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可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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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联军来说，由于这些天首领们都在讨论远征，所以他们也不可避免的懈怠了下来。

现在联军是又渴望波洛韦次人来又不希望他们来，希望他们来的那些人是渴望获取战功的，那些佩列亚斯拉夫乞丐都那么多次打败了这些游牧人，那他们肯定也可以无比顺利的打败他们。

至于不希望来的就是罗斯王公和贵族们，他们打算进行一场对草原的远征，捣向波洛韦次人的巢穴，抢掠游牧之民最重要的资源，牲畜。

而在牲畜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战马，这无论是拿来耕地还是作战都很合适，这也是草原之民出口最多的东西，边境上甚至有好几个专门的马匹交易市场。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联军各方面都开始出现懈怠，每个人都认为打败波洛韦次人无比轻松，因此懈怠一日更比一日的严重。

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波洛韦次人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之境一般，来到了距离联军很近的地方，路上还顺便歼灭了好几支成建制的罗斯部队，并且没有放走任何一人，成功掩盖了自己的痕迹。

本来这些部队的存在意义是用他们的灭亡作为警戒，在王公们看来都是被歼灭怎么都得跑出来一两个人，而且主力和这些部队是有定期的使者联系的，没了联系大家也可以发现不对。

但是波洛韦次人不止歼灭做得滴水不漏，而且还迅速的接近佩列亚斯拉夫，没有给罗斯人多少时间。

在那个约定的夜晚，准备已久的波洛韦次大军对着联军的营地发起了突击，这里足足有着八千波洛韦次骑兵，都是各部精选的队伍，正是因此他们才能保持好秩序。

萨鲁是算好了时间的，从出发到到达地点，一切都是那么严格的符合时间，而接下来，就看罗斯人怎么反应。

不再隐藏痕迹之后，游牧者动作很快，联军斥候回报的速度都没有赶上波洛韦次大军前进的速度。

第一波突击的是那些草原上的零散部落，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作为炮灰而存在，所以现在自然也是炮灰，去试探联军的反应，并且让他们看到游牧大军的到来。

由于联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游牧大军的到来，因为这些炮灰无比顺利的来到了木墙之下，只有些许的箭失影响着他们的活动。

那些箭失最多射中了一两个，而那些些许的落马就像是波涛之中的小水花一般，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游牧民熟练的把火把往营地里面扔，口中发出唬人的各种怪叫，还有人在不断的吹响号角，尽可能制造混乱，散布恐惧。

至于那些待命的游牧民，他们对着营地抛射准备已久的箭失，这些都是火箭，一时之间天空中仿佛群星陨落，在营地中带来死亡和火焰。

按照计划，接下来联军将会出营和波洛韦次军队对峙，切尔尼戈夫军队会在开战后直接在波洛韦次人冲击下“溃散”，给波洛韦次人提供一个袭击的渠道，让他们打破整个罗斯战线，进而击溃整个联军。

这也是为什么萨鲁答应了那封信的原因，反正若是切尔尼戈夫人没有这样做的话，那直接退军就是。

至于埋伏，有谁能够留下游牧大军？

大不了权当是一次骚扰就行，这件事成本不高，可行性却很强，这是萨鲁来此的根源。

而正当萨鲁在盘算着接下来根据联军的反应而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之间，联军营地里面响起了一声爆炸，那声音和景象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茫然的看着那爆炸的一幕，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萨鲁看着一个火球在自己眼前上升，接着炸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由得因此而痴了，完全沉浸在在景象之中。

这让他想到父亲促使诸部屈服的那些日子里面的篝火宴会，那时夜空之下的篝火也是这般的显眼，而围绕篝火欢庆的正是屈服在父亲麾下的诸部部民。

那个时候真的是好啊，他在做他无忧无虑的部落王子，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部落一日更比一日的繁荣。

如果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他肯定对这一幕不屑一顾，他记忆里比这夸张的不知道多少，但是这里的人不行，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那些游牧民也是如此，至于对那爆点附近的人来说，这和地狱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感觉火焰和风暴突然冲来。

