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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甚觉奇怪,一齐朝发声处望去。

借着月光仔细观瞧,那鸣响声原是从僵尸口中发出,正自惊疑,一点黑影却从一只僵尸的嘴中疾射而出,直奔张熙的面门飞去,其势很是迅疾。

眼看那点黑影就要射抵张熙的面门,衣竹贤炽莽神剑一横,于剑尖疾射出一道炽白的光芒,将那点黑影击落在地。凝目往地上一瞧,不禁愕然道:“尸虫!”抬头对徐天佑和张熙道:“如若被尸虫钻入脑内,你们也会变得如同那些僵尸一样了!”徐天佑和张熙一闻此言汗毛顿时倒竖而起,后背也被吓出一层冷汗,再看那些倒地的僵尸,竟接连将嘴张开,吐出无数尸虫朝三人疯涌而来。不仅如此,先前已被斩首的僵尸断颈处也先后涌出尸虫,朝着三人疾射而至。

好一个衣竹贤,在这危急时刻不慌不乱,左手掐剑诀,右手炽莽银芒暴涨,使出一招“舻舷削浪”向成群尸虫削去。

看那神剑上的光芒,顷刻间生成一艘削浪的披光舳舻舟将尸虫辗得惨叫连连,纷纷坠地。

忽闻一个女子的声音高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伤我圣教尸虫!”听声音竟是苗疆一带的口音,那未遭舻舷之灾的尸虫一闻此声便仿佛得了感召,纷纷向墙侧地缝里循隙隐匿,不一刻就消失不见。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上站着十几名青衣挎弓,背囊插箭,手持短刀的苗人。那发话的女子着一身黛紫轻袍,胸前挂一串白骨骷髅项链,腰围青色束带,帽围流苏的吊坠银饰在月华下闪着幽蓝光芒,似璎珞垂帘般在那女子的头上轻匀摆动。

徐天佑正要发声询问根由,却见屋内又走出来三名女子。左右二人服饰与方才发话的女子一般,只是中间的一人身着凌罗轻纱,白衣胜雪,步履轻摇,于脸上还蒙着一层面纱,虽体态娴雅,却不无一处透出其冷傲欺霜。

先前发话的那名女子又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私闯我教‘圣地’?”

张熙道:“这一座村庄怎变成了你们的‘圣地’?你们又是何人?竟敢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们闯进此地,也说不得再让你们有命回去了!”

衣竹贤将炽莽神剑一转,潇洒地立于背后,道:“谁回得去回不去倒还不一定!我且问你,这些百姓变成僵尸,是不是你们所为?”

那女子冷然道:“是又如何?”

衣竹贤面色含霜:“你们这些邪魔歪道,竟敢在此荼毒平民,我衣竹贤今日就为民除害,免得你们它日再作恶人间!”

那女子长剑一挥,对屋顶诸人道:“我们下去!”言落飞身下屋,一记“飞星赶月”朝衣竹贤刺去。

衣竹贤身一侧,躲过剑招,出剑还击。

徐天佑与张熙也和其余苗人战在一起。

从屋内走出的三人有二人也已加入战团,只是那位蒙面的白衣女子却是立在原地观阵,毫无出战之意。

这十几名苗人,还以为衣竹贤三人与其它汉家寻常练武子弟一样,平日只会花拳绣腿,上阵时不堪一击。哪知道三人中除张熙武功平平外,徐天佑与衣竹贤本领均非了得。尤其是衣竹贤,玄功精妙,步法轻奇,并且还身携法宝,当真是深不可测。

只见炽莽神光阵阵,耀眼生花,炽白寒光如银龙般飞前舞后,不一刻就将几名徒众立斩当地,徐天佑也不含糊,利刃生风,动如猿猴,也迅捷灭去数人。

只是张熙,虽一时未处劣势,但犹能挥鞭自保。

双方才战没多久,那十几名教徒就被衣竹贤和徐天佑除去了大半。

在旁暸阵的蒙面女子见己方势微,衣袖一挥,身一电转,便已掣剑欺近衣竹贤身前,伸手就是一招“长蛇出洞”直抵衣竹贤咽喉。

衣竹贤一侧身,口中道:“来得好快!”伸手一架,将来剑挡开,接着使出一招“长虹贯日”,算是还击。

这厢和徐天佑对阵的只剩下方才在屋顶说话的那个女子,武功虽逊于徐天佑,但一招一式间显出邪气,颇为诡异。

那白衣女子和衣竹贤斗了十来个回合就被炽莽神剑逼得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和徐天佑对敌的女子见白衣女子势危,虚晃一招,跳到白衣女子身旁与其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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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竹贤,边斗边道:“圣女,你快走,我来抵挡!”

