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还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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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侍卫带着马匹车辆到的时候，高兴不已的宵一从铺子里跑出去，翻了翻里头确实是自己那好药草，当即命人赶紧收进后院仓库。

“来时没有人在城门外阻拦吗？”

看着合不拢嘴的宵一，沈南亭问自己这最忠心的侍卫，得知陈员外的人有去，但是很奇怪没有动手。

他可是狂妄得紧，号称王爷品级之下的人，都不搭理的。

结果怎么会因为京城首富的侄儿，就不敢问马行街到底怎么回事，任由这些药材安然到达宵一的铺子。

“我有偏偏绕后，抓了个跟在后面落单的家伙，问了说这次是京城北安王府亲自下了令，说不让陈员外再针对四姑娘。”

听得凌侍卫说起北安王府，宵一和沈南亭顿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说那和苏清北人品半斤八两的母子，突然转性了？

“是……孔小姐的父亲知道她回京时，在北安城差点被一个叫赵牵的家伙抓了起来，孔大人亲自去的王府兴师问罪。”

因此，北安王府才问起陈员外人在何处，以为他胆大包天干了这好事，结果才发现这次罪魁祸首是怂货赵掌柜。

是王爷背着太妃娘娘，要他放下在晋安城忙活的一切，赶紧回北安城谢罪。

如此，他才突然没能阻拦宵一的药草入城，即便他现在还没启程离开这里，他只是坐在府里自笑不已：

“万万没想到我最后输在了北安王爷这里，他怎么会对那京城十八家之一的孔大人如此客气，他不是王爷吗！”

静静端来茶的陈夫人，什么都没说，前日因为少年说情就被骂吃里扒外，她现在还能端茶递水已经是凭借自己的忍耐在做。

再也不想劝他，也任由其发疯的陈夫人，却没想到把茶壶茶盏放下时，她被丈夫扯住了头发：“是不是你跟王爷告状，一定是你，吃里扒外的贱货！”

这丝毫不手软的动作，令夫人痛不欲生，她被逼无奈捡起刚刚掉落的珠钗，狠狠扎向了陈员外。

她受够了！

“你疯了，泼妇。”

被扎中胳膊的陈夫人慌了神，在管家上前来查看老爷伤势时，她无可奈何地逃出了这个没有住过几次的晋安城的家。

陈夫人无处可去，其他地方也不熟，只能凭借着记忆很快逃到了她所救的那位“白四姑娘”的宅院门口，敲响大门看到了疑惑不解的青禾。

“我们姑娘这会子倒是不在，这位夫人您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可以去东街最大那条街的宵安药铺去找她……”

青禾给人上茶过后，好心提醒说宵一在药铺，看着她穿得金尊玉贵的，却又担心有什么要事，于是偷偷去后头找黑鹰。

恰逢黑鹰在陪孔小姐作画，她去时也无端有些醋意，冷冷地指着前门：“有客人，一位穿得挺好的夫人，她找我们姑娘。”

她让黑鹰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看人是商是官，我还算有些了解！”

自告奋勇的孔小姐和黑鹰跟着青禾前去，一见夫人竟是有恩于自己的那位，她赶紧问陈府那边是不是又有什么动静针对宵一。

看着如今把掌柜少女看得十分重要的孔小姐，黑鹰和正吃味的青禾都不免有些改观，她在北安城遭遇一番后回来被收留，还真知道知恩图报了。

“不是，是我扎伤了我的丈夫。”

陈夫人进府之后强撑的体面，突然都消失殆尽，她抓着孔小姐以为是宵一，求她定要就救自己脱离苦海。

这一天，陈夫人本从来没敢奢求，她甚至认了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直到刚才陈员外无端怪她说是告状的人。

她失望且害怕。

“白四姑娘，京城北安王爷下令要治我家那人的罪，而他肯定会发泄怨气而毒打我，我只能求你救救我。”

可是，陈夫人视若救命稻草的女子不是宵一，她眼前那个无能为力的大小姐，差点把自己困在了北安城。

青禾和黑鹰提醒，说孔小姐不是宵一。

解释了孔大小姐为何沦落晋安城外，又恰好撞上陈夫人后，她颤抖着一双手问青禾：“可是你们家姑娘，她会救我吗。”

这……青禾真的说不上来。

主要，宵一正值铺子开张前夜，忙得不可开交，这紧要关头若为了陈夫人跟陈员外闹起来，铺子能不能开都是问题。

青禾打从心里是希望自己家姑娘不要管的，毕竟夫人是陈员外明媒正娶，想要帮她脱离苦海那就意味着需要休书或和离信。

这两样，陈员外怎么可能签名！

虽然是很想报答夫人恩情的孔小姐，终在这里是自身难保，她也没办法跟宵一开口，一时也犯了难。

“如果我是在家里的时候，我怎么也能求我爹帮帮夫人，可是我如今不过也是寄人篱下的无用之人。”

孔小姐当真是终于知道了她输于宵一的地方，她做什么全凭身世背景，那个女子却已经能成为别人仰望和信仰的对象。

“我去求宵一，我曾经救过她一命，就当是我齐鹰难得有所求。”

不想，最后竟是黑鹰突然站出来，说这事他去说，他很快跑到了铺子里直叙此事，也认认真真拱手对宵一说，“如果你也没有主意，那我另外再想办法。”

看着少年没有客气跟自己提了这个事，宵一突然看向沈南亭，反而有些欣慰。

黑鹰看不懂他俩这是什么眼神，还愣愣地问少女答应是不答应，十分着急：“小白，我真的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次……”

“这次是为了孔小姐对吧。”

忍不住多了句嘴的沈南亭戳破他，黑鹰这个傻孩子才发现，他好像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孔小姐了。

“你们怎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旁观者往往才是看得最清楚的。”宵一拍拍少年的肩膀说，原本她也早有过怜悯陈夫人的念头，“想不到，她自己找上门来。”

也好。

嘱托掌柜们把药草都收好，千万不能出岔子，宵一赶紧回府去看看陈员外有没有前去要人，如果他来，还真不好办。

“车到了拐角就停下，黑鹰你去探探有没有陈员外的人，有的话咱们从后门回去。”

她在马车上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