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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源式重工最隐秘的地下深处,密室四壁布满了幽蓝色的荧光灯管,复杂的仪器设备与药剂瓶被冰冷金属反射出微弱而阴森的光线,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压抑与不安。
密室中央,一张特制的电椅静静伫立,其上束缚着一个面容苍白、眼神空洞的人。他本是上三家中的一名非皇血混血种,拥有不俗的潜力与未来,然而命运却将他推向了这场无尽的黑暗。
赫尔佐格通过复杂的整容手术,将他与“橘政宗”在外貌与体格上达到了惊人的相似,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孪生兄弟。
但在这几近相同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个被彻底扭曲的灵魂,以及一个即将被赋予全新命运的“影武者”与人格“容器”。
“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步了。”赫尔佐格身穿一袭白色的实验服,冷漠地审视着这个“容器”跟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相貌,突然无声而狰狞地狂笑了起来。
只见他缓缓走向电椅,手中拿着一支装满淡紫色液体的注射器,轻轻抬起替身的下巴,将针头扎入其颈部静脉,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这一切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这种药物是赫尔佐格多年研究的成果,它能够暂时性地削弱大脑的前额叶功能,使得个体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变得模糊,辅以传统的脑桥分裂手术,可以塑造出完全空白的人格雏形。
同时,药物中的多种神经肽类物质会引导大脑进入一种高度可塑状态,为新的记忆与身份的植入创造条件,虽说它有着会让被使用者失去言灵的缺陷,但对于位高权重、无需正面战斗的大家长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然而,赫尔佐格深知,要让这个替身真正“活”起来,仅靠物理上的改造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心理层面的认同与接纳。
普通的催眠,只相当于输入了动画的起始帧和结束帧这样的关键帧,一段仅限于表面、碎片化、不连续的动画,中间的普通帧,则完全是大脑自我填充的虚假记忆,可靠性和逻辑性有限。
而赫尔佐格的技术,不仅没有这些问题,甚至还可以让人诞生出先前所未有的全新思维天赋,跟常规的催眠手段不可同日而语。
他追求的,是“完整人格的塑造”——一个覆盖在原有人格之上,能在任何情境下保持行为一致性与逻辑性的新存在,以此避免普通催眠技术中常见的记忆碎片化与逻辑混乱问题。
这将是一套独立运作的操作系统,更深层次的操控,足以让“容器”从内心深处相信自己就是另一个人,从而创造出一个与本体无异,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本体的“影武者”。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赫尔佐格巧妙地利用了镜子与能剧面具这两种心理媒介。这是因为人类对于自我形象的依赖与认同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运用镜子测试的原理,用镜面映照深化催眠的效果。
在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前,赫尔佐格轻轻地将面具置于“容器”的脸上,纯净无瑕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或特征,如同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预示着即将被重塑的自我意识。
随着神经抑制剂的作用逐渐显现,那人陷入了深深的“无我”状态,眼神变得空洞而迷离。赫尔佐格则开始了他的创作——在能剧面具上,用一种特殊的颜料与笔触,勾勒出橘政宗应有的面容特征。
从深邃的眼眸到坚毅的下巴,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精准无误,仿佛是在为即将觉醒的灵魂绘制一幅肖像画,下笔的动作既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之感。
同时,赫尔佐格也按下了边上一台录音机的播放键,一段段精心编排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那是关于橘政宗——蛇歧八家大家长的身份、记忆、习惯乃至情感反应的详细描述。
这些声音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被实验者的潜意识之中,从童年经历到家族历史,从政治手腕到个人喜好,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真实而详尽,在被“容器”的脑海中循环播放,逐渐构建起一个全新的自我认知体系。
在这个过程,赫尔佐格释放了他并不出众的言灵·催眠,加深了这种影响,随着记忆的输入与面具的绘制同步进行,“橘政宗”在镜子中的倒影也开始发生变化,仿佛他的自我意识正随着面具的成形而逐渐苏醒。
当最后一笔落下,能剧面具上的橘政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面具中走出,而镜中的倒影,可悲可叹的“容器”,也彻底完成了从“无我”到“有我”的转变。
只见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闪烁着橘政宗特有的坚定与智慧,仿佛他本就是那位蛇歧八家的大家长,而非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这个新的“橘政宗”不仅拥有橘政宗的记忆与身份,更具备了赫尔佐格所期望的思维方式与行为模式,能够以他原先明面上的身份,独立运作于这个复杂的世界中。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橘政宗!”
赫尔佐格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您即将以全新的姿态,继续领导蛇岐八家,而我,将以‘王将’的身份,在暗处操控一切,实现我们的最终目的。”
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密室的宁静。赫尔佐格面色平静地给刚醒的“橘政宗”打了一针镇定剂,同时接起电话,只听到对面中传来源稚生略显犹豫的声音:
“老爹?我想再晚几天回R本……不是任务上的问题,那个A级任务已经结束了,考核评级是优……是我打算在滨海市跟新交的朋友练习剑道,先前我有提到过的……”
“新交的朋友?那个楚子航吗?”赫尔佐格以平日里橘政宗的语气音调回道:“稚生,记得你昨天跟我说,想调查一件名为‘村雨’的炼金刀具,我已经在留意了……这是为你的这个朋友查的吧?”
