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义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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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诊？”

傍晚盛晚晚带人拎了食盒到宵一宅子里来，听她说白老爷爷主意要出城，她惊得跳起来，“其实外面很危险的，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

赶紧摆手打断她的宵一，这时候才发现白爷爷所说的话是对的，纵然如盛晚晚这般待自己好的，她也无法做到同情穷苦人家。

完全能理解盛晚晚作为大小姐对此事的惊讶，她只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然后坚定地计划着义诊出行。

“好吧，就算你觉得是我盛晚晚狭隘，瞧不起那些城外的穷人，那如果苏清北拿钱让他们抓你，你要怎么办？”

晚晚只在意妹妹，她知道这丫头在晋安城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这里是京城，是京中势力错综复杂的中心。

试图把店开起来跟苏清北直面作对也就算了，她现在居然还能带上白爷爷一起出去胡闹，如果那八十多岁的老爷子也出事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终于在晚晚的担忧里发现自己还没考虑周到的地方，宵一于是提着筷子都不知夹菜，只是沉浸地思索该怎么保证老爷爷不出问题。

然而只是想了不过片刻，黑鹰接粒娘回到宅子里，看着她俩正在吃饭，便是毫不客气地拿了碗上桌。

“盛大姐姐，我宵姐姐她怎么了，看起来是很发愁的样子。”

开口问宵一的粒娘，听说她这向来聪明的姐姐为白爷爷发愁，于是十分淡定地表示，“他是去治病，又不是收租，那些人干嘛欺负白爷爷？”

确实如此，白老爷爷的名气那么大，一直是京中最受好评的老郎中，就算是“穷山恶水出的刁民”，他们也不会跟能治病的好人过不去的。

“只要黑鹰哥哥跟小姐姐一起去，什么时候还能让人欺负我姐姐了？”粒娘当下拍拍黑鹰，“我明日自己去学堂，你跟我姐姐……”

忍不住笑了笑的盛晚晚叹气，她早听说黑鹰已经入了廷狱司，现在是没什么空闲陪着宵一到处走，还不如……

“小粒娘你还吩咐得有模有样，还是让黑鹰送你乖乖上学吧，我陪你宵姐姐去就是。”

盛晚晚容不得宵一的担心从而推辞，她说自己和孔小姐也算是说好了入股药铺，“总不能你当我们是说着玩的吧？”

她说孔小姐很难出城，孔大人比盛老爷子严厉太多太多，还是自己适合跟着宵一去一趟，顺便她真的受不了在家待得闲出病。

宵一突然想起晋安城的夜晚，虽然自己差点把盛晚晚拖入了危险境地，但姐妹两人的默契着实令人赞叹。

她于是同意让晚晚跟着去：“盛姐姐带几个盛府护卫吧，届时出什么事他们也好能先带你脱离险境！”

听不得少女唠唠叨叨的晚晚，随便就答应下来，然后第二日真的跟宵一出了城。

……

“前头好大一片桂花树，树围小山，村庄若隐若现，这哪里像是穷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仙境啊。”

与桂花庄外，他们的马车停下，盛晚晚出车盯着那片黄澄澄的云雾花海，鼻尖嗅着香气，分外开心。

宵一这才终于见着和在晋安城完全不一样的晚晚，心底里感慨京城里的大小姐确实有几分少见多怪，纵如盛晚晚也不食人间烟火。

“一会儿你们敲敲那庄里第一户的门，就说是老夫游行义诊，让那户里的人去帮着张罗乡亲们都来。”

步履蹒跚的白爷爷不便下车，他只好麻烦两个丫头亲自前去跟村长打交道。

桂花村的村长是个朴实不已的中年男子，他看着彬彬有礼，竟也是个读书人，听说三人来意于是赶紧亲自到马车处行礼：

“白老，许多年不见，可好。”

原来村长是白爷爷的故人。

宵一和晚晚看着他们说了会儿话，然后村长又与她们行个礼绕进村里，接着秋风起落叶飘，她们等了半个时辰。

“怎么需要这么久，这些人有免费的治病机会都不要吗？”最是没什么耐心的晚晚，嘀嘀咕咕不解，“这次可是白爷爷亲自来都不给面子啊？”

只是似乎看惯了京城大小姐都如盛晚晚这般的白爷爷，突然又望向宵一，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宵一正蹲在村口的土里，琢磨着什么。

她在勘察那些荒废的贫瘠的土地，生长着野草的田土往往是路边长条状不规则的，里头那些整齐而大块的，都种满了首富家的瓜果蔬菜。

“这路边的地被嫌弃荒置，是为什么呢。”

宵一想了想寻常出现这种情况的，几乎都是地的主人任性不种，但看着首富的田地被这些荒芜之地包围起来。

她不由得想到这是留下的自然围墙。

白爷爷还没来得及与她聊聊这土地的事，终于看到村民们熙熙攘攘从村里出来，在村长的带领下似信非信地搀扶着家里病人前来免费就诊。

只是村民们看到，白老爷爷身边带来了两个穿得跟天仙似的绸缎满身的姑娘，他们走到樱花树进前就都默契地不往前走了。

“乡亲们，那是咱京兆尹府的大小姐和沈尚书家少夫人，她们是提供药材给大家的，咱们不能这样啊。”

知道他们都抗拒京中有权有势或有钱的人，所以没有一个敢于上前，村长只好鼓励大家看在白爷爷的面子上去就诊。

提着药箱的白老爷爷，步履蹒跚从马车上下来，他望着自己曾经医治过的那些熟悉的一家一家，不习惯他们连自己都畏惧。

“对不住，白老、村长，我们自被京中那位首富老爷骗过一回，再也不敢相信天底下还能有免费的午餐吃了。”

终有一个勇气可嘉的少年，跳出来吼了一句，宵一这才注意到桂花村和首富竟然有故事可听，她忍不住走上前去。

这突如其来的往乡亲人群里钻，吓坏了只觉得他们不想治病，肯定是打道回府的盛晚晚，担心的她正想说什么。

就听见宵一站到了村民人群里：

“我叫白宵一，我是晋安城白宁镇的一个农家出身的小丫头，我呢在家乡做药材生意还不错，于是到京城帮人接管了沈家药铺。”

她剖心与乡亲们亲近，率先说说自己的身世经历。