那天公共课结束后她就开始准备了，因为萧霖城还有一堂专业课，所以她无比用心地在他每日必经的那条小道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在察觉到他快要走过来的时候，便将提前捕到的上百只萤火虫倏地放了出来……

在看到他似乎被惊到的表情时，很诗意地给他解释，把他比作天上高不可攀的月亮，把自己比作万千星辰的一颗，希望他能够在芸芸众星中能够尝试多看她一眼，而她也有自信做他眼中最亮的那颗星……

她的成绩整个学院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整个大一她都是几乎透明的存在，可是大二上学期的期中考和期末考她都是专业第一，她有这个资本。

可是……

萧霖城却在沉默半分钟后就委婉地拒绝她了——

他用很现实的解释跟她说，他现在学的这个专业是调剂的，以后并不好找工作，以后是要继续深造的，他给不了她物质上的保障，也无法保证在生活上给她足够的陪伴，他不想耽误她，也希望她能够看淡两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期栩在表白前就做过很多功课的，包括萧霖城的家庭情况，包括他日常的生活学习节奏，因为尊重他，所以她很坦然地便接受了萧霖城的这些理由，并愿意默默陪着他一起成长进步，哪怕还要等几年，她也等得起。

可是……

第二天便听到室友似听到什么大新闻一样从外面跑进宿舍，她还以为自己告白被拒绝的事被大家知道了，心里紧张得不行。

结果室友却扔了一个炸弹过来，炸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萧霖城毕竟是校草，不止是同学院，大一大二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能认出他来。

一大早便有从外面回校的同校学生在校外隔着一条街的商区外面看到萧霖城跟大一的“米校花”从酒店一起出来！

一开始，她是不愿相信是大家猜测的那样的，毕竟那位“米校花”米即茉是邻市一位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而且传闻在米即茉身边的都是些富二代富三代，而米即茉的专业是理工科，平时跟他们文新院根本没什么交集……

可是现实打脸就是来得那么快，当天晚上的公共课上，萧霖城就带着米即茉一起去了课堂，两人手拉着手，便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天晚上整节课，萧霖城都没有看她一眼，哪怕跟她只隔着两个座位。

不管是出于自尊，还是出于情面，她都断然做不出那种当面去质问萧霖城的事来，而且，她也不想因此被别人知道自己还曾跟萧霖城表白过，若那事被捅了出去，就算萧霖城自己觉得不丢脸，坦坦荡荡，她自己也会觉得脸上无光！

她未曾找萧霖城求证，而萧霖城同样没有对她有任何解释，即便依旧一同上公共课，两人也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只是当一周后外出参加社会实践回来的唐若笙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脸苍白如白纸。

“哎哟这还是我心里的女英雄吗，怎么比黛玉还娇弱得让人心疼呢！”

她本就底气不足，听到唐若笙的调侃也咬死了没说。

跟唐若笙相识于她的一次偶然的“英雄救美”——

唐若笙因为跟拍几个看似可疑的人却被反追踪揪了出来，又正好被路过听到异常的期栩发觉，期栩虽然平日低调，但遇到这种事却不会无动于衷，只是她同样身单力薄，最终便只能跟唐若笙一起陷入困顿。

然而正当那两人动了歹念欲行不轨的时候，期栩却突然像战神附体一般，条件反射地将那两人摔倒在地……

那件事了，唐若笙私下里了解了她的情况，也答应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再加上两人又是同学院的，唐若笙只比她大一级，所以平时对她也多有照顾，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是喜欢简单直接重点的性子，沟通起来几乎毫无障碍，没多久便成了很要好的闺蜜。

只是期栩到底没有唐若笙那么多套路，经不住她一问二闹三灌酒，虽然头脑清醒着，还是忍不住把事情经过都吐露了出来。

“小栩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我早说过那个货不是什么好草，这事儿又不是你的错，干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既然他找一女的来恶心你，那你找十个！”

唐若笙说的直觉让期栩有种不祥的预感，而她的预感也没错，唐若笙说到做到，真的给她找了十个“对象”来，最后一个还是她自己！

确切地说，唐若笙招来的那九个人要么是她的铁哥们，要么是发小或者合得来的亲戚，介绍给期栩也是抱了随缘的心思，若是能佳偶天成，那自然是好上加好，若是不能，唐若笙也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继续骚扰期栩，只当是帮期栩冲淡一下被渣男恶心到的心情。

只是期栩这姑娘太实诚了，每个只跟人相处了一天，立马就以觉得彼此不合适为由把人劝退了——主要是唐若笙找的那些人都太优秀了，要么是刚毕业就被上市公司挖走的智脑，要么是前途无量的学霸高材生，她何德何能让他们迁就她的小情绪？

她跟那些人分开的当晚便电话跟人家说明白了，她可能一时半会没法敞开心扉，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拖累。

有几个固然觉得可惜，但是都尊重期栩的意愿，哪怕情侣不成，以后也还是朋友，之后偶尔会联系一起吃饭什么的，但都是跟唐若笙或者其他的室友一起，也就没有她担忧的那些尴尬出现。

本来结束九段“恋情”只是她的私事，毕竟她在学院是学霸一般的存在，而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的那些事传出去最多只会被认为是眼光高，可是最后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变了……

不光学院，但凡认识或听说过期栩的都在讨论——她一个月内连着被九个男人甩了！

这还不算完，那段时间都是唐若笙陪着她一起，有时候两人聊得晚了就干脆在一起睡，或者在期栩的宿舍挤一挤，或者在唐若笙自己租的房子那里住一晚，在“九个男人”之后，她还背上了“连女的都不放过”的“恶名”！

至于究竟是谁最先传的，答案不言而喻……

期栩原本没想怎么样，时间久了，谣言不攻自破，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

可是唐若笙可忍不了，尤其那九个男人都是她亲自介绍给期栩的，如果因此给期栩带来困扰，那她最先过意不去！

所以，唐若笙找了自己已经在外面创业的表哥唐若朗一起搜集了米即茉黑期栩的证据，处理过IP后匿名发在了校园论坛上，顺带还以刁钻的拍照角度“无意”地泄漏米即茉和不同男生举止过分亲昵地合照，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地报复了米即茉！

期栩在受了唐若笙的那九份“大礼”之后就很少关注萧霖城了，要说就那么轻易地便放下了也不可能，只是下意识地去忽略，去淡化所听到的有关萧霖城的消息，所以也只是知道萧霖城跟米即茉处了不到两个月便分手了，只是那时的她已经不打算再跟萧霖城有交集，所以即便后来萧霖城约过她，但她直接便拒绝了应邀。

再后来，又听说萧霖城交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时间不长，只是她不再关注，甚至都不清楚那些女生的名字，毕竟萧霖城再没找过她，她也不会上赶着去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