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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李嬷嬷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不要说惊动了大街两旁的商贩路人,原本半靠在厢壁上的吴查更是陡然之间从横凳上坐了起来。
堂堂一州之府的宅第,纵然算不上守卫森严,家丁护院自然也非一般人家可比,竟然在无声无息间横遭灭门。这是何等的仇怨,对手又是何等的冷血手段。
吴查没想到自己在城里面转了一大圈,采办了些物品,竟然能够在此处遇上李嬷嬷,更没想到从她的嘴里知道这样震惊的消息。他没有去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之前自己在何府门外敲门,等了许久始终无人应答,当时便已觉得有些蹊跷,如今想来何家上下那时应该已经尽数遇害。吴查猜度着那时或许凶手尚未离去,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孟浪的走进去,不然只怕此刻何家的死亡人数上又要加上一笔。
吴查举起衣袖拭了拭满头虚汗。就这一转眼的时间,马车已经驶过街角,将那李嬷嬷远远的甩在后面。吴查正要唤车夫停下来,想自己亲去问个究竟。却突然想起一事,刚要掀开前帘的身体顿时停了下来。
既然凶手冷血至斯,为何独独放李真一条生路?
显然李真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明明是知道里面的情况的,可她为何诡称是因为府台大人有重要客人所以不便出来?
难不成何家灭门惨案和李真有关?
吴查自然确信李真没有任何背景,不然早就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又何至于隐忍等到现在。可是若说和李真毫无关系,又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吴查的手已经搭在了车门处,他迟疑了一下,没有急着去掀开门帘,而是面带狐疑的转过头来。
李真的双手还轻柔的搭在自己的肩颈处,大概是感受到了吴查的怀疑,此时已经停下了捏肩的动作。她跪坐在吴查的身后,脸上仍然是那副极为顺从的表情,只是微有些困惑的抬起头来,问道,“不是说了下手狠一些是应该的么?”
听着这貌似天真毫无机心的问题,似乎只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吴查的心却陡然之间冷了下去,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切的想要通过李真的嘴证实些什么,可是话尤在口,只觉得喉咙猛的一紧,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呆愕的低下头,一边惊恐的伸手向自己的脖颈间摸去。才发现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缠上了一根极细的金属丝,此时已经深深地嵌入到自己的皮肉之间。
丝线的两头轻柔的握在李真的手里,缠在她修长美丽的指间。
他张大了嘴,因为窒息而显得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不知道是惊恐或是乞求的神色来。他并没有感觉到脖颈上的疼痛,只是想着能够争取可以说出一些威吓胁迫或者忏悔求饶的话儿,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除了从嘶哑的声带中挤压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啊啊”声外,发不出任何具有特定意义的声响。
他甚至想努力的转过头来,试图通过自己的面部表情传递些某些想要表达的信息。只是当他眼睛余光瞟见那张美丽尚有些青稚的脸上,温和淡然的笑容里面藏着最恶毒冷酷的味道,知趣的打消了任何靠话语或者肢体语言打动对方的想法。
也不知道李真究竟施展了什么手段,这缠绕在脖子中的金属丝,不仅把吴查的话语尽数封在了喉咙口,更加像是抽去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让他的身体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车厢里,将吴查试图发生点声响吸引车夫或者车外人注意的念头也一并打消。
“我本来想先把你那个害人的东西切了,然后再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把你给活剐了。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李真俯下身去,望着这个倒在他怀里的男人,露出了极为俏皮的笑容,她轻声的在吴查的耳边喃喃说道,“我会把你的灵魂融在这根琴弦上,让你每天听着美妙的音乐,每天尝着罡风洗魂的滋味,那是何等的美妙。”
“相信我,虽然你现在想像不出来,但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李真一点点的收紧手中握着的琴弦,她的动作温柔而小心,望着那个随着她的手指而蠕动的男人,倒像是可爱的小女孩正在操纵心爱的提线木偶。
她小声的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畅快的说着,说着自己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说着记忆里的父亲母亲。好些故事因为过于久远而显得有些颠三倒四,可落在吴查的耳中却无异于一声声正在敲响的丧钟。
“你是我的男人啊,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吧。”
李真擦干了眼泪,却又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极其疯狂,极其的难过。她凝望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这么多些日子快成疯魔的压抑都要在这根细若发丝的琴弦上得到寄托。
吴查嘴里嗬嗬作响,灰白的脸上眉眼抽搐,极为狰狞难看。他感受着自己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感受着李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冰冷而沉稳,想着自己风光的一生竟然要终结在这样一双如碧玉如青葱的手上,他的心里面充满了不甘。
走向死亡的进程极慢,无论是落在身体上还是心底的折磨都被时间所无限的放大。终于放弃了一切活命念想的吴查,半躺在李真的膝上,双眼无神的望着眼前那张越来越模糊的清丽容颜,开始期待着死亡的到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正如李真所说,死亡,仅仅是开始。
……
马车缓缓驶进吴家大院。
一柱香之后,李真站在门口,抱着那架从府台家带出来的古琴,奇怪的看着气喘吁吁一路赶来的李嬷嬷,问道,“吴查倒底许了你多少好处,连报信的事情都要这么卖力?”
