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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正午,远未到晚上繁华时分的红袖楼门口冷冷清清,一步三颠像是从大门口飘荡浮游而出的江离,广袖轻挥在身旁扑腾不休,硬是将一身潇洒风流走出了轻浮纨绔的风度。
春风得意马蹄疾。
江离扬起右足,狠狠在青石道上用力踏了两声,没曾想脚底虚浮之下险些踉跄倒地。
春风得意个屁。
听闻柳晓晓执意要当面表达谢意,急于在这便宜娘子长辈面前邀功领赏的江离喜滋滋的推门进屋,哪晓得经过积年累月镇魂香的熏蒸,那些味道早已渗进了屋子的每一处角落,便连家俱的木纹中都透着那股奇怪的香气。江离甫一进门,刚望着柳晓晓便如白日见鬼一般脸色顿变,两眼赤红青筋直暴,更是浑身打颤,牙关咯咯作响连话都说不利索。
吴絮儿掩嘴偷笑,一边解释着一边使着劲连拖带拽的把江离拉回房中,更是亲自打了冷水湿了毛巾敷在江离额上,来回折腾好几回总算是让江离恢复了些许清明,又坐在房中缓了好久才终于可以在吴絮儿的搀扶下歪歪斜斜的走出了湖心小筑。他人遥遥望见,只当是在吴絮儿房中喝醉了酒,不禁各自暗笑,只怕小两口以后拼起酒量,夫纲不振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原本打定主意怎么也要赖在吴絮儿那儿讨点利息的江离,压根连手都没有牵着,便自灰溜溜的从红袖楼折返而归。
正午要陪董如一家子去城西踏青,远远望见城主府门口马车都已安排妥当,那个名叫黄莺的小丫头正站在门口树荫下,踮着脚向着东边使劲张望。
此刻东西贯通的主街上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车马行人络绎不绝,路边的茶坊酒肆生意兴旺,高高飘扬的招牌旗帜下,喝酒划拳间的高谈阔论夹着跑堂小二的呦喝声,喧嚣渐盛。再往前就是一排遛的商铺货摊,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其中穿梭,像是分成了若干支流,又在匆忙之间汇聚成一道壮观的长河奔涌前行。
江离站在茶水摊前要了碗冷茶,感受着透着凉意的茶水顺着食道欢快的流淌而下,胸腹之间的烦闷总算清除了少许。他顺着黄莺的目光向长街的那头望去,然后便看见了那个手里抱着白猫的少女绿芝,自前方娉婷而来。
在绿芝的身后,蹦蹦跳跳走着的便是城主府的公子李凝静,他一会儿在路边的糖人摊前停上片刻,一会儿又在书画铺上摆弄上一二,虽然一路走来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买,走走停停倒也忙得不亦乐乎。此刻他正在站在一个杂货摊前,把玩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竹编蝈蝈爱不释手,任绿芝在前头喊了好几声,两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挪不开步子。
“这个月的月钱你可是已经花光了哦。”绿芝看着李凝静眼巴巴的望来,将怀中那只绣着虎头的钱袋举在手中晃了晃,好笑道,“我可不敢借于你,被城主和夫人知道了可要受罚的。”
李凝静看着自己托大丫环保管的钱袋空空如也,小脸顿时没精打彩的耷拉了下来。那个须发皆白的摆摊老头早已识得是城主府上的小公子和大丫环,此刻见李凝静一脸惋惜不舍的把竹编蝈蝈放下,连忙拿起蝈蝈交于李凝静手上,乐呵呵笑道,“小少爷,都是自家手艺,不值钱的,这个蝈蝈送给小少爷便是了。”
李凝静忙不迭的把那只小蝈蝈放在摊上,就像握着一件极为烫手的物事,不由得苦着脸摇晃着小脑袋道,“老爷爷,这可不成,要给我爹知道了,这手心非给打肿了不成。”
“城主老爷教子有方,教子有方啊。”老者满脸钦佩的竖着大拇指,极为真诚的赞道。只是转念想着城主老爷素来受人爱戴,四里八邻的谁不念着他的好,今日小少爷难得看中了个不值钱的竹蝈蝈,这要是还送不出去,回去后不知道要被街坊邻居说上多少闲话,至少家里面那位老婆子铁定要啰嗦上好一阵。
想到这里,未免老怀惆怅,犹豫着还要再劝上几句。却见那李凝静眼珠一转,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头,高兴道,“算着阿娘的胭脂就要光了,明儿我去走上一趟赚些跑腿银子,再来爷爷你这儿买回。你可否帮我留上几日,莫要许给别人了。”
老者乐呵呵的应了。却见一旁绿芝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凤眼圆瞪,冷哼一声道,“每回夫人新购的胭脂总能用上月余,现在每每过了月半就望见底了。本来还寻思着是哪个小姐妹偷抹了去了,现在想起小少爷这跑腿银子的事儿,总觉得有些蹊跷啊。”
李凝静满脸惊愕的张大了嘴,一边眼珠乱转,在蒙混过关还是讨饶服软之间左右徘徊,举棋不定。
绿芝勾勒冷笑的弯弧还挂在唇角。
