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齐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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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凌大侍卫来了这白宁镇，没遇上什么桃花劫，偏偏惹了一个少年人跟着他到处追。

“你的武功在哪里学的，师从何人，为什么你刚才跟我打之后都不累。”

“京城学的，师父不让我透露他的底细。”

凌侍卫围绕着府宅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倒是去了后门处看到书院的门口许多人，他凑过去想帮莫先生接粒娘回府。

门对门的，却还是把粒娘看得紧。

说不定很快这可爱伶俐的小姑娘，就要成为白宵一的妹妹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

宵一和叶氏都没把小丫头当外人，她过着白府五姑娘的好日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再不怕王员外怠慢。

“等着吧。”

凌侍卫让黑鹰跟自己一起等，他并不是很抗拒这个嘴上话少的少年，因为他傻乎乎的和京城里的人精完全不一样。

“你就帮小白姑娘做这种事啊，接小孩放学，真是屈才了。”

黑鹰在大胡子身边从来不做这等小事，他总觉得一身本领就该肆意快活轰轰烈烈，虽然也是磨了义父很久才能前来收一次药材。

但他很满足。

他觉得那种面对各危机四伏的事情，才是学了武功应该做的。

“那你学武功就是为了送死是吗？”凌侍卫突然一句话把提不起兴趣的黑鹰梗住，还不自觉再添一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知道？”

“喂，凌大哥说话好听一点不行吗，你这种人以后是讨不到夫人的。”

黑鹰回怼，他真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嘴也很毒。

却不曾想触及娶妻生子这个话题来，凌侍卫便就流露出几分失意，只是很快就掩饰过去，摇了摇头：

“我无心娶妻生子，沈府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愿做一把利刃便是。”

他又怕吓到了身边大好年华的少年，笑了笑说，“人各有志，也不是人人都只想着生儿育女了此一生，那四姑娘不也是个不想只做宅院夫人的女中豪杰吗。”

黑鹰是听义父和姑姑许氏说了她的故事，也因此两人有心送少年来这儿，熟络也好，成为宵一合适的夫婿也罢……

他们只希望少年不要困在小山村一生。

许氏想要在宁国站稳脚跟失败了，败在了她过高的期望，她便觉得黑鹰一个容易满足的人，说不定就让宵一喜欢上了呢？

她在想屁吃。

关于白家四姑娘的心意，这辈子很难改变的。

她不是不爱沈南亭，可能骨子里记得前世无能的惨烈，让她潜意识去做个有钱有独立的女子，不至于被苏清北拿捏。

这样的宵一是令人喜欢的，任谁知道所有，都会觉得她与沈南亭在不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少女的人生里，最不需要把情爱排在第一位。

两人正唠着。

很快就到了下学时刻，那热闹的书院门口人们接走他们的孩子，偏偏怎么也等不到粒娘出来。

直到人都走光了，夫子上前来问粒娘今日怎么没有上学。

“不可能啊，早晨我亲眼见了莫先生送粒娘出府，然后他才回来拿了账本去外头铺子巡查！”

凌侍卫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他知道清河郡王爷在镇上一直没有离开，这人没能摸到宵一一根头发，说不准……

对小粒娘下手了？

“坏了。”

赶紧冲进府里去禀告，凌侍卫慌乱着没注意夫子藏匿的些许心虚，他脚步飞快，很快就把整个府宅里的人惊动了。

唯有刚才唠嗑处于话语下风的黑鹰，迟迟不肯离去。

“你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白府有这么个俊俏的小少年，可曾读过书念过字，可知道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非礼仪之举？”

夫子是京城翰林院退下来的人，告老还乡，如今七八十了还在教人习字，他带着见过圣上的高傲，看不起黑鹰这种习武的莽夫。

然而少年并不在意这些，他盯了夫子老半天，只是因为此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物件。

那是一块木，没有被人精心雕刻过。

宁国鲜有人知海则以黑为吉，出产极少的黑木往往是王公贵族用来做护身符的东西，他一个宁国翰林院待过的人，竟然……

“我只是觉得老先生很眼熟，便不自觉多看了两眼，不瞒先生可以偷偷说——我是海则人，是小白姑娘的客人。”

他小声说着，用只能是夫子听得见的声音。

没想到老夫子上下打量他一眼，赶紧退进去把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老东西还有秘密，听说我是海则人就慌了神，看来小白姑娘身边处处是不知身份的危险，我得帮她也帮凌大哥查查！”

自言自语的黑鹰刚才是不傻的，他骗了夫子，也没有提及黑木属实也是聪明人。

只是他在大胡子的呵护下长大，宛如那一方势力的小世子，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性格极好，让凌侍卫倒误会了。

“你说什么！”

莫先生听闻粒娘人不见了，差点没急得昏死过去，叶氏与小箬扶他前去后宅躺下，把这事交给了宵一和十岸。

定是郡王爷所为！

他二人一致猜测如此，于是决定遣人去客栈要跟苏清北谈谈，没想到那边真的来了人，直接邀请宵一：

“粒娘小姑娘，正在客栈里听王爷讲故事呢，姑娘和二公子稍安勿躁，跟我前去看看便知。”

这个人不让凌侍卫出府，否则便威胁他说粒娘的命就在高手一念之间。

还是回府来没来得及告诉宵一夫子秘密的黑鹰，替代凌侍卫前去保护少女和十岸：“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我是粒娘的亲表哥！”

粒娘母亲，叶氏之前的小镇第一美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家乡在何处，所以黑鹰冒充她的侄儿很是合理。

那王爷的部下无话可说，于是同意三人前去。

路上，他们仨远远地在后跟着。

黑鹰小声告诉兄妹二人，说夫子很是可疑，又把黑木之事说给两人听，十岸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夫子可能是他们的人。”

清河郡王是否通敌叛国没有证据，但他所有的爪牙几乎都和海则脱不了干系，没想到告老还乡的老夫子，竟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宵一管不了那么多，她只希望无辜的粒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