被称作圣女的白衣女子道:“秋奴,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要走一起走!”

名为秋奴的女子道:“圣女,你身系我圣教盛衰兴亡,万不可以一时之意气亲身犯险!快点走!”话犹未尽,徐天佑和张熙已围了上来,立呈以三敌二之势。

白衣女子道:“你我共同进退,先脱了此困再说!”

秋奴焦急地道:“圣女,我之贱命与圣教兴亡孰轻孰重,难道你还不知定夺吗?”说罢右手平伸,从袖中向衣竹贤三人射出几条毒蛇来。一条毒蛇径张着嘴朝徐天的佑的鼻子咬去,直唬得徐天佑急忙伸手抓住,头颈尽力后仰,这才没被蛇吻伤到。

那蛇正被徐天佑掐中脖颈,虽动弹不得,但仍不断吐出鲜红的蛇信,气甚凶邪,徐天佑赶忙用力甩出,将蛇抛到三丈开外的草丛之中。

再说张熙,虽被两条蛇打中前胸,幸好蛇无攀附,便即跌落地下。张熙从小到大哪经历过此时此境,直吓得双手在身上乱拍,双足朝地上乱踩,两条毒蛇顿时在一双绣花金莲下被踩成肉泥。

与此同时就见霓虹交错纵横,衣竹贤已将余下两条射来的蛇斩为数截。

白衣女子与那秋奴趁三人忙于应付毒蛇之际,跃上屋顶欲向屋后逃走。

衣竹贤哪能放恶虎归山,再去伤人?只见他迅疾咬破左手拇指,往右手掌心一按,随后一记“太极排云掌”裹挟着烟云之势朝两人拍去。

秋奴身在其后,首当其冲,被一幅背后迅飞而来的太极图案实实地击在后心,闷哼一声倒下身来,旋即跌落到屋檐下。

白衣女子方欲逃走,又觉如此抛下秋奴心中不忍,复来到前檐向下窥望,见秋奴负伤伏地,焦急地道:“秋奴,你怎么样了?”

秋奴嘴角淌出血来,看样子已受了重伤,咬牙含恨道:“圣女,我已追随你多年,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轻重缓急,以身犯险!今日你若落入敌手,我秋奴死不瞑目!你快走!快走!快走……”语调凄绝,惨不忍闻。

张熙三人正为秋奴的忠义心酸感慨之时,圣女终于一咬牙,往屋后房檐纵去。

衣竹贤欲动手拦截,却是于心不忍,徐天佑急叫道:“她要逃走,快拦住她!”张熙也叫道:“大侠,方才所见那些僵尸,都是被她们所害,你忘了吗?”

好一个衣竹贤,闻言邃将炽莽神剑向上擎起,陡地朝下划转而后,剑旋如轮,从前至后耍出一溜半圆的剑花,旋射出的夺目光华端地可与月争辉,让夜宇生花。

就在圣女跳下屋檐的同时,炽莽神剑已然满绽虹光,以后蓄之势往前向圣女劈出。

只见一道绚丽光华似上弦新月朝跃下的圣女飞去,“噗”的一声,就在即将跃下的瞬间,圣女的肩头已被欺霜赛雪的新月光芒击中,“扑通”一声跌落屋后。

这一招有个极为好听的名字,叫做“雪刃芳华”,新月如刃,制敌于刹那芳华之意。

三人欲赶往屋后,想问清这邪教圣女到底是何许人物,为何要将此处村民变为僵尸,忽听地上的“秋奴”指着衣竹贤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伤我圣教圣女!”

衣竹贤道:“我本无意伤你们,只是我急于想知道为何村庄的人都会变成僵尸!”

秋奴道:“你真的想知道,来!过来我告诉你!”脸上怒意顿消。

衣竹贤虽心中起疑,也不由得向前迈进。

徐天佑道:“竹贤兄当心,小心有诈!”