一道暗黑色的剑光于无声处惊起。即便烈阳当空,也丝毫阻挡不了其中蕴含的阴冷恶毒的气息,像是一条惯于窝藏在黑暗地洞之中的毒蛇,陡然的出现在光明之下,用森冷狡诈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剑的主人是个瘦削的汉子,面容沧桑相貌普通,一身粗布衣裳风尘仆仆,配着腰间松垮系着的麻绳,显得极为寒酸。这样的人随便放在大街上的任何地方,只怕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多看上一眼。所以即便他在一旁的算命摊前站了好久,都没有人过多的留意起他的存在,便是那位算命先生也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确定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油水可骗后,再也没有将注意力投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当深藏于竹杖之中的长剑横空掠起的时候,周遭的人群都还没有意识到这莫名错乱一幕中蕴含的危险,更没有办法作出或尖叫或逃窜这些出乎本能的举动。
杏眼圆瞪的绿芝佯怒之色还在脸上,一双星眸却已骤然缩紧,在瞬息之间看清了剑势走向,竟是毫不犹豫的双足一顿,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扑在了李凝静的身上。
锋利的剑尖刺破丝帛穿过身体,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瘦削的剑客回身撤剑,翻腕上挑之时带出一蓬艳丽的血花。
他在不远处的客栈已经住了有些时日,每天做的事情便是望着楼下的街道发呆,将这条大街上所有的一切连同无意经过的行人全都深深的刻画在他的脑海里。这个面目清秀如画的婢女他一共见过三次,看着她袅袅娜娜地行走于街面之上,竟是从未想过她也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习武之人。尽管那点武道修为并不入流,但是那极为果决毫不畏死的一扑却使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剑就此落空,这让习惯于将一切玩弄于指掌之上的他极为不满。
一个天生的猎手,向来是精于算计,策划周密加上耐心等待,再在突然之间给予猎物果断的致命一击。
所以即便出手的目标只是一个孩童,他仍然没有丝毫的轻忽懈怠,而是按捺住性子细致观察了好几天,然后极为小心谨慎的藏匿在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借着不经意的接近,最后递出这堪称完美的一剑。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完美了。
瘦削的剑客陡然变得非常的愤怒,眼神却更为冷酷凌厉,握剑的手也更加的沉稳有力。
他手中的长剑通体乌黑,黯淡之中流动着幽蓝的光芒。剑身细窄若钎,通体描画着奇怪的符文,从剑柄一路蜿蜒直至剑尖,此刻被鲜血浸染更像是在这些符文上镀了一层妖异的红色,显得极为怪异。
他冷哼了一声,剑势斜而向前,直点李凝静咽喉。
一抹极为黯淡的灰色流光,以极为迅捷的速度自前方飞掠而来,只在身后留下极浅极微的残影,即便是在正午刺目的阳光下,也很难捕捉到它的轨迹。高速穿行的剑身破开空气,轻薄的剑身因为这超乎极限的速度,震颤不已,从而发出极为刺耳的啸叫声,瞬息便至瘦削剑客眼前。
江离疾驰而至的身形还在空中,口中早已暴喝出声,“退!”
李凝静足尖一点,身形骤退两步。
瘦削剑客冷哼一声,竟未想到这个孩童竟也是武道中人,脸色于是变得极为难看。自己的计划出现了如此多的意外疏漏,实在太不应该,他暗暗想着此番得手之后定要静心仔细反省,再不能如此大意。
此时剑势过半,瘦削剑客猛然从自省的纷杂情绪中醒悟过来,才发觉李凝静这退后的两步退得极为讲究,竟是不远不近堪堪躲过自己剑势,若自己再踏前一步,他自然躲无可躲,怎么也逃不脱被一剑穿喉的命运。只是那柄飞剑须臾即至,那里还会给自己从容一步的时间。
自己是剑客,更是高明的猎手,不是那些蠢笨如牛的死士,自然不会做出以命易命的傻事来。瘦削剑客脸色一沉,回剑转身,翻腕化刺为拍,竟然恰到好处的挡在那柄在阳光之下突然显现踪迹的灰色飞剑前方。锋利高速的飞剑与细窄的剑身狠狠相撞,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的脆响!
那柄无光飞剑虽然被格档住了去路,却也并未就此颓然堕地,而是借着瞬息之间极其细微的错开走向,斜折向下在青石板砖上划出深深的一道犁痕,薄如蝉翼的剑身更是弯曲成一个甚是夸张的弧度,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借着剑身折回时的反弹之力极为阴险的由下而上腾空而起。
江离身形已至,护在李凝静身前,一拳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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