“具体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嗯,机票到时候让你的助理樱去订了,我这边只要准备好欢迎仪式就行……执行局这些天的任务资料,接下来我会发过去的……这点你不必急,主要还是锻炼锻炼稚生你处理事务的能力……”
“在华夏那边,注意安全……如果有空的话,帮我买一套茶具作为收藏品,不要太贵的。”他笑着挂断了电话,然后目光望向了显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的影武者:“如果是你,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影武者晃了晃身体,自行从脖子上拔下了注射镇定剂的针筒,接着解开了电椅的锁扣,站起身来,打算边踱步边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无论是赫尔佐格还是这个新的“橘政宗”,都没有注意到,在暗处的角落里,一枚隐蔽的针孔摄像头从头到尾一直紧盯着室内,已经记录下了全部的影像。
……
几乎同一时间,滨海市,夏日的午后,阳光如同熔金般倾泻在仕兰中学的每一寸土地上,将校园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却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闷热。
此刻正是放学之际,校园的围墙附近,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喇叭声、还有远处篮球场传来的欢呼声,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感受到这里生机勃勃的势头。
周围的学生们或三两成群,热烈讨论着假期的计划;或独自一人,快步走向校门外等待的家长,脸上洋溢着归家的喜悦,而初二的路明非,却像是这热闹场景中的一抹孤影,自然显露出某种隔隔不入之感。
“哎哟喂,这鬼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仕兰中学还真是贴心,生怕我们学生假期过得太舒坦,非得来个暑期强制补课大礼包,美其名曰‘巩固学习成果’,实则就是压榨我们的快乐时光。”
路明非背着略显沉重的书包,从众多放学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嘀咕着,脚下的步伐却半点不慢,手里的矿泉水瓶被当作扇子般胡乱挥舞,试图驱散周遭的闷热。
他故意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偏僻小径,只为避开那些成群结队、谈笑风生的同学,他们似乎总能在假期里找到各种乐子,而没有朋友的自己,却只能与网吧为伴。
“还好作业不算多,老师估计是怕我们中暑晕过去,给了点喘息的机会,放学后的时间,那就是我的自由小天地了,网吧里的游戏和动漫,正等着我去宠幸呢!”
路明非自我安慰着,心里盘算着今晚在那家常去网吧里的“大业”。学习这事儿,对他来说,就像是吃着一碗不咸不淡的白米饭,饿不死,也尝不出啥滋味。
期末考试的阴影刚刚散去,成绩昨天就已经揭晓,路明非的成绩单上,各科分数稳稳地停留在中等偏下的位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稳如老狗,毫无波澜”。
路明非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的成绩嘛,谈不上多好,但也没差到让人大跌眼镜的地步,发挥得还算稳定,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平平无奇中带着几分倔强。
不过,按照家里的惯例,每次大小考的成绩一出炉,婶婶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就停不下来,跟机关枪扫射似的,又响又急,恨不得全小区都知道她家出了个“天才少年”:
“看看我们家鸣泽,平时学习多认真……这次数学考了全班第十,名次提升了整整两位!连老师都说他要是再加点火候,将来定能成大器!你呢?在家里就知道吃和睡,简直跟懒猪没两样,连跑个腿都不情不愿的……”
她总能找到无数理由来夸赞路鸣泽,从学习成绩到兴趣爱好,无一不精,仿佛自己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为了证明路明非有多失败似的。
这些话,路明非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但每次听到还是免不了心里一阵堵得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为什么总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呢?
“什么学习多么刻苦,进步多快,夸他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哼,多半老师是看婶婶那么宝贝路鸣泽那小子,想忽悠她积极交补课费,才故意这么说的呢。这年头,谁不知道家长的钱最好赚。”
路明非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不过话说回来,初一初二的成绩也不能直接比,说不定我到了初三就突然开窍了呢?对吧,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嘛。”
然而,昨天回家的场景却有些出乎意料,当他小心翼翼地把成绩单递到婶婶面前,本以为又会迎来一番长篇大论,什么“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对得起花在你身上的那么多钱吗”之类的老掉牙台词,他都能提前在脑海里预演一遍了。
路明非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石子蹦跶几下,最终消失在路边的草丛中,可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当时的情景,讶异于婶婶那无比反常的态度。
“这次嘛,虽然成绩还是那样,但看得出来你也没偷懒,挺努力的。”她难得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紧接着,还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塞了过来:“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算是奖励你的。”
那一刻,路明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身处梦中。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手中那张崭新的钞票,心里翻江倒海,神色的变化简直跟见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似的。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该不会是中彩票了吧?可也不像啊,她那抠门劲儿,中了彩票不得先给自己换个新包,哪会这么大方地给我?还是说,婶婶终于良心发现,觉得我也需要点零花钱来买学习资料了?”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盘旋,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重要的是,这钱现在归他了!
“管她呢,反正钱到手了就是好事。就算她明天反悔想收回,今晚这百来块可是实打实地属于我,谁来也拿不走!”路明非心里盘算着,脚步也愈发轻快起来,向那家他常去的网吧奔去。
一路上,他早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用这笔钱在网吧里大展拳脚,让小伙伴们好好羡慕一番,犒劳一下自己这个被“强制补课”压得喘不过气的灵魂。
“营养快线和辣条管够,今晚咱们就来个狂欢夜!”他一边想着,一边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份由内而外的喜悦洋溢在外,仿佛再炎热的天气都奈何不了他。
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路明非终于来到了那家他常去的网吧前,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一股混合着烟味、泡面味和淡淡汗臭的空气迎面扑来,路明非却深吸了一口,仿佛这是自由的味道。
“这世道,还是游戏最懂人心,不会问你成绩如何,不会拿你和别人比较,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那个最强大的存在。”他熟门熟路地走到自己的“专座”,开机,登录游戏,一切动作行云流水。
正当路明非沉浸于星际争霸,一手跟人对战、一手猛灌饮料之时,他忽然间感到身边人影一晃,转过头来,望见了一张自己谈不上熟悉、但无疑知名度极高的脸,楚子航:
“路明非同学?有件关于你叔叔婶婶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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