衣竹贤转头道:“我欲知事情原委,即便有诈,亦是义无反顾!”言落径直走到秋奴身前。

秋奴重伤在地,冷笑一声,扬起眉毛道:“你过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双眼向下,示意他蹲下。见衣竹贤犹豫不决,恨声道:“你不是被称作是大侠,怎的如此胆小如鼠?”话才说完,徐天估和张熙也走上前来。

衣生贤正自斟酌,听得有脚步声走上前来,知是徐天佑和张熙,便转头朝两人看去。

就在这一转头间,那秋奴已然疾跃而起,双手抓住衣竹贤双臂,张口就朝他的脖颈咬去,衣竹贤欲加挣脱,那秋奴的手却紧紧抓着不放。

就在这危急关头,衣竹贤体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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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气自内而外发出,只闻“嘭”的一声响,瞬即将秋奴震开。

再看衣竹贤,周身头顶正自轻雾缭绕,如临仙境一般。转望秋奴,已被先天罡气反震至三丈开外,撞在门墙之上,跌落于地,奄奄一息,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就在此时,从屋内传出几声铁器撞击的“叮叮”之音,声殊甚微,但几人还是听得分明。

衣竹贤向屋后看看,对徐天佑与张熙道:“那邪教圣女被我‘雪刃芳华’所伤,定不能走远,我们先进屋看看,说不定里面还有人!”

两人点头称是,随衣竹贤进入屋内。

屋内烛光已灭,黑暗中炽莽神剑焕发出一层白炽光芒,冲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令人几欲窒息。

衣竹贤将神剑一晃,那剑身瞬时暴长一丈,宽出三寸有余,而后手掌平托张开,神剑便悬停在了屋内正上方,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屋里方一敞亮,便赫然看到靠里侧的一方池子上吊挂着数十具村民的尸体,每具尸体面容扭曲,皆穿于铁钩之上,似在死前经受过极大痛苦。有几具尸体滴血未干,仍自伤口处朝下面的池子里滴淌着鲜血。

几人走近池边看时,里面竟是一池滚若沸汤的血水。三人均咬牙切齿,衣竹贤含恨道:“如此恶行,简直连畜牲都不如!”话犹未了,忽见一个苗人从一张桌子底下蹿出,从后门跑去,手上似乎还抱有一些银器之类的物什。

衣竹贤飞身向前,一个翻身,就落在那人前面,挡住去路。

那苗人刚欲转身,身后又被徐天佑和张熙截住,三人便如此把苗人截在中间,徐天佑长剑一伸,架在苗人的脖颈上,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村民究竟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残害他们?”

那苗人似乎被徐天佑的怒气震慑,一时说不话来。

衣竹贤见他双手抱着神龛、兽面香炉、信香、铜铃、恶煞木雕面像等祭祀法器,便问道:“这些是用来祭祀什么的?”

苗人将手中祭器往怀里紧了一紧,冷眼相对,就是不开口。

徐天佑横向剑锋贴着苗人的咽喉恨声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杀了你!”

苗人终于开口道:“没将这些法器带回圣教,本应处死,就算你不杀我,我也难以活命,但要我说出祭祀何物,恕难从命!”说罢牙关一咬,嘴角淌血,颓然倒地。

衣竹贤蹲下一探鼻息,已然绝气身亡,站起身来对两人道:“他嘴内含有毒药,已咬毒自尽了!”

张熙对此置之不理,看着屋中挂着的尸身哭道:“他们死得太惨了,我们为他们善后,把他们埋了吧!”

三人走到血池前,欲放下挂着的尸体,哪知方一走近,就觉血腥味刺鼻堪呕,熏得三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衣竹贤道:“血水蒸腾,池下无火,定是放了硫硝、石灰等发热之物,难道这便是仙师口中所说的‘血炼池’?”

徐天佑与张熙惊道:“血炼池!”

衣竹贤道:“这‘血炼池’专施祭炼至凶至煞之物,或为饮血兵刃,或为噬血魔兽,皆用活人鲜血作引,再施法器祭祀,炼成极至凶残魔物!”

张熙红着眼睛道:“那他们究竟炼的是什么东西?”

衣竹贤道:“这就是我们如今急于要知道的!血炼之引必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鲜血祭炼!”抬头看看挂着的尸身,又道:“想必这些人就是,只是外面的无辜村民,竟被邪教尸虫噬其血髓,变成了极其凶残的活僵尸!”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道:“糟了,我忘了邪教众徒竟还有一人漏网,那就是已身受重伤的邪教圣女,若要知道他们所祭何物,下一步再到何处寻找血炼之引,我们务必得找到她!”

张熙道:“那这些人的尸体怎么办?”

徐天佑道:“此处生出如此大案,官府必会派人察勘,此时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邪教圣女问明真相才是!若是让她遁逃,以后还不知要害死多少平民百姓!”

衣竹贤道:“此言甚是,还好她已被我‘雪刃芳华’所伤,定当走不远,我们马上去找她!”

三人来到屋后,借着霜色月华,地面上的血迹清晰可见,便即循着血迹向前追寻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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