那火还烧得越来越大，甚至还在营地里面蔓延，这火焰就像是一个舞蹈的炎魔一般扭动他的腰肢，在营地之中散布火焰。

造成这一幕的原因很简单，那些游牧骑兵把火好死不死扔到营地里的装满面粉的帐篷里面。

而守卫的士兵逃跑的时候他们不幸顺便把面粉堆给摔在了地上，于是一瞬间被扬起的面粉遍布了整个空间。

在经过了充分燃烧之后，爆炸就发生了。

本来面粉不应该放在那么接近营地边缘的地方，但是那些押送这些贵族们需要物资的新丁为了省些力气，直接把这些昂贵的面粉堆在营地边缘的帐篷里面，而且还越堆越多。

这地方本来是个临时的武装储存站，但由于这些押送者的偷懒想法，于是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本来他们的想法是第二天再来搬这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彻底不用了，问题已经被永远解决。

说实话，这爆炸不大，但是在这夜空之中，他实在是太显眼了，那声响对于人们来说也太大了。

而这爆炸之后，由于那堆堆积起来的杂物，火焰蔓延得更加厉害，甚至还有几个油罐被火焰引爆，又是导致了一定恐慌。

基辅军里面那过多的新丁本来就因为突袭而无比慌张，初步还可以靠着辱骂和鞭子维持秩序，本来保持这样的状态后那接下来就是正常入阵，但是爆炸这个意外发生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不能让他们理解当然时候，新丁直接无视了长官，开始到处乱跑。

他们看来那是什么恶魔在发威，一些人甚至认为是撒旦降临，而那些异教徒则认为是神灵在施展权能。

所以赶快要跑啊，再不跑就要被收割灵魂了！

而且新丁们本来就对大公和管事的强烈不满，借由这个契机，逃亡已经变得不可阻挡。

一些老兵们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们面对这一幕也是各种走不动道，直接被吓傻了，接着也是各种乱跑，无视长官，而这是最糟糕的景象。

爆炸在营地里面引起了连锁反应，许多人都是在爆炸里面被惊醒的，而惊醒之后的士兵冲出来看到的就是火光和到处跑的人。

而且别忘了，游牧大军可是一直都在对营地里面抛射火箭，在一些睡眼朦胧的人看来，这景象就像是上帝降下天火毁灭罪恶之城索多玛。

大部分人都会因为这一幕而无比的惊慌，接着便是在从众心理之下加入到跑路大潮里面。

还有虔信之人认为这是最终审判的时刻来临，甚至绝望自尽，还有人借着混乱开始抢劫，这无疑在名为混乱的火焰之中又加看一大把柴，让这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见多识广的贵族和亲兵看到这一切，都下意识的认为局势已经不可能被挽回，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加入到逃跑的行列。

少量怀有理智之人集结了起来，只可惜面对四周的混乱，他们所能做的也都太少了，只能勉强做到自保，但即便如此在各种冲击之下也是及及可危。

联军的营地现在混乱如同地狱的坩埚一般，把尚存理智的一切都不断卷入进去，直接便是不断的沸腾，沸腾到直接完蛋。

面对如何混乱的景象，大公亲兵的反应很符合责任，这些人认为异教徒用了什么魔鬼的法子，营地内的混乱已经不可避免，于是果断决定要去找大公，马上带着他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

而站在华丽帐篷门口的尹贾斯拉夫用难以置信，他刚刚被帐篷之外的各种巨大声响所惊醒，而接下来他看到的就是这疯狂的一幕

火焰就像是浪潮一般在营地之中翻飞，兵将们慌不择路的逃跑，而天上还在落下仿佛星辰一般的火箭……

而最重要的还是那巨响，基辅大公虽然没有看到爆炸，但是他听到了那声音，连他都下意识以为那是魔鬼的呼喊，更别提其他人。

尹贾斯拉夫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激烈的景象，战阵厮杀虽然他经历过不少，但是这样的血火之时……这还是第一次啊。

基辅大公不由得懵了，脑袋里面都冒出来了这是末日审判的荒谬想法。

而懵了的结果就是这个联军的首脑就此直接死机，无论做什么都难以引起他当然回应。

“大公快和我们走！营地已经完蛋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回到基辅再说！”

亲兵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冲了进来，而接着他们也不管大公的反应，架着他就往外面冲，管他什么战事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大公的性命，没有了大公那他们这亲兵队也就没有了存在价值。