李嬷嬷压根不会想到李真和凶杀案能有什么关联,她抚着胸口,一边顺着气,一边嚷道,“你家吴老爷呢,这路上车也不停,害得老婆子我一顿跑。还不快些通传一下,府台大人家出大事儿了。”
“能有什么大事儿啊,不就是死了七八十个人罢了。”李真慵懒的倚在门边,这架势倒真有几分像是楼里面卖笑姑娘们招揽生意时的风情,她抬起手指,动作妩媚的将一缕发丝重新归拢到耳后,这才指了指身后,道,“这里面还有四五十口呢。”
李嬷嫲楞了一楞,听着这不可思议的话从李真的口中说出,一时竟不知道回些什么好。此刻她才瞧见李真的裙摆上星星点点的全是血迹,更是透过李真和大门之间的空隙,能够看到大院里面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地的人。
李嬷嬷长年在风月场厮混,虽然做的阴私缺德事儿不少,可像如此这般杀人满门的阵势,不要说亲眼瞧见,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想着百十口的人命说没就没,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到底是人是妖,只吓得面色发白,一时间腿脚酥软,只在原地打了几个趔趄,竟是连一丝逃走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望着眼前抱着琴的女子嘴角噙笑着缓步走来,张大了嘴就要干嚎出声。
李真身形微动,只是瞬息之间便站在了李嬷嬷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将那声尖叫给生生闷在了喉咙深处。
她看着李嬷嬷眼白上翻,一边用力蹬着腿,一边双手徒劳的在空中乱抓着。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想到这些所谓的嬷嬷们年轻时大概也都是和自己一般苦命的女子,也是受了各种逼迫才慢慢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若不是自己在何府上另有奇遇,多少年之后保不定又是另一个李嬷嬷。一念至此,不由得意兴阑珊,于是轻叹了一口气,指尖稍一用力,扭断了李嬷嬷的脖子。
望着躺在地上已然断气的李嬷嬷,想到大仇终于得报,李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嚎啕大哭,就这么哭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再哭一阵。
街上的人们只当是个女疯子,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望着,早已经有腿快的跑去报官。
李真毫不在意,只是站在吴家大院门口又哭又笑的,等到哭够笑够,这才从怀中拿出一把贴身小刀,众目睽睽之下从自己的额头处,用力的一刀一刀的向下划去,接着又横里狠狠的切了好几刀。
那些伤口划得极深,纵横交错的切口深可见骨,肌肉连着皮肤向外翻卷着,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糊满了整个面部,顺着脖颈直向下淌去,显得极为可怖。
围观的人群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俱都尖叫着四散开去,更有一些胆小的当场便吓哭了起来。
“可是,终究没脸下去见爹娘了。”李真将小刀随手掷于地上,仿若丝毫不觉察脸上的疼痛,只是喃喃低语道,“这样也好,他们就认不出是我了。”
“你们总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浑身是血的女子踉跄前行,对着天空疯狂的笑了起来,“可是,你让我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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