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枳枳，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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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开始的时候，正巧赶上了秋冬交际的季节，操场上人潮汹涌，外加上最近阴雨天，让周围的热意减了几分。

沈枳柠穿着宽大的白色短袖，头发被高高挽起，避免遮到眼睛，为此，她在准备期间偷偷到理发店去把刘海给剪短了些。

苏时落抱着几瓶饮料，跑到她面前。

“念念，你几号？”

“24。”

“那也快了，你紧张吗？”

说不紧张才是假的，她都能感受到自己手掌冰凉的温度。

苏时落递给她一瓶饮料，笑意盈盈的打气。

“我家念念绝对可以！”

“24号准备。”

检录员的声音蓦然传来，沈枳柠愣愣的抬起头，将手里的矿泉水瓶递给苏时落。

沈枳柠站在沙土前，旁边站着三位人员，一位是裁判，两位是检录员，并且其中还有陆衍之在。

少年身着白色校服，袖子上三条蓝色条杠沿着线条滑至男生腰部直达低，一条浅蓝色的校服裤子，头戴着蓝色棒球帽，影影绰绰的线条轮廓看起来格外的勾人。

第二位裁判员林慕言，身着同款校服，头戴白色棒球帽，头发挽起，自然卷起，那明媚的笑容如六月春风。

沈枳柠将视线收回，深吸一口气，在所有的项目中，沈枳柠觉得这是最为简单的。

陆衍之就站在一旁，眸光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沈枳柠脚步后退几十米，似乎是鼓足的力气，向前奔跑，尔后一跃，顺着沙土着落地面。

随着裁判员一声口哨，检录员拿着尺量朝着沈枳柠跳过的距离量。

“刚好达标一米，不行啊，重来一次吧。”

班上的同学一听到这个距离，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尤其是坐在观众席上的那几位女生，沈枳柠顿觉闷气。

其实，她的预想是应该可以跳过1.5米的，起码达不到也是在及格线内，没想到现如今差点连一米都不到。

沈枳柠抹了头上的汗，那刺痛的感觉传来，沈枳柠垂眸一看，脚踝处不小心擦破了皮。

她尽量保持原先的状态，缓缓爬起身又回到了起点，刚刚使出了浑身解数，没想到竟然没有达到及格线，如若这一次要是再跳不到及格线，恐怕真的会闹笑话。

调整了一下呼吸，再一次的跳起，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沙土里。

疼，钻心的疼。

沈枳柠只感觉自己的脚踝处那刺痛的感觉蔓延而来。

一袭身影从头顶笼罩而来，她抬眸望去，逆着光，少年的模样影影绰绰的，看不清。

直到身体被人抱起的时候，那淡淡的薄荷气息萦绕而来，她茫然的抬眸，头顶上却被帽子一压，遮住了她的视线。

紧随着，一道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还能动吗？”

沈枳柠垂着眼眸，摇了摇头。

裁判员走过来，看着陆衍之怀中的人。

“没事吧？”

此刻，林慕言也跑了过来，看着陆衍之怀中的沈枳柠，帽檐下明显的闪烁了几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这样吧，阿衍你在这里继续值岗，我带沈同学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陆衍之的拒绝让林慕言的脸色僵了僵，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那赶紧去吧，发炎了可就不好办了。”

裁判员也说“赶紧去吧。”

陆衍之在大众视线中抱着沈枳柠从操场离开，女孩就这样窝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的。

医务室距离操场这边也没多少距离，穿过小树林就到了。

陆衍之抱着沈枳柠走在寂静的小路上，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一地的斑驳。

原本阴雨连绵的天气在举行比赛的时候，忽然又强烈了起来，少年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眸，透着异常的光亮。

陆衍之垂下眼眸，看着沈枳柠不动，便轻声开口。

“枳枳。”

突然的出声，让怀中的人抖了抖，帽檐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

没等她回话，陆衍之又道。

“疼吗？”

似乎是一瞬间的，沈枳柠也自然的点头，仿佛是积压了许久的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眼尾湿润。

“疼。”

真的好疼的。

到达医务室的时候，里面人群挺多，大多数都是伤到或者中暑的人。

陆衍之将沈枳柠放在了旁边没人的空床位上，起身喊来校医，让她帮忙看看她的伤口。

校医是为典型的古典美人，扎着低马尾，白马褂套在身上，纤长的身材自然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简单的检查了下沈枳柠的脚踝，上面明显泛起了红肿，还有血渍正从伤口处冒出来。

校医拿来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看着沈枳柠那焉焉的模样，开口道。

“小姑娘，不用这么垂头丧气，不严重的，清理一下伤口敷点药就可以了，不过这几天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

陆衍之看着人群较多，听到沈枳柠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起身接过药箱。

“我来就可以了。”

校医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毕竟那么多同学还等着她去看，想着便将药箱递了过去。

陆衍之蹲下身子，握起沈枳柠的小腿将鞋子脱掉，尔后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女孩紧抿了下嘴唇。

陆衍之垂眸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上面还沾着些许的沙粒。

侧身去将校医给她准备的生理盐水拿出来，在拧开盖子的时候，陆衍之突然开口。

“会有点疼，忍不了就说出来。”

女孩点头表示回应。

陆衍之将她的小腿抬高些，拿起瓶子朝着沈枳柠伤口处倒，疼痛感蔓延而来，沈枳柠抖了抖腿，下意识的想要抽回。

“不清理的话，涂伤口会发炎。”

沈枳柠撇过头去，双手撑在两旁，闭着眼不再看。

清理出沙子后，陆衍之拿起面前沾了些碘酒，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沈枳柠“咻”的转过头，在他准备触碰伤口的时候，迅速的抽回小腿，只不过并没有完全缩回去。

帽檐下，看不清女孩的面容，她垂着眼眸，启唇。

“能不能轻点，疼。”

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就像是哭过。

“清理伤口是会疼的。”

陆衍之垂下眼眸，在沈枳柠脚踝处吹了几口气，那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脚上，一时间让沈枳柠不知所措。

“但是，我会尽量轻点。”

碘酒的刺激性并不强烈，伤口处只有小小的刺痛感，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沈枳柠盯着他的动作，觉得还是能忍受。

把她脚踝处伤口清理干净后，又将她小腿旁边的伤口清理了一下，沈枳柠不知道这地方伤到了，也不知道陆衍之是怎么发现的。

医务室内，人员越来越多，进进出出的充斥着汗水的气息，覆盖了眼前少年原有的淡淡薄荷气味。

陆衍之神色专注而又认真的盯着她的伤口处。

“枳枳，你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嗯？”

你要离开我吗？

这句话沈枳柠没说出口，她忽而浮现出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只能默默的闭了嘴。

她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加优秀而已，在他眼中却变成了一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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