哦，不过也不是完全如此，毕竟大公得儿子雅罗波尔克还在基辅，但即便如此，亲兵们还是不希望大公死，他们之间是袍泽，是战友的关系，谁会希望自己的袍泽和战友死去。

随着大公跑路，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跟着跑路，他们就是这支大军之中的精锐存在。

若是大公勒令他们坚守阵地，那么他们也会克服内心那恐惧坚守，但是现在大公都在逃跑，那么他们当然也是逃跑。

可以说，自这一刻起，联军的大脑彻底死亡，根本动弹不了，而联军的溃败也因而变成定局。

没有了大公控制，军队的崩坏无法避免，所有人都在疯狂的跑路，没有人想要留下来恪尽职守，每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切尔尼戈夫人那边也是这样，斯维亚托斯拉夫本来打算配合波洛韦次人来些阴谋，结果发现阴谋的第一阶段联军就垮掉了，而且还是全面的垮掉。

切尔尼戈夫人也乱了起来，斯维亚托斯拉夫哪怕是是做了提前准备，也只能保证少量部队还在控制之中，至于其他部队，那已经彻底崩了！

虽然说这些部队在本来的预计里面就是要崩溃的，但是这实在是……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部队没有任何的特殊，所以这混乱的局势也很快席卷了他们，这是难以避免的。

斯维亚托斯拉夫则是真的懵逼，他还没用力呢，这支大军就完蛋了？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是怎么回事？那鬼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帝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那么对我啊！”

斯维亚托斯拉夫嚎叫着，他想要一个答复，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他都准备好大出血了——实际上是死一堆炮灰——却面对这样的情况。

切尔尼戈夫王公感觉一系列布置全部都做了一个寂寞，他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努力的表演，结果观众点笑声都不愿意给他。

他为了“溃败”编了那么多理由，做了那么多准备，为此花掉的心力非常巨大，而现在确被告知自己做了个寂寞，那冲击力自然不用多说。

“父亲，马上走吧！这里不能再留了，不管计划怎么样，我们都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格列布带着他的兄弟们对有些崩溃的父亲说道，话语里满是焦急，要是再不走那可就真的走不了，真的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王公的儿子们直接用刀剑为父亲开辟了一条撤退之路，其实他们的撤退路线在战前就已经确定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得用上。

而他们这行为也加剧了恐慌，在火焰的衬托之下，人马具装的斯维亚托斯拉夫们就像是地狱骑士一般，在战场上收割灵魂。

本来就有许多人因为这宛如机械降神一般的混乱而精神错乱，看到这一幕那也就更疯了。

不过在这样的混乱景象之下，有一位罗斯王公做出了和这溃败景象完全相反的选择——不过准确的说，是有人架着他作出了这个决定。

“父亲，我们必须发动冲击，无论局势如何，我们最好还是回到佩列亚斯拉夫，回到我们的城市，那就在那里不远。”

满身鲜血的莫诺马赫说道，不过这些血都不是他的鲜血，而是无脑冲到这位王子面前溃兵的鲜血。

在袭击开始之后，莫诺马赫的反应最为迅速，先是立即召集了手下亲兵，给给他活动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莫诺马赫的果断行为，秩序才得以被维护，佩列亚斯拉夫人才没有也立即完蛋。

而且佩列亚斯拉夫的边民和游牧民本来就是勇敢之人，在长期的冲突里面，他们已经养成了下意识集结抗敌的习惯，加上莫诺马赫的果断行为，所以佩列亚斯拉夫王公身边的兵力数量还是不少。

“父亲，请下决定吧，我们不能再等了！”

莫诺马赫又一次对父亲说道，王子那么急切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方才，一波箭雨降临在了佩列亚斯拉夫人的行列之中。

由于事情太突然，许多人都没有甲胃，甚至还没有盾牌，于是人们在箭失之下纷纷倒下，部队也随之动摇。

若是再不行动，等这部队自行崩溃了，那可就没机会了，而这正是莫诺马赫着急的原因。

“啊——恩——该死的，冲，对，冲啊，向着佩列亚斯拉夫而去！”

弗谢沃洛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其实之前他都是一种仿佛梦游的状态，突然被儿子拉起来，然后又听到那巨响，接着看见部队难以遏制的崩坏。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现在唯有冲锋一个选择，于是雅罗斯拉夫的三子立即率领着众人在这溃败的大潮之中反而开始逆流而上

看到有王公带头冲锋，众人自然也跟随其后，接着还把其他一些部队给带了进来。

尹凡·特沃里米里奇这位老将也在这溃败的景象之中果断选择了逆行，他不能容忍就这样溃败，这是对他的侮辱。

原本他是好不容易带着自家的兵力在溃败大局里面坚守，期盼基辅大公发动反攻扭转局势，但却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等到。

最后看到的却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发起反攻，于是老爷子也不管什么，他的部队在眼前这四面皆溃的情况下已经摇摇欲坠，若是再不发动进攻，那就真的没有进攻可能！

于是在溃败的逆流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支反击的力量，他们勇敢打扰冲出营地，驱散了那些因为营地里面的混乱而不知所措的游牧骑兵，接着杀向游牧军队的主力。

接下来的发展也的确就像是莫诺马赫所想的那样，面对这支逆流而上的罗斯军队，已经被联军营地里面发生的一切吓懵了的波洛韦次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力度。

他们在罗斯人面前纷纷让开，应该没有任何上前作战的意思，表现得消极得不得了，因此佩列亚斯拉夫就这样冲回了他们的城市。

佩列亚斯拉夫方面的反应也是迅速，常年作为边防重镇而练就的水平得以体现，在看到一支队伍向着城市冲来，在确定是自己人后就立即打开了城门，让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军队进入。

在波洛韦次人那边，萨鲁被这一幕吓到，他下令不要和罗斯人冲突，让他的大军就这样看着罗斯人。

这个时代是一个迷信的时代，而波洛韦次人无疑正是迷信的一个代表，哪怕是在迷信的众人之中他们的迷信也是出了名的。

甚至还有人开始在战场上对欧亚草原的广泛信仰长生天开始了朝拜，在他们看来这都是这位大神的意志。

也没有人去阻止这些朝拜者，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得。

而除此之外，波洛韦次人久打算什么都不做，反正现在联军的崩溃已经是既定事实，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着，看着局势怎么发展。

于是就这样，波洛韦次大军就在这里那样等着，看着罗斯人溃散，看着火焰在营地里面蔓延，再看着它自行熄灭。

在这期间，许多游牧民直接就下马就地睡觉，当然也有许多人整夜的祷告，只有萨鲁可汗和他的亲卫们继续看着那混乱的发展。

一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去占领一片狼藉的罗斯联军营地。

经历过混乱肆虐联军营地就像是一个大垃圾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这曾经是聚集上两万人的庞大营地，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垃圾山，也可以让人发财的。

因为罗斯联军营地里面剩下来了太多的东西，盔甲、粮食、金银……要什么有什么，哪怕是都被抛弃在这里，哪怕不少都在混乱里面变得破烂，也让波洛韦次人眼花缭乱，因为即便是再烂的东西修修补补都可以用。

不少波洛韦次部落通过在这里捡破烂一下子就发财了，不少人都换上了铁甲，用上了奢侈品。

而即便是最普通的牧民，也拿到了属于他的甲胃或是财富。

这些年由于草原上的持续混乱，因此诸部都是很贫困的，而眼前这个营地对他们来说就是财富。

整支游牧军队都因此鸟枪换炮，波洛韦次人都很高兴，每个人都高呼着萨鲁的名字，他们看来这都是可汗带来的东西，他的威望更是疯狂的上升，现在他的权威无比稳固。

萨鲁本人则非常茫然，耳边听着那些欢呼，看着被自己“占领”的联军营地，他感觉到无比的不现实。

我做了什么？我在想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那些欢呼之中，萨鲁就把这些问题抛在了脑后，摆出来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树立威望最重要。

而且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还有了别样的想法，既然罗斯联军就这样崩溃，佩列亚斯拉夫里面那些人显然没有胆子出来作战，那么接下来通往基辅之路不就畅通了吗？

野心在萨鲁的内心酝酿，虽然说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始料不及，但是联军的主力还是崩溃了，他们已经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那么，接下来就是基辅了，他，布鲁士之子萨鲁，接下来就将要前往他的父亲都没能前往的地方，